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忙。”龍牧野并沒有因為她的乞求而心軟。
許溫柔大為失望,拿著手機哭了起來,“牧野,我見不到你我會死的,我真的會死的。”
龍牧野抬手揉了揉眉心。
許溫柔每次都來這招,讓龍牧野很是煩躁。
電話里的她還在苦苦哀求著,龍牧野聽得煩了,只好說道,“我忙完就過來,你先別哭了。”
聽到他答應了,許溫柔才慢慢停止了痛苦,抽泣著說道,“那我等你來,你不來,我就不睡覺了,牧野,你一定要來啊,我會一直等著你的。”
龍牧野沒再回答,直接掛了電話。
他坐回椅子上,看了看電腦屏幕。
畫面里的許輕輕,還是那么安靜,好像是沒有生命的瓷娃娃一樣。
一個小時候,龍牧野開著車去了遠郊別墅,也是許溫柔現在所居住的地方。
許溫柔是許輕輕的姐姐,兩姐妹長得很是相似,但性格卻天差地別。
明明是做姐姐的,卻嬌弱得需要人保護,從小都是許輕輕在護著她,養成了她依賴人的性子。
龍牧野剛進屋,許溫柔就迎了上來,滿臉欣喜的叫他,“牧野,你來啦,我等你好一會了,快換鞋。”
她十分熱絡的取了拖鞋給龍牧野,像是等待丈夫回家的妻子一樣,很是殷勤。
龍牧野換了鞋進了客廳,許溫柔又把自己準備好的點心送上了,“牧野你看,這些都是我做的,你嘗嘗看喜不喜歡,喜歡的話,我下次再做給你吃。”
“我吃過了。”龍牧野把東西放了回去。
許溫柔雖然挺失落的,但還是努力在笑著,“牧野,你經常回來看看我好不好?你都不知道我住在這里有多無聊,每天都悶在家里,快被悶壞了。”
“可以適當出去走走,不必每日都悶在家里。”龍牧野把視線落在了照顧許溫柔的傭人身上。
傭人急忙解釋道,“我說帶許小姐出去的,可她說沒有三爺一起,她不想出去。”
“牧野,你別怪她嘛,你也知道我很沒安全感的。”許溫柔湊過來想跟龍牧野撒嬌,“我只想和你一起出去,所以,你什么時候能陪我出去走走啊?”
“我很忙。”他還是那面無表情的樣子,眼底有些陰沉。
許溫柔很失落,“真的有這么忙嗎?”
“嗯,時間不早了,我還有事要處理,就先走了,你早些休息吧。”龍牧野坐下不到三分鐘,就起身要離開。
許溫柔急了,想伸手去抓他,卻被龍牧野敏捷的避開了。
她身子還晃悠了一下,然后委屈巴巴的看向龍牧野,“牧野,你才剛來就走嗎?就不能多陪陪我嗎?”
“我說了,我很忙。”龍牧野黑衣冷然的站在那里,并沒因為她的柔弱而心軟。
許溫柔委屈得紅了眼,“牧野,你從前對我很好的,你忘了嗎?那時候你還說,要照顧我一輩子的,你還記得那些話嗎?”
聽聞這話,龍牧野的眼神陡然一冷,像是十分抵觸著什么一樣,直接退了兩步說道,“如果你再這樣哭鬧,以后我就不過來看你了。”
“牧野……”許溫柔慌了,害怕的說道,“我不哭鬧了,我乖乖的好不好,你可不可以多來看看我?”
“早點睡吧。”他再沒停留半分,轉身便離去。
許溫柔掩面痛哭起來,她盼了這么久,才和他見上一面,怎么就這樣了?
傭人過來勸慰她,“許小姐,你就別難過了,三爺是真的很忙,時間不早了,咱們還是早些休
息吧。”
“不是這樣的,他從前不是這樣對我的!”許溫柔哭得很崩潰,“我見過他愛我的樣子啊,他從前很愛我的,對我很好,什么好的都留給我,很寵著我的,為什么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到底是哪里出問題了?”
“許小姐,你……你還好吧?”傭人也是無可奈何。
許溫柔一把抓住她瞪著眼睛問道,“是不是我老了,不夠漂亮了?”
“不是,許小姐現在正是最好的年紀呢,怎么會老?”
“那為什么牧野都不正眼看我一下了?”
“這……三爺大概是真的很忙吧。”
“他一定是變心了……”
對于這種無休止的哭泣,傭人已經習以為常了,只是盡可能的安撫著吧。
畢竟許溫柔經常情緒崩潰,精神狀態和正常人多少有點不一樣的。
從許溫柔那里離開后,龍牧野的心情就一直很差。
他開車回到浮云,進門習慣性的先去書房打開電腦查看監控畫面。
畫面里的人兒已經睡著了,還是睡在沙發里,安安穩穩的樣子。
龍牧野那顆原本浮躁的心,突然就安定了下來。
他坐在電腦前多看了一會兒,在時間差不多的時候起身打算回房休息的,結果畫面里的人卻有了動靜。
躺在沙發上的許輕輕起初還睡得好好的,后來就開始掙扎起來,像是被什么欺壓了一樣,表情十分痛苦,四肢也在掙扎著。
龍牧野看到這情況就意識到不對,急忙拿起外套又一次沖出了門,直奔許輕輕現在所居住的天涯灣小區。
當初挑選住址的時候,龍牧野就格外吩咐過季冬,要選一個距離浮云莊園較近的高檔小區。
當初的未雨綢繆,到現在就起到了作用。
龍牧野沒花多少時間就趕到了許輕輕所住的小區,熟悉的找到了她所住的樓層,進了她所住的家。
這個地方當初裝修的時候,都是龍牧野親自確認過很多次的,所以他對這里很熟悉,甚至不需要開燈就能知道房間里的格局。
男人幾步走到了沙發邊,伸手覆在了她的額頭上。
果然發燒了,額頭的溫度十分滾燙。
因為人不舒服,許輕輕睡得也很不安穩。
龍牧野找到了醫藥箱,只里面取了退燒藥,又倒了熱水過來,扶著她起身。
這會兒的許輕輕燒得渾渾噩噩的,完全沒意識到家里進了人。
她只覺得口渴,很想喝水。
龍牧野將藥含在了嘴里,喝了一口水后,直接覆蓋住她的唇,溫柔的將藥和水都渡到她的嘴里。
水的溫度剛剛好,再加上她很口渴,嘗到了水的味道就忍不住吮了起來。
那種吸力,本是她無意識的反應,可卻叫龍牧野渾身一僵。
他像是被燙到一樣,急忙退開來。
失去了潤喉的水,許輕輕呢喃著哼了一聲,“水……給我水……”
龍牧野將水喂到她的嘴邊,可卻怎么都喂不進去,還灑了一些出來。
男人眼底沉了幾分后,便再次把水喝到自己嘴里,俯下身去喂她。
這種親密的方式讓這個冷然的男人都紅了臉。
偏偏燒得迷迷糊糊的許輕輕一點都不自知,還喝得很起勁。
當一大杯水都被龍牧野用這個方式喂完之后,他已經大汗淋漓,好像吃了退燒藥的人是他一樣。
到是許輕輕,在解了渴之后,又安靜的睡下了。
退燒藥慢慢起了作用,她的臉漸漸沒那么紅了,額頭也開始出了淺淺一層薄汗。
龍牧野找了干燥的毛巾給她擦了擦,反復試探了好幾次,確定燒退后,心里才松懈下來。
這會兒她睡得很安靜了,不吵不鬧的,像極了小時候的她。
從小許溫柔就體弱多病,生病的時候總是哭個不停,需要人圍著照顧。
可許輕輕生了病卻總是最安靜的那個,不吵不鬧。
都說會哭的孩子有糖吃,用來形容許溫柔最合適不過了。
相比起來,許輕輕就時常被人忽視。
天快亮的時候,龍牧野才起身悄悄離開。
一切都安靜得像他從沒出現過一樣,連許輕輕都未曾察覺。
到是早上她醒來的時候,感覺到渾身無力,穿著睡覺的衣服都有些濕熱了。
這種熟悉的情況,許輕輕一下子就猜到了,應該是自己感冒發燒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已經沒有發燒的現象,她也松懈下來,草草的洗漱了一下就準備出門去上班。
在電梯里的時候,她看了看電梯壁倒影出來的自己,總覺得哪里不對。
但她又說不出哪里不對,只好放棄不去亂想。
羅賓準時來小區門口接她,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車上,羅賓和她說了一件喜事,“有家廣告公司想找你幫他們拍一組平面照,雖然酬勞不太高,但也是一個機會,所以我幫你答應了。”
“這么快就有工作找上門了嗎?”許輕輕也挺意外的,瞬間就打起精神來,“那我是不是應該準備準備?”
“就是一組美妝廣告圖,投放到雜志里的,你只需要美美的就行。”羅賓簡單的把工作介紹了一遍。
許輕輕也挺有信心的。
可真到了現場之后,她才意識到,每一份工作都沒有她所想的那么簡單。
化妝師給她畫好了妝之后,由攝影師拍攝各個角度的照片。
這個攝影師是個中年男子,腆著肚子還滿臉絡腮胡。
一進來就開始訓導現場的人,一會兒說人太多影響情緒,一會說光線不夠好等等。
許輕輕聽到那訓斥聲有些緊張起來,羅賓看出來了,趕緊安撫她,“別緊張別緊張,這個攝影師啊在業界小有名氣,難免會有些臭脾氣,你多忍忍就行了。”
“嗯。”
在忍耐方面,許輕輕還是挺相信自己的。
原本以為萬無一失的工作,真到拍攝的時候,還是出現了狀況。
和許輕輕一起的有另外兩個模特,相比起來她們比自己更專業一些。
許輕輕初次拍攝,自然不太會表達自己。
拍攝幾張之后,那攝影師就開始念叨了,“怎么回事?是新人嗎?懂不懂自然是什么意思?你看你多僵硬?”
許輕輕努力讓自己表現的自然一點……
可他還是不滿意,直接放下相機走了過來,打算親身教學。
“你的手要放在這里,這里……”
“啊……”許輕輕突然抗拒的退了一大步。
那攝影師的手僵硬在半空,愣了那么一秒就黑沉了下去,“你什么意思?難不成還以為我要輕薄你?”
許輕輕也不是有意要這樣的,只是在被人碰觸的時候,習慣性的避開。
這是她的心里障礙,無法和人解釋。
剛剛那攝影師的手,都快放到她的胸上了,她是條件反射的退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