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鳴鶴苑”是有名的別墅區,位于燕市五環北出口20公里處。這里依山而建,綠化面積極大,從高空俯看,一幢幢別墅,猶如鑲嵌在綠色地毯上的珍珠,格外賞心悅目。
進入別墅區的,是一條六車道柏油大道,大道兩旁人行道則用圓滾滾的丁香球巧妙地隔開,讓步行的人們不會因為飛馳而過的汽車,影響到引入眼簾的美景。
而此刻,正值晚上九點,人行道上早已沒有行人的蹤影,唯有一只淺黃褐色的法斗犬在哼哧哼哧地朝別墅區的深處跑去。
“滴滴!”突然,一道亮光閃過。
僅有十多公分高的法斗犬抬起小短腿,快速朝后退了退。一輛黑色的轎車便忽地一下飛馳而去。
“媽的,嚇死老子了。”一個稚嫩的男聲響起,法斗犬吐了吐舌頭,想伸出前蹄拍拍自己的心臟,然而,接連爆出好幾個“靠靠!”,它才無奈的放下蹄子,又開始悶頭朝前跑。
堯光將敖岸送出大門,準備轉身回去的時候,敖岸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
“怎么了?”堯光不解地問道。
“今晚不能陪你了。”敖岸將人拉進自己的懷里,略帶暗示的話語在耳邊輕輕響起。
堯光別有風情地剜了一眼,將人推開:“別這樣,被我父母看到了不好。”
敖岸原本只是開個玩笑,不曾想竟收獲了堯光投來的秋波,頓時心猿意馬,箍緊細腰就深深地吻了下去。
“姐,真想把你帶走!”
事畢,敖岸幫堯光理了理頭發,有些暗啞地低喃道。
“別說傻話!我父母對你還有意見呢。”堯光笑顏盈盈道。
在美國劍橋市,因為一個占卜,倆人各懷心思卻又神奇地統一了步調,終于突破了最后一道防線,成為了這世上最親密的伴侶。
回國后,敖岸先送堯光回家,被家里的堯赫賢和游沫逮個正著。
所以,那種情人間的眉目傳情,便毫無懸念地被發現了。
為了感謝敖岸的陪護,游沫將敖岸留下來吃了晚飯。
而堯光,則又一次被堯赫賢叫進了書房,進行了一次父女間的嚴肅談話。
談話時間很長,足足用了兩個鐘頭。以至于游沫在客廳陪敖岸都陪得有些力不從心了。
還好,回到客廳的堯光與堯赫賢,在敖岸看來,情緒似乎都還穩定。
所以,當堯赫賢示意堯光可以送送自己的男朋友后,倆人便慢悠悠地走到了大門外。
“行了,你快回去吧,明天還要上班呢。”堯光垂下眼眸,靠在敖岸的肩膀上,懶懶地問道。
“姐,明天晚上我們約會好嗎?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不行,明晚上我有安排。”
“什么事?”
堯光眉頭不由皺了皺,道:“我一個大學同學也剛好回國,約好了明晚聚聚。”
“不能帶家屬嗎?”敖岸拉起柔滑的纖纖細手,滿臉的委屈。
“不能。”堯光堅決搖頭,不過還是賞給他了一個笑容,“我會給你打電話的。”
敖岸也不過隨口一說,并未真的介意。畢竟,雖然現在是情侶了,倆人都還是要有各自的私人空間。
于是,他低頭在堯光唇邊印下一個吻后,終于拉開車門坐進去,揮揮手,發動車子消失在夜幕里。
堯光收回目光,轉身朝里走,不過想要邁開的腿卻抬不起來。
她低頭看了看,發現一只滿臉橫肉的法斗犬居然咬著她的褲腿不放。
“松開!”
堯光低叱一聲,打算將這突然冒出來的丑狗嚇跑。
不料這只狗非但不松口,反而咬得更緊了,甚至四只爪子撓吧撓吧的,全掛在了褲腿上。
堯光滿頭黑線!
“喂,你再不松口,我可踢你了啊!”
“別!別踢!讓老子歇會兒,歇會兒再和你說!”
“什么?”堯光一個激靈,她沒聽錯吧,這狗居然會說人話?
她不信邪地朝四周望了望。
沒人,這里除了她,沒有多余的人!
“妖怪?”堯光有些膽顫,重生這么多次,她從最初的不敬鬼神到現在的疑神疑鬼,可碰到畜生說話,這還是頭一遭!
“我不是……哎,也算是……哎呀,你先帶老子回去吃點兒東西。老子跑這大老遠地來找你,又累又餓,實在沒力氣說話了。”
堯光看那四只爪子緊緊抱著自己褲腿的樣子,對它沒力氣的話深感懷疑。
“你找我?為什么找我?”
“嗷!”法斗犬怪叫一聲,“大姐,求求你,讓我吃點兒東西再說好不好?小女娃子,老道士,你滴明白?”
“你……說什么?”堯光吃驚,趕緊抓住后頸,將這只丑狗提溜起來。
“快呀快呀,我吃了再和你慢慢說。”法斗犬揮舞著爪子,示意堯光趕緊帶它回去。
堯光一肚子疑問,不過見這狗還真一副不吃飯不給說的架勢,只好將狗放地上,讓它跟著往回走。
堯赫賢與游沫已經不在客廳了,家政也早下班走人,于是堯光先將法斗犬趕進自己臥室,這才下樓到廚房,張羅了一些熟食端上去。
“哇,這么多好吃的,可把老子給餓死了!”法斗犬等堯光將一盤子大雜燴放到地上,立馬就撲了過去。
“呃,等等,老子……”法斗犬突然剎住了將臉埋進盤子里的沖動,對著堯光道:“哎,我說大小姐,你就這么招待我嗎?你還真當在喂狗啊?”
堯光蹲坐一旁,本想看看餓狗撲食的表演,被一雙狗眼瞪著發飆,頓時不覺有些好笑:“難道你不是狗?”
法斗犬急了,顧不得饑腸轆轆,湊到堯光眼皮子底下,氣哼哼地說道:“我怎么能是只凡夫俗犬!我是雷獸!我是上古雷獸!堯光,你現在元神不齊,記不得自己是誰,記不得以前的事情,我不怪你,但是!”狗眼再次做出了一個自以為睥睨萬物的眼神,道:“我要在、桌子上、吃飯!“
堯光腦仁兒有點兒疼。
她都不知道自己干嘛要把這條奇怪的狗弄自己臥室里來。它說的每一個字,她都能聽懂,但連起來是個什么意思,就有些理解困難了。
沒辦法,她只好站起來,將盤子放在了小茶幾上,然后慢悠悠地斜躺在沙發上,道:“行,在這兒吃總可以了吧!如果等你吃飽喝足不給我解釋清楚的話,你就等著洗刷洗刷進高壓鍋吧。”
法斗犬被堯光盯得不禁打了個顫,趕緊跳上茶幾一通胡吃海喝。它的內心有些小激動,好久沒看到自己的女神發威了。
真是懷念呀!
這是不是意味著磨難終于要到頭了?
“嗝!”
十多分鐘后,法斗犬終于打了個飽嗝,將贅肉橫生的腦袋從空盤子里抬起來。
看到旁邊的巾紙盒,它十分自然地叼了一張出來,然后抬起前爪,將狗嘴旁邊的湯水擦干凈。
“好了,你可以開始了。”堯光安安靜靜地側躺在沙發上,用手支著腦袋,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讓老子想想啊,該從哪個方面開始說起呢?”法斗犬一身的灰,也不敢往柔然舒適的沙發上跳,便趴在茶幾上,一雙狗眼眨巴眨巴著,很有思想家的做派。
“老子?”堯光一挑眉。
“呃?呵呵,我,我!”法斗犬擠著贅肉,露出一個慘不忍睹的笑來。
“就從你和小女孩兒、瘋老頭說起吧。”
“好的好的。我呢,其實你應該也猜到了吧,小女孩兒、瘋老頭以及現在的我,是同一個人。哦,不對,應該是說,我先后附在了這三個不同生命體的身上。”
“是嗎?可是我在第一次……”堯光打出了話頭,第一次重生,小女孩兒和這只狗并沒有出現,后來幾次重生也沒有看到他們的影子。
她為了能夠徹底擺脫敖岸,將自己重生的事情告訴了堯赫賢,當然,游沫現在應該也知道了。
她相信,兩位科學家對未知事物的接受度還是很高的,在他們得知真相后,一定不會阻止自己接下來的行動。
不過,這份坦誠也只是針對她的養父母,這個外來物種嘛,在她還不清楚對方底細的情況下,絕不可能毫無保留地兜底。
法斗犬見堯光欲言又止,知道她還未全然相信自己,也不繞圈子,直接道:“你以為自己幾次重生是拜誰所賜?那還不是本大爺我!”
“是你?為什么?”這下,堯光是徹底驚到了。
“還不是為了讓你盡快從這人界脫離出來!你不能與塵緣有任何牽扯,尤其是敖岸,如果你因為七情六欲與他糾纏一世,那么你將會被人界六道輪回徹底束縛,再難從中脫離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