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危機!
若真是如此,那以后自己在小姐面前露臉的機會豈不是會減少?
銀翹在袖中掰著手指,以前總是巴不得不要被小姐想起來,可是看看現在的小姐,恨不得隨時隨地都陪在她身邊,好看看她有什么特別的事兒要做!
霍云淺愣了愣,失笑道:“我院子里的丫鬟不缺。”
有銀屏和銀翹伺候在屋內已經足夠,而院子里剩下的掃灑粗使丫鬟和婆子,數量甚至比霍云瑰住的和苑里還要多。
說到銀沙,霍云淺驀地想了起來,“京兆尹那邊,對于銀沙的案子怎么結的?”
聽到“京兆尹”三字,霍云瑰原本已經緩和的臉色瞬間再次陰沉,從牙縫中擠出三個字:
“白眼狼!”
霍云淺心底一沉,這事兒果真不能善終。
她皺緊眉頭,只聽對面霍云瑰憤然道:“你走后不久,我便派人去京兆尹問過。誰知道——
“那錢振年竟說,案犯已在獄中自盡,其老母不知內情也并未直接動手,而且受到巨大驚嚇有些神志不清,便以‘兄長謀財害妹’就此結案了!”
霍云淺心里一震,已經感覺不妙,“那銀沙的老母親呢?”
霍云瑰直視她的雙眼,迎著她帶著些乞求的眼神苦笑著搖頭,“我很快便去查過,那個老婦人摸黑起夜摔倒在地,因年紀太大,第二日被鄰居發現……已經斷氣。”
霍云淺猛地站起身。
不僅草草結案,還對關鍵證人痛下殺手!
看來這位京兆尹也必定是知情人!
或許已經被太子敲打過,又或許他本來就是太子黨——反正在第一世的記憶里,這個京兆尹很快就因為別的案子被撤職查辦,所以她對他并無太深印象。
沒想到,這家伙臨下課之前還能來給她心頭添上一堵!
“想要提早下課是嗎……”霍云淺牙根發癢,呵呵冷笑。
一回到家就收到如此大禮,那她自當慷慨“回禮”過去才是!
腦海中剛剛轉過思緒,忽聽對面霍云瑰低聲道:“我也想從他身上下手……已經派人扮鬼嚇了他好幾天,可他竟真能半點口風也不露!”
“扮鬼……”霍云淺頭頂落下一串黑線,二姐怎么還那么幼稚啊。
但這還當真是二姐能夠做得出來的事。
說到扮鬼……霍云淺忽然腦海中靈光一閃,握住霍云瑰的手,“這幾日還有再派人去么?”
霍云瑰一愣,慢慢點了點頭,“是啊……昨夜沒有派,張羅你們的接風宴累得我直不起腰來,哪還有心思去做這個……”
“今晚一定要繼續。”霍云淺打斷她,鄭重地道,“挑一個輕功好的,一定要想辦法進到他的臥房里,窗口或者門口都行,越近越好讓他方寸大亂,到時我自有辦法。”
“宏文……我是說,穆管事當然是輕功最好的。”霍云瑰不滿地道。
穆宏文?名字似乎有些耳熟。
霍云淺想了想,“總之,讓他現在過來見我,我交代他晚上具體怎么做。”
霍云瑰向碧塵使了個眼色,碧塵立即轉身去了,不多時就領來了一個約莫四十歲的中年男子。
雖然外貌看起來很滄桑,下頜甚至還有一道不淺的舊傷,但這位管事看起來堅韌挺拔,仍是十分精神抖擻的樣子。
穆宏文走近,恭敬行禮,“見過二小姐、三小姐。”
霍云瑰瞥了妹妹一眼,笑道:“以后要先稱呼阿淺了,好歹是有了封地的縣主。”
“是。見過縣主。”穆宏文從善如流。
“沒事,在家我還是最小的。”霍云淺擺擺手,也想起了這個人。
原來是以前父親老衛國公撿來的孤兒,后追隨老衛國公一直擔任校尉,退伍后留在了國公府做管事,一晃也有十幾年了。
霍云淺收回思緒,向他淡淡一笑,“廢話不多說。等會我說的你都要聽清楚,因為此項任務艱巨,一旦行差踏錯,就連你的性命也保不住!”
聽到這句話,別說穆宏文,就連霍云瑰的神情都瞬間嚴肅起來。
霍云淺招他走近了些,將自己的計劃如此這般地向二人說了,并再次強調:“千萬不能有任何差錯——先父器重你,二姐也格外信任你,穆管事,希望你不要令我失望、也別讓你自己受傷。”
這個計劃實在有些古怪,霍云瑰怎么都想不出這么做的理由,而穆宏文略加思索,鄭而重之地點下頭,“是。”
“好,你這態度我喜歡。”霍云淺不吝贊美,起身走開,“到了時辰你就照做便是。而我么……現在就要去做點準備工作。”
“準備……工作?阿淺,你去做什么?”霍云瑰下意識地道。
霍云淺沒有回頭,只是揚起手揮了揮。
“大概,去見某個人最后一面吧。”
回定苑取了一包東西,霍云淺便匆匆帶上死乞白賴要跟過去的銀屏一起騎馬出了門。
“小姐,那包里不是您剛剛從北疆帶回來的胡粉么?”
銀屏盯著霍云淺馬鞍下掛著的紙包,很有些好奇,“您要把它送人嗎?”
“有什么問題?”霍云淺淡淡道。
銀屏癟嘴,“聽說用胡粉摻進粉英,再加上葵花籽汁,那便是上好的‘紫粉’,妝面最好了,您怎么忍心送人呢?”
霍云淺失笑,“消耗品罷了,總要用完的。再說了,我現在正是青春貌美的年紀,暫時還不需要靠那些東西來濃妝艷抹……”
旁邊的巷子里突然傳來“撲哧”一聲。
霍云淺凜神,想也不想便從腰上扯下一物扣在指間,抬手猛地向聲音的來處擲出!
一道風聲掠過,還沒等銀屏回過神,就見兩道人影從旁邊的巷子走了出來。
“拜見縣——主!”尹灃努力憋笑,將手中捏著的珍珠舉了起來,“您真是舍得下血本……”
霍云淺皺眉看著他,以及他身邊的唐棋。
眼前的這個唐棋氣勢不足,且——靴底沒那么厚,看來是真·唐棋。
霍云淺在馬背上略一欠身,“尹校尉,唐大叔,二位可是有事?”
唐棋登時皺眉,想起了昨天主子離開清水寺說過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