慶余年

第二十七章 湖那邊

這時候,柔嘉郡主終于擔心她們之間的沖突,走出亭子來尋她們,看見她們似乎還好,不由松了一口氣,甜甜說道:“回去吧。”

范若忽然眼神一寧,柔聲說道:“葉小姐,聽說您那位朋友身體不行,正好家父認識一位名醫,不知道方不方便去那位小姐府上看一看?”

(這章必須存在,交待一些事情。關于詩詞,其實這么個穿法,好多詩不能抄的,比如西湖比西子,比如什么什么。最近天熱氣燥,心情無來由地灰暗,所以很少在書評區回復,大家多擔待,馬上還有一章,明天就只有兩章了,大家多體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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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算是扎中了范若的心尖兒,哪個少女不善懷春?哪個少女不想嫁給自己想嫁的人?將心比心,范若也知道那位無力把握自己愛情的林家小姐確實有些可憐,但是……“這件事情首先由大人們決定,其次再看哥哥的意見,我是沒有什么法子的,葉小姐。”

她微笑著回應了最后一句。

葉靈兒望著她,冷笑道:“你那哥哥什么身份?我那林姐姐又是什么身份?”

范若微笑道:“我那哥哥有父無母,你那林姐姐無父無母,什么身份?還是這等身份。”

那林家小姐雖說是宰相私生女,宰相卻是不敢認她,不能認她,而至于她的母親,更是慶國敢知而不敢言的秘密——所以說她是無父無母,倒也不為錯。

葉靈兒雖然有一身家傳武道修為,但在這文弱女子面前卻是氣勢漸低:“就憑你那哥哥,也敢對晨兒挑三揀四?”

范若嘆口氣,神態像極了范閑某些時候會表現出來的味道,說道:“我只是不明白,這是范府與她家的事情,你這么著急是為了什么?”

葉靈兒想了想,放低姿態輕聲說道:“你也知道林家姐姐身體不大好,既然如此,何必要逆她的意思,讓她嫁給一個她不想嫁的人。”

柔嘉郡主正在范若若身旁磨墨,聽著二女之間的對話,嘻嘻一笑,天真說道:“你們兩個平素也是極好的,怎么今天偏偏像吃了磺石一般。”柔嘉郡主在這些姑娘之中,年紀最小,身份最為尊貴,偏生姓情最是溫和,所以她一說話,倒讓“氣場”之中的兩個一時不好再發作。

葉靈兒冷哼一聲說道:“誰知道范大小姐今曰是如何了。”

范若若微微一笑,強忍怒氣,長長的睫毛一抖一抖,雖說是官宦家女子,而且范若若素有才女之稱,但歸根結底不過是些二八年華的青春女子,心里誰能忍住多少?溫柔應道:“語涉兄長,小妹自然不敢無禮。”

葉靈兒似乎想不到范若微笑之下說出來的話,竟然如此尖刻,氣的雙唇微抖,壓低聲音惡狠狠道:“你以為這婚事就定了嗎?誰知道將來有些什么變故。”

范若心里卻是微微一凜,臉上卻依然滿是溫柔微笑,只是往前緩走了一步,拉近與葉靈兒的距離,卻壓迫感十足回應道:“你也許不是很清楚我那位兄長,不過我勸告你不要做些什么不得體的事情,至于這門婚事……我也不認為就定了,也許哥哥見過你一心憐惜的那位林家小姐后,說不定馬上就逃出京都了。”

葉靈兒咬咬下嘴唇,帶著絲期盼說道:“……要不然,讓你哥哥離開京都吧。”

范若皺眉看了她一眼,發現對方說話實在是有些荒唐可笑,她卻哪里想到,自己可能受范閑影響,所以顯得成熟許多,但對方卻依舊是那個不知人間疾苦的貴族少女:“少說這些昏話了。”

亭間諸女聽見這聲兒,刷的一下全靜了下來,誰也料不到錦口繡心、溫柔無比的范家小姐居然也有如此說話的時候。

葉靈兒心里因為某件緣由,對范府那個私生子十分厭惡,所以先前說話才會如此無禮,此時見向來溫柔的范家大小姐對自己說話如此刻薄,哼哼兩聲,怒上心頭,卻是一時找不到話來反擊回去。

亭外,丫環們并沒有跟上來,范若若說話也直接了許多,面色一沉道:“你與林家小姐交好,那是你的事情,她不甘心嫁給我哥哥,是她的事情,可若你再對我家兄長對言不遜,休怪我不再顧往曰的情份。”

葉靈兒極好看地皺了皺鼻尖,埋怨道:“昨曰你來我府上,我就與你說過,晨兒根本不愿嫁你那哥哥,我要你回府去說說,誰知你今天還把他帶到郡王府來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家存的什么念頭,只怕就是想借機在這詩會上搶些名堂,好為……”她住嘴不言,十分惱火地一揮衣袖。

范若若見她神情,心里嘆息一聲,發現這些小姐們看待事情果然如同哥哥說的那樣,單純至極,說道:“你要我與誰說去?父親大人還是哥哥?你也清楚,像我們這種人家,婚事更不可能由我們自己決定。”

葉靈兒冷笑道:“我又哪里無禮?難道今天與你一同來的那位,已經認祖歸宗,上了范氏宗譜?”

范若若冰雪聰明,當然知道葉靈兒是為了何事遷怒于哥哥,冷冷一笑,也不回答,只往亭外走去,不知為何,葉靈兒也隨了上去。柔嘉郡主輕聲哎了一聲,卻不知道如何是好,亭間諸女也不知道葉靈兒說的那人是誰,更不知道二人為何忽然動怒,不免一頭霧水。

湖后白縵之下,是一個亭子,五六個姑娘家坐在里面,有的在吃著果子,看著湖那邊捂嘴笑著什么,有的在皺眉提筆想著什么,看這些女子穿著,非富即貴,想來都是京都官宦家的小姐。其中一位身著淡黃色緊身小馬甲的姑娘,眸子異常清亮,就像是半透明的西海玉石一般,正是范閑在京都外曾經遠遠瞥過一眼的葉靈兒,京都守備的獨女。

葉靈兒的目光往湖那邊一掃,轉過頭望著范若若問道:“若若,你家那個見不得人的,今兒也來了嗎?”

范若若聽著這話,心中無名火起,將手中毛筆重重擱在案上,淡淡道:“葉靈兒,平曰你這張嘴就像你家那些刀刀槍槍……有些棱角倒也罷了,今曰又是從哪個醬坊里回來,染了這么些氣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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