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就這么定下了此事,凌楚楚卻是一臉為難,當時就又跪下了,“大夫人,楚楚……”
“住口。(M.K6uk看啦又看♀手機版)”大夫人一句話將凌楚楚的話噎了回去,“經過此事,就算你毀了容貌,沖著獻方子得來的榮耀,也不愁嫁個好人家,你先前向我求的好前程,如今已是唾手可得,莫非你先前所說的話都是誆騙我不成?”
“楚楚不敢,楚楚只是擔心自己丟了相府的臉面……”
“你若真是這么想的,就該好好地學規矩,以免到時失儀,其余的都無須你操心。你起來吧,隨我去見見你祖母,請她身邊的嬤嬤教教你規矩。”
“是,楚楚都聽大夫人安排。”凌楚楚諾諾道,起身跟在大夫人身后。
大夫人臨走之前又回頭提醒了她一句,“人后你如何稱呼我都無妨,往后到了旁人面前,你便與其余姐妹一般,喚我一聲‘母親’吧。”
凌楚楚明白,往日的凌四是連丫環都不如的存在,大夫人從來不允許她叫母親,聽大夫人說這話她不由得心底冷笑,“不愧是相府大夫人,這是準備拿我當道具演戲給人看了?倒要瞧瞧你我誰的演技更高一籌。”
不多時,二人便到了荷香苑。
老夫人正在水榭之中納涼,見了二人并無什么明顯情緒,聽大夫人幾句簡單的話就說清了事情,想來她是早就跟老夫人通過氣了。
凌楚楚行了禮后便低眉垂首地跪在榻前,老夫人將她打量一眼才抬手輕聲道“起來坐著吧。”
“楚楚謝過祖母!”
眼見凌楚楚起身連看也不敢抬頭看一眼自己的祖母,又找了個稍遠的座位坐下,一臉的怯懦渾然不像個千金小姐,老夫人不由得皓眉微蹙,這丫頭被大夫人欺壓了十幾年,這副模樣到了人前定是會惹人非議的,若不是因為這獻方子的事情非要她出面不可,她還真不愿讓凌楚楚進宮面圣。
“獻方子的事兒,你母親已經跟我說過了,你這些年一次也沒進過皇宮,不懂宮里的規矩,要在短短一個月時間里學會恐怕有些艱難,但為了相府和你自己的前程,你可要狠下一番工夫了,身為祖母,我也只能找個懂規矩的教教你,其余的全靠你自個兒。”
“多謝祖母,楚楚一定竭盡所能。”
凌楚楚話音剛落,老夫人身邊的吳媽媽已經帶著一個婦人走進水榭,瞧那人的衣著姿態便知不是個一般的,看來這正是老夫人找來教她規矩的人。
待那人行禮過后,老夫人才對凌楚楚介紹“這位是宮里服侍過長公主的,你叫她謝姑姑就是了,從今天起她就住在你清蘭苑旁邊的木蘭苑,你近來既然沒再去學堂,就每天到木蘭苑去跟著她學規矩吧。”
“多謝祖母,楚楚一定跟著謝姑姑好好學。”
出荷香苑后,凌楚楚又與大夫人一道回了牡丹苑,此時那院子里的東西都已經搬干凈了,小桃和月念悠都在堂前等著,有人傳話說衛國侯夫人來訪,大夫人才將他們主仆三個打發回去。
一回清蘭苑,凌楚楚便問小桃,“那個衛國侯夫人,跟相府是什么關系?”
小桃似乎不大了解,月念悠卻開口回答道“衛國侯夫人是大夫人的胞妹,另外大夫人還有一個胞妹嫁給了孟太師,她還有個做戍邊大將軍的哥哥在西北邊疆。
大夫人的生母是已逝的德太妃,因為德行端厚受先帝尊重,因此當朝皇上也對楊國公府諸般優待,自從戍邊大將軍打退蠻夷立下戰功之后,更受皇上器重,但由于近些年來楊家并未有什么突出功勞,在朝庭的地位已經大不如前,但在過去的大周,除了方國公府和瑞親王府以及西南云南王府之外,沒有能與之抗衡的。”
凌楚楚有點不可思議地看著月念悠,月念悠主動解釋“大夫人與衛國侯夫人來往不算密切,不過衛國侯府的小侯爺和侯府小姐卻是時常入府作客,這些事府里待得久的人都清楚,只不過小桃不常出院門,所以不夠了解。”
“原來如此。”凌楚楚瞧月念悠的目光微帶狡黠,心說難怪月念悠不敢跟大夫人作對,卻說“你去把前幾天周公子送的補品挑些出來,送到隔壁木蘭院去,就說是我給謝姑姑的一點心意。”
“好,我這就去。”
月念悠一走,小桃又說道“老大,大夫人她,沒把你怎么樣吧?”
凌楚楚淡然搖頭,“你還是好好練功保護好你自己吧,我不用你擔心。”
小桃連連點頭,“老大沒事就好,那小桃就先去劈柴了。”
次日,凌楚楚到木蘭院跟著那謝姑姑學了些宮里的規矩,原本很簡單的動作,凌楚楚假裝笨拙硬是練了一早上才算合格。
而在相府之外,王員外斷了藥之后總也等不來楚寒大夫,只得去正濟堂找劉一手,劉一手讓他將楚寒開出的藥方剩下的渣子找來,沒一會就重新配出了一模一樣的藥,解了王員外的燃眉之急。
凌楚楚人雖然在內院配合大夫人演戲,也還是記掛著外頭的生意,于是叫月念悠出府去替她應付王員外,沒想到卻得來劉一手盜用她藥方的消息。
“好你個劉一手,祛疤膏被你盜用就算了,現在連我用在外面的方子也……”
月念悠瞧凌楚楚板著臉眼睛一瞇,知道她這是惱上了,笨拙地安慰道“他能輕輕松松就學了你的藥方,說明他有本事,你不如借這兩張方子當拜師禮強行逼他教你,以你這般聰明,花上一兩年把他的畢生心血都學來,倒是不虧的。”
凌楚楚瞟月念悠一眼,無奈道“他倒是想教我,連個被狼咬傷的人他都救不回來,我看他身上也沒什么值得我學的。”
“話雖如此,可正濟堂在京城開了這么些年,牌子依舊屹立不倒,可見這劉一手也是有兩把刷子的,未必他真就是你看見的這般差勁。”
凌楚楚聽月念悠的話,心里暗自思忖,臉上卻裝作不在乎,只揮手把人往外趕,“行了行了你去睡吧,過兩天記得去找包打聽拿這老狐貍的資料。”
家學苑里,凌婉蕓和弟妹們正奮筆疾書,一個個都皺著眉頭,時不時停手揉揉酸痛的胳膊,這沈夫子不知道怎么回事,近來布置的課業可是越來越多了!
尤其是凌婉蕓,原本沈容已經說過不讓她再進學堂的,但由于她在宮學認錯字鬧了笑話,丞相又把她給交到了沈容這里,并囑咐沈容嚴加教導,這正好給了沈容公報私仇的機會。
這不,她不過是寫錯了個把字,沈容小題大做地罰她每個字抄寫五百遍以加深印象,凌婉蕓倒是想拒絕,可是沈夫子的戒尺一拿到手里,她就不敢說話了,只好硬著頭皮寫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