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君不知情深淺

017、防盜初體驗

“三媳婦!”鳳夫人簡直想把昨兒換下的襪子拿來堵上盧夢春的嘴。

霍云淺卻驀地眼前一亮。

銀沙是她貼身的婢女,平日也不怎么出府,即便在那么短的出府時間里,也不一定能立即找到苦馬豆、還種在院子里面。

必然有人在外接應,而這個人,不是幕后指使者、便是她親近信任之人。

從仵作的驗尸結果來看,銀沙的確不是自殺,既然如此,她前天剛在院子里新裝的那個東西就能派上用場了!

京兆尹摸了摸下巴,把周圍人的表情都看了一遍,心里直犯嘀咕。

雖然這位國公府的三小姐頗有“前科”,可人命終歸是大事,即便是為了一匹馬,應該不至于明知故犯。

可是即便那個丫鬟的家人如此可疑,親哥哥殺死親妹子,好像也有些太荒唐了。

“大人,我能助你找出真相。”

京兆尹愣了愣,看向面色淡定的霍云淺,猶豫了會兒才笑道:“三小姐有何指教?”

剛笑完,他忽然覺出一絲不對勁。

沒錯,以前見到的衛國公府三小姐,從來都是打扮得花里胡哨雞嫌狗不聞的,從未見過她如此清新脫俗的妝扮。

還真是好看……咳咳,關注的地方不對啊。

霍云淺微微一笑,并未在意京兆尹臉上的尷尬,“銀沙的母親和哥哥來得巧,我們這兒也有點巧事。大人先問問他們究竟如何知道銀沙出事的,再帶他們回到我的定苑去,我先在那恭候各位。”

她向銀屏招了招手,“咱們一同去。”

“是。”銀屏顛兒顛兒地跟在小姐后面,留下眾人一頭霧水地在原地。

京兆尹有些頭痛地扶額,但既然眼下全無頭緒,國公府的面子又不得不賣,姑且還是先照三小姐說的去做吧。

與銀沙全然不同的是,她的母親黑胖且壯實,她的哥哥卻是個黑瘦且矮小的男子。

一見霍云淺出來,原本已經累得不動的兩人又馬上嚎了起來,嚷嚷不休:“那個就是兇手啊,還我女兒(妹妹)命來!天理何在啊……”

銀屏氣得想過去打人,霍云淺咳嗽一聲,目不斜視地往前走去。

銀屏生生忍住,心里又對小姐的鎮定從容越發佩服,眨著星星眼亦步亦趨地緊跟其后。

走過去的瞬間,霍云淺微微側頭,那個黑瘦的漢子一邊叫喚一邊悄悄將手攏在袖中。

她唇角一勾,的確是這個人沒跑了。

回到定苑,霍云淺沒有回屋,而是在院子里繞著走了走,最終在一處籬笆下停住。

銀屏跟著看了看,輕呼一聲:“小姐,這不是您前日讓奴婢放在這邊墻頭的……”

霍云淺沒有回答,直接縱身而起躍上墻頭。

銀屏捧臉,差點尖叫出聲:

小姐這身衣裳、配著這輕功,實在好看得要命!

原本普普通通的墻頭,不知何時放置了一塊又一塊拼接起來的狹長木板,幾乎將整個墻頭覆蓋,因為沒有螺絲釘,只能將每片木板的四個角用麻繩固定在下面的籬笆上。

而狹長的木板上有不少細小的尖刺,有些是鐵針,有些只是特意加上去的木刺。

定苑的位置比較靠近國公府后門,更因為霍云淺喜靜而較為偏僻,換言之,有人從外面翻墻進來,的確很容易。

而想要翻過墻頭,無論受傷與否,都會與這些刺來一個親密接觸。

現在,這些尖銳的東西上面覆著一層明顯的紅色,色澤新鮮,是誰留下的已經不言而喻。

銀屏已經解開了系在籬笆上的繩索,霍云淺從懷中掏出手絹,伸手將木板摘了下來,剛要轉身,忽然仿佛察覺到了什么似的,猛地轉頭看去。

不遠處的屋頂上,一個黑衣人影靜靜地看著她,并未刻意隱藏身形。

甚至在霍云淺看過來時,唐棋還微微點了點頭致意。

霍云淺在墻頭站了起來,衣袂翩飛,雪白的衣裙襯得她竟像要奔月的嫦娥似的。

但她眸中的冰冷,甚至帶著滿滿的恨意,都讓唐棋驚艷之余有些意外。

“你為什么在這里?”霍云淺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情緒,緊緊盯住那黑衣青年,“這是我的家,不是你們王府,閣下如此膽大妄為、私闖民宅,不怕我去告訴京兆尹嗎?”

唐棋臉上的意外漸漸散去,眸光也沉靜了下來,慢慢打出了一個手勢。

看完這個手勢,霍云淺半晌沒有說話,隨后,卻頭也不回地躍下了墻頭。

她落地站好,腦海中仍舊有些暈眩。

幸虧銀屏將那木板搶先接過,然后及時扶住了她,“小姐,這是怎么回事,那人不是秦王府的侍衛么?怎么像飛賊一樣?”

“那不是他!”霍云淺心煩意亂,脫口而出。

“小姐——”銀屏委屈地嘟嘴。

別以為她沒看到,那個總穿得像要去奔喪似的人她已經見過兩回了,分明就是那個死人臉的啞巴侍衛啊。

霍云淺用力一掐自己的虎口,終于回過神來,再一抬頭,那邊的屋頂上早已沒了人影。

好在這時,京兆尹和鳳夫人等已經匆匆趕來了。

瞧見她手中的木板上帶血,鳳夫人驚呼:“這是怎么回事?”

霍云瑰更是直接沖了過來,一把抓住霍云淺的手腕,“阿淺,你哪兒受傷了?”

“我沒事。”霍云淺已經冷靜下來,向霍云瑰笑了笑,接著轉向京兆尹,“大人,這塊木板上的傷口,您可以勘驗是否與銀沙兄長手上的傷吻合。”

黑瘦漢子的臉瞬間竟然白了不少,嚇得將雙手都攏進了袖中,“我……我不知道,我沒有受傷……”

但京兆尹一個眼神,旁邊兩個衙差馬上將他一左一右制住,強硬地把他的手展示在了眾人面前。

兩只手都布滿細碎的傷痕,有些還沒愈合,仍在往外沁血,可見新鮮程度。

京兆尹精神為之一振,大喝道:“大膽刁民,為了錢竟敢殺害自己妹妹,還讓母親來一起做偽證,實在罪大惡極!把他們帶回衙門去細細審問!”

“是!”衙差們意氣風發地把銀沙的哥哥拖走了,而銀沙的母親則嚇得跪在地上不斷磕頭,哀哀求饒不休。

京兆尹心里好不暢快,從來沒有這么快破案、還當場逮住人犯,實在是順利。

而且犯人并不是三小姐,讓他原本糾結了許久的“大義滅親”也不用派上用場了。

不過,他對這個木板很有興趣,向霍云淺問道:“三小姐為何會在墻頭做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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