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念悠說笑著,舀起粥來準備給玉燕喂,玉燕卻抬手阻止。
“行了別貧嘴了,你把粥給我就成,我自己來,有什么事你就去忙吧!”
“好,你吃著,我還要打掃院子。”月念悠求之不得地把碗遞出。
玉燕接過粥來,一勺一勺吃著,香甜爽滑的滋味在口中蔓延開來,但她心里卻十分懷疑。四小姐突然對她這么好做什么,是真的愧疚,還是有意拉攏?
那邊屋里的趙媽,又何嘗不是滿心憂慮,四小姐這兩天變了個人似的,這是想做什么?可一個瘋子的事情,豈是她想得明白的?
院子里,凌楚楚親自上陣跟丫環們一起干活,月念悠掃地,秋月洗衣,她和小桃則替花木澆水除草,主仆四個將院子里打理得井井有條。
前幾天還終日把自己關在屋里修煉,神神叨叨的拉著個人就要給人算命的四小姐,突然就變得如此勤勞賢惠,把院門口的兩個家丁都看懵了,不過他們都希望四小姐最好每天在院子里多走動走動,這樣他們看守的同時還能飽飽眼福。
這日,又到了凌楚楚去沈容那里上課的時間,由于院里有兩個傷者需要照顧,小桃他們幾個都被凌楚楚留在了清蘭苑,她獨自一人去往家學苑。
凌秀妍和凌少康今日入宮陪讀,家學苑里只有她一個學生,因此她穿了一身極素雅又包裹嚴實的綠色高領舊衣,臉上沒有上妝,發式也梳得普通,半點裝飾沒用上——雖然沈容說過不會再強行碰她,但她還是覺得該小心為上別打扮得太好看為妙,這孤男寡女的,那個賤人的獸性說不準什么時候會起來。
然而事實證明她想多了,從沈容看見她起,就沒對她表現得多有興致,只是像先前一樣驗了她的作業之后繼續若無其事地講課,她也便乖乖地聽著,他讓她怎么做就怎么做。
半個時辰過去了,沈容給她講完了一篇寓言,要她寫寫讀后感,她二話不說磨墨提筆開寫,這次也盡量讓自己的字丑一點。
沈容看了一眼她那刻意寫出的丑字,只是默然轉身走回自己的位置坐下,翻起一本她曾經看過的史書佯裝無聲默讀,實則目光卻始終落在那張絕色小臉上。
他真想明目張膽地盯著她看個夠,可又怕招她煩,只好出此下策。
雖然穿的是舊衣,又不施粉黛,依舊眉眼濃麗惹眼,身段窈窕玲瓏有致——小楚楚是出落得越來越誘人了,這要是被別人搶先娶了可怎么好?
沈容眨了眨眼皮,眸中掠過一抹狡猾。
“都說字如其人,四小姐的字果真如你的人一樣——”
凌楚楚無視沈容,手下的字能寫多丑就寫多丑。
“曲線玲瓏,起伏有致……只可惜力道不夠。”他接著語氣曖昧地說道。
眼看凌楚楚越來越像畫符,他索性挨著椅子躬身一手伸在她身子左邊扶住書桌,一手直接毫不顧忌地捉住了她正在寫字的右手,低頭間,灼熱呼吸已然在她耳邊,只聽他一本正經地說:“四小姐,稍微用力點。”
凌楚楚想抽出手來卻不能,只能任由他控制著她寫完那個字。
感覺到他的身子在不安分地接近,她不由得僵了脊背,但她若此時站起來耳朵一定會被他的嘴唇碰到,只好把頭低了一些,勉強道:“沈夫子,我自己會寫。”
“好好寫。”
他松開手,卻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反而側過臉看著她,距離如此之近,凌楚楚被他的呼吸惹得半個臉都發燙了。
“沈夫子,你離我遠點行嗎?”凌楚楚停手冷冷地斜他一眼,險些碰上他的唇,只得重新看向前面。
“嗯?”他趁機一挑眉,茫然道:“你說什么?”
“離、我、遠、點。”凌楚楚字字如冰攥起粉拳。
他卻一側臉,假裝不經意地把嘴唇擦過她臉頰,對著她耳邊輕聲說:“咫尺之距,如隔天涯,這已經夠遠了,我原本想更近些。”
“沈夫子,男女授受不親。”
凌楚楚惱了,放下筆想要站起,卻被他摁住雙肩強行壓回座位,她沒好氣地白他一眼,他卻低頭瞧著她淺笑,繼續語氣曖昧地問她:“何為男女授受不親?”
“你少來這套,把手拿開,你就不怕我告訴我爹?”
她惡狠狠地說著,把他的咸豬手從肩上打開,起身就要往外走,不料還沒來得及離開座位就被他再次出手攔下圈在書桌和椅子之間。
“你就不怕我把你出府的事告訴丞相?”分明說的就是威脅之語,他卻笑得如沐春風。
接著他像摟一只貓兒一樣輕易就挽著她的腰將她拽到了懷里,隨即得到的卻是她狠狠一個肘擊,直接打得他胃痛如絞,而后又一記猛拳直接砸向他剛痊愈沒幾天的臉,好在他及時出手擋下,捉住她的拳頭把她死死抱住,然而她的右手也已經死死揪住他的一束發死命拉扯。
她本想踢他的子孫根,只不過離得太近沒能得逞。
“下手真狠,你想謀殺親夫?踢壞了我,你今后用什么?”
“說好井水不犯河水,你自己找事兒!”凌楚楚咬牙切齒用力拽他的頭發,冷冷威脅他:“你放開我,我不想與你為敵,你也別打我的主意。”
任由她怎么用力,沈容只是順著她拽頭發的動作低下頭,貼著她的額頭低聲說道:“此言差矣,反正四小姐無心學習,本夫子也無心教課,夫妻二人培養一下感情不是正好?”
凌楚楚持續用力揪著他,目光狠毒起來,“你想怎么樣?要逼我把你會武功的事抖出去嗎?”
“又沒人親眼看見,我會武功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你只管說去。倒是你在府外頭那些事,人證物證俱在,賴不掉的。”沈容漫不經心地說著,打量著小臉上每一絲變化。
賤人說的也不無道理,凌楚楚一時不知如何回答他,這時沈容又趁機說道:“楚楚,你何必拒我千里之外?你想要的我都能給你,你跟了我,豈不是兩全其美?”
“什么意思?”凌楚楚假裝不懂。
沈容卻低笑一聲,手臂一用力將她托起令她與他視線平齊,他凝視著她的眼眸認真地道:“做我的女人,你就是要我掀了這丞相府,我也在所不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