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您叫孩兒來有何要事?”
凌赫軒淡淡道“方才周扶風來了。(.K6uk看啦又看手機版)”
“周兄來了?”凌青陽目光四顧一番,疑惑不解地望著自家父親,“他來做什么,是一個人來的?”
凌赫軒點了點頭,示意凌青陽坐下,而后他說道“楚楚的事你聽說了吧?”
“聽說了,四妹也真是可憐。”提起這兩個字,凌青陽莫名頭疼,想起剛剛經過花園時看見下人搬去西廂的東西,他不由得一愣,隨即震驚了,“難道周兄是來看望四妹的?”
凌赫軒沒說話,凌青陽知道這是默認了的意思。從那日在花園周扶風見了凌楚楚之后的表現來看,倒不是沒有可能,但如今凌楚楚已經毀容了,他這么做又是圖什么?
“周扶風見過楚楚?這是什么時候的事?”
面對父親的嚴肅質問,凌青陽一向如實回答,“回父親,上個月初四孩兒與太子等人相約游湖,四妹迷路誤入花園,所以才令他們二人有了一面之緣。”
僅僅是一面之緣,這個周扶風就敢明目張膽上門慰問,他還真是沒把禮節規矩放在眼里,跟他那個爹一樣放蕩。
凌青陽見父親心緒不佳,多少料到他心里在想什么,便趁勢說道“周兄是個性情直爽之人,想必他此舉是出于對四妹動了真心,他乃將軍府嫡子,四妹來日嫁與他做側室也不是不可。”
凌赫軒聞言抬眼看向凌青陽,不置可否地說道“你四妹一身的病,如今還毀了容,嫁去將軍府豈不是鬧笑話,周家豈會同意?倒不如一輩子養著她,自家的傷疤哪里好掀給旁人看?”
沒等凌青陽說話,凌赫軒眸光一沉打定了主意,“青陽,你與他交情好,尋個機會將楚楚的事告訴他,讓他死了這條心,楚楚病好之前,就是太子想娶也不行。”
“孩兒知道了。”凌青陽拱手行禮,心中暗想凌楚楚別說是嫁人,單憑她讓母親染病一事,她就是活著走出丞相府也要極大的造化了。
周扶風送來的補品都被搬進了清蘭苑,對于此事,凌楚楚也是十分惱火,原來上次在包打聽那里聽見的八卦竟然不是謠言,周扶風看上她了——一個沈容就夠頭疼了,現在又來一個周扶風?
小桃清點禮物之后,歡喜地進來稟報,“老大,這位周公子可真大方,送來六十斤燕窩,六十斤銀耳,六十斤……”
凌楚楚面無表情地聽小桃報數,心說“清一色的六十,周扶風周少爺你可真是六六六,為什么連一個毀容的人也不放過?”
“……老大,這些足夠你吃上兩個月了!”
等到小桃說完,凌楚楚才漠然點頭,“我一個人吃怎么行,給院里那兩個傷者也分點,你們三個也吃些,有福同享才好。”
小桃點頭應允,而后問道“老大,這幾天趙媽挺安分的,耳朵上的傷也快要好了,你說她會不會再搞事情?”
“她想搞事讓她搞就是了,不聽話我有一萬個法子治她。”
夜晚,清蘭苑外又傳來兩聲貓叫,月念悠聞聲警覺地聽著四周動靜,卻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眼看著一道粗壯身影從窗前掠過。
過了一會他起身朝門縫往外看去,果真見趙媽往后院去了,這老貨傷疤剛好就忘了疼,被咬掉一只耳朵也是著實活該。
且說此時距凌楚楚治好方四公子已經過了近半月,方心蓮在她的妙手下傷口痊愈得飛快,如今已經能夠下床正常走動,身上傷疤也漸漸消失。
然而明面上,這一切都是劉一手的功勞,有了這事當噱頭,正濟堂劉一手聲名鵲起,找他看病的病人愈發多了,把一把年紀的劉一手累得夠嗆。
“大夫,你這里可有除疤的藥?”
劉一手一看來人,原來是一個士兵,便說道“軍爺要治新傷還是舊傷?若是舊傷,恕老夫無能為力。”
“就這兩天傷的,能治嗎?”
“這傷在何處,深淺如何?”劉一手又問。
“傷在臉上,深淺就不知了,你少廢話,我要那種能治得疤痕完全消失的藥,有沒有?”
劉一手有些犯難,“有是有,就是一時半會還沒有現貨,材料也不齊……”
士兵不待劉一手話說完,不耐地一大掌拍在桌上,捉住劉一手的衣領就把他拎了起來,厲聲威脅道“少廢話,這藥是我們老大給凌四小姐找的,錢不是問題,給你一天時間準備,明天看不見藥,你這醫館就別開了!”
劉一手有苦難言地拽著自己的衣領子,臉上沒顯得多恐懼,倒是恍然大悟的樣子,“原來這藥是給是凌四小姐用,軍爺早說啊!老夫這就準備,軍爺一個時辰之后便可來取!”
“算你識相!”士兵達到目的把劉一手往圈椅里一扔,取出一錠金子放在桌上,“一個時辰,見不到藥別怪爺不客氣。”
眼看士兵出了大門,劉一手目光一瞬間變得陰郁起來,但隨即他轉過身走到藥柜前配起了藥方。
當天下午,周扶風又派人到丞相府送了一罐藥膏,收到膏藥的凌楚楚坐在床上凌亂了。
“好你個劉一手,真不愧是留一手啊!我把那些藥混得這么亂你都分出來了?”
難怪老家伙一個勁要收她做徒弟,原來是另有目的,真是可惡!等到出府以后定要跟他討個說法!
一旁的月念悠看凌楚楚臉色不好,奪過藥膏瞧了一會,而后狐疑地說道“我聞著沒什么問題,你為何不用?”
“我說要毀了這張臉,用它做什么?你悄悄地給玉燕用了吧。”
月念悠遲疑地握著藥罐,目光在她臉上流連,“你大可做些假傷疤戴上,何必動真格的?”
“沈容是這么好對付的人?你想得倒美。”
凌楚楚翻一白眼,鉆入被窩面朝里邊閉目養神,考慮著是時候帶著這個疤去辣一下沈容的眼睛了。
至于大夫人那邊,這幾天暫時不用擔憂,她先想辦法把老夫人那尊大佛弄到自己這邊才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