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式攻略手冊

021 又雙叒叕21

020 又雙叒叕20(修改后)

當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堯光先是一陣恍惚,不知自己是誰,身在何方,接著,感受到身下柔然的觸感,她才終于有了一絲清明,記起了自己表演了一出自殺未遂的戲碼,然后被及時送進了醫院。

她看了看四周,這是一件單人病房,窗戶半敞,而外面已是漆黑一片。她再次閉了閉眼,不知道現在幾點,也不知道外面是個什么局面。

她慢慢坐了起來,因為失血過多而造成的貧血,令她的腦袋還有些昏昏沉沉。

“吱呀”一聲,病房門推開了,敖岸一臉疲憊地走進來:“老婆,你醒啦!”

敖岸一陣欣喜,趕緊走過去扶住打算下床的堯光。

“你最好還是待在床上多休息。”

堯光有些忸怩,低著頭不看敖岸。

“對不起。”

敖岸一聽,不由將人圈進了懷里安慰道:“應該是我說對不起!那天晚上我喝多了,但請你相信我,我和顧蘿嫣沒什么,那是個誤會。我只愛你老婆,我的心中只有你!你放心,我以后再也不在外面喝酒了。”

堯光沒有說話,眼淚卻如斷了線的珠子不停往下掉,將敖岸灰色暗格襯衣前襟弄濕了一大半。

敖岸很是心疼,掏出手帕為堯光擦去眼淚:“老婆,你一定要相信我好不好!我之所以當天沒告訴你,就是怕你多想。

而且,那天晚上堯輝也在,你想想,我如果真要出軌,怎么可能當著小舅子的面亂來?”

堯光割腕自殺被送進醫院,已經是昨天的事了,敖岸雖然提前做好了安排,阻止網絡媒體炒作,但還是不小心被一些別有居心的人看到,并鬧得燕市人盡皆知。

現如今,他一邊要到醫院照顧堯光,一邊還要應付敖氏股價下跌的危機,而網路媒體的惡意揣測,更是讓他這一天一夜沒有安穩休息過片刻。

現在的敖岸,面色并不比堯光好多少,只不過,堯光更加脆弱,他如果現在不把事情解釋清楚,那么以后倆人相處,估計再難恢復成以前的模樣。

人心都是肉長的,信任需要日久見人心,而懷疑猜忌,則有可能伴隨一生。

堯光沒有對敖岸的話做出回應,而是仍舊沉默地掉著眼淚。

敖岸有些急,握住堯光的手,語氣盡量平靜的說道:“老婆,你說句話好不好。哪怕你打我罵我都成,就是不要不理我!你這樣,讓我覺得自己離你越來越遠了。”

“敖岸,不是你的錯。”堯光終于抬起頭,淚眼婆娑地看著面前這個面容憔悴的男人:

“你應該到知道了吧,我是個生不了孩子的女人。不!我其實都不算是個真正的女人,哪兒有女人生不了孩子的?”

說著,堯光又埋頭痛哭起來,那哽咽的聲音令敖岸聽得內心一抽一抽的。

“沒關系的,老婆,我們不要孩子,我有你就夠了!”

“不!”堯光搖搖頭,眼淚順著蒼白的臉頰不停往下掉:

“我們不過才結婚沒幾天,正是最親密的時候,可是以后呢?你父親不會同意,你自己也會心生不甘。”

“不會!老婆,我父親已經知道了。你放心,他不會干涉我們!”敖岸知道自己說了謊,但現在他管不了那么多。

“我們領證前不是要做體檢嗎?當時你太忙沒去,而我去了。”

堯光幽幽說道:“原本以為沒什么大礙,卻被告知我自己沒有生育能力。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嗎?”說到這里,她抓住了敖岸的手臂,無力的身體因為激動而變得顫抖起來:

“你為什么要招惹我呢?為什么,為什么等我已經深深地愛上了你,才發現自己沒辦法當一個母親?”

敖岸不忍心看堯光如此痛苦,再次將人拉進懷里輕聲安慰道:“沒關系的,老婆,就我們兩個人。有沒有孩子,我一點兒都不在意。如果你想要的話,我們可以去領養一個,兩個甚至更多!就像你的養父母,他們不是同樣不能生育嗎,難道你敢說他們就不幸福嗎?”

堯光埋在敖岸的胸口,聽著男人的話語,沒有一絲感動,只覺得火還燒得不夠旺,于是吸吸鼻子,顫巍巍地問:“真的嗎?你真的不介意?”

“當然!老婆,等你恢復好了,我們去度蜜月吧!不要去理會不相干的人,我們擁有彼此就夠了!”

聞言,堯光終于不再哭泣,抬頭深情地看著敖岸,將自己所剩不多的信任再次展現出來,道:“那好,我們離開這里!”

敖岸也終于笑了,在堯光的額頭吻了吻:“你好好休息,我這就去安排。”

“嗯!”

…………

敖岸辦事效率很高,將一切事情安排好后,三天后就帶著堯光乘飛機離開了燕市,開始了為期一個月的環球旅行。

堯光在這個過程中,終于慢慢恢復成了敖岸所熟悉的樣子:清冷而不失熱烈,優雅而不缺奔放。

倆人一邊領略著海灘、沙漠、叢林的美景,一邊盡情地享受著最隱秘的樂趣,可以說,此時的他們,才終于像一對熱戀中的情人般,水乳交融,不分彼此。

“喂?哦,他正在洗澡。嗯,我會告訴他的。再見。”堯光掛斷電話,然后將來電記錄刪除。

敖岸從洗手間走出來,見堯光躺在床上玩手機,一邊用毛巾擦頭,一邊漫不經心的問道:“誰打電話?”

“昝一元,說是有份文件需要你審批,發你郵箱了。”

“嗯。”敖岸走出臥室,來到書房打開電腦。

堯光看了看門外,不由笑了笑。

“老婆,能借用一下我的手機嗎?”敖岸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堯光退出游戲,拿著手機走出了臥室。

敖岸已經在電腦上處理公事,她沒有打擾他,將手機放到桌上又轉回了屋里。

敖岸將手機劃開,找到昝一元撥過去。

很快,一個鐘頭過去了,敖岸將電腦關機,拿起手機走進了臥室。

“處理完了?”

“嗯!”

敖岸上床,將堯光手里的手機奪走,再放進自己的手機:“手機還你。”

堯光笑瞇瞇地拍拍敖岸的腦袋:“乖!”

敖岸用手環住堯光的腰肢,將頭埋在柔軟的長發里嗅了嗅,道:“老婆,我們回國吧。”

“什么?”堯光將手機放到床頭柜上,有些不可思議的問道:“你要回去?”

敖岸一頓,復又將腦袋搭在堯光的肩膀上:“公司有些事情還是需要我回去當面處理。”

堯光沒有說話,垂眸思考了一會兒,輕輕道:“好的,那就回吧。”

堯光情緒低落,敖岸是聽得出來的。但已經在外面玩兒了一個月了,確實應該回去了。

所以,他沒有再說什么,用自己的方式去安慰她。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待一切歸于平靜,堯光起身走進洗手間,將一身的痕跡清洗干凈后,獨自走到了陽臺上。

這里是臨海的一處海邊別墅,她和敖岸來這里已經待了一個禮拜了。

此時,海岸線上已漸漸可以看到些許朝霞漫天。她拿起打火機,將手中的香煙點燃,然后深吸一口再緩緩吐出。那團煙霧便似一張神秘莫測的網漸漸彌散開來,包裹住無知的空氣,裊裊而去。

接著,堯光將一旁的紅酒拿起來,如一個多年未曾暢飲的酒鬼般,一口氣便將玻璃瓶中的紅色液體喝去了大半。

“嗯!”堯光舒服地輕哼一聲,將頭后仰搖了搖脖子,然后又品嘗了一口滋味并不怎么美妙的煙草味兒。

呵呵,傻笑一陣,她退后兩步坐回到沙灘起上,緩慢而又連貫地,將剩下的紅酒一口氣喝完。

如果雷獸看到這一幕,一定不會覺得奇怪,因為堯光喝酒,從來都是這幅鬼樣子。

敖岸則不同,當他醒來,發現堯光躺在沙灘椅上醉得不省人事,而滿地都是嘔吐物的時候,除了趕緊將人抱回洗手間的浴室清洗,內心也不免產生了一股難以言說的滋味。

“呃?敖岸……”堯光掙開眼睛,迷迷糊糊地看著為自己洗澡的男人。

“馬上就好了,你別亂動。”敖岸不辨喜怒地說道。

“哦,我們是不是今天就要回國了?”

敖岸用毛巾擦了擦堯光的臉,平靜道:“不回了,我們不回去了。”

堯光晃了晃腦袋,不確定地再次追問:“真的嗎?真的不用回去了嗎?”

“真的,不回了。”

021 又雙叒叕21

由于堯光反常的借酒澆愁,敖岸回國的打算再一次泡湯了。

說是“再一次”,這是因為,十天前,也發生過類似的情況,當時堯光也是背著他喝醉了,只不過與這次不同,是一個人偷偷跑到酒吧里買醉。

若不是他及時趕到,將兩個臭流氓打趴下,后果將不堪設想。

堯光當時已經神志不清了,嘴里絮絮叨叨地說自己太痛苦,不想活下去了。敖岸聽得心驚,無論如何也沒辦法再提出回國的事情。

如今,堯光又一次選擇買醉,敖岸知道,她的確是不想回去了。

想到這里,他不由有些煩躁,將喝完咖啡的杯子放到料理臺上,再將烤好的面包切片,把事先準備的培根、煎蛋、生菜放進去,抹上沙拉醬,然后將溫好的牛奶放在餐盤上,一起端進臥室。

“幾點了?”堯光揉著眼睛從洗手間走出來,看到敖岸,隨口問道。

“快十一點了,你先墊墊底,待會兒我們出去吃午飯。”敖岸將餐盤放到床頭柜上,將窗簾拉開,屋子里瞬間明亮了起來。

堯光轉頭看了看敖岸,見他沒有提昨晚上的事,有些愧疚地說道:“對不起,昨晚上我又喝酒了。”

敖岸回到床邊做下去,為堯光理了理凌亂的頭發,淺淺地笑起來:“老婆,以后不要喝那么多酒了好不好?你有什么想法直接告訴我,不要再傷害自己的身體,嗯?”

堯光有些無措地絞著手,顫巍巍地問:“敖岸,你……還愛我嗎?”

敖岸嘴角不禁一彎,將餐盤上的牛奶遞給堯光:“愛,怎么會不愛?來,吃早飯吧。”

堯光接過牛奶,瞅了瞅笑得一臉平靜的敖岸,終于滿意地點點頭,喝起了牛奶。

堯光可以肯定,現在的敖岸,已經沒自己磨得毫無脾氣了,愛不愛的,也不需要剖開心去認真體會了,愛,已經變成一句口頭禪,就像早起問好,晚睡道安一樣,沒有絲毫情緒牽動的必要。

于是,接下來,倆人又恢復成了無憂無慮的新婚愛人的模樣,登山潛海、聽風看雨,不問世事,忘情彼此。

轉眼間,又是一個月過去了。

堯光和敖岸結束了一天的行程,手牽手朝賓館大堂的電梯走去。

“敖岸!”

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倆人同時轉身,看向朝這邊走來的敖家睿。

兩個月未見,敖家睿依然風度翩翩,一副成功人士矜貴的打扮。

“爸!”

“爸爸!”

“小光,借用一點兒時間,我有事情需要和敖岸談談。”敖家睿直直的看向堯光,道明自己的來意。

“哦,好的,那我先上去了。”堯光與敖岸對視一眼,垂眸說道,然后轉身走進電梯。

敖岸等電梯關門,這才轉頭問道:“你怎么來這兒了?”

“找個地方坐下說吧。”

敖家睿率先往咖啡廳走去,敖岸不禁皺眉,愣了下神才跟上前。

找了一個相對安靜的位置,倆人分別點了咖啡和碧螺春。

這里是布宜諾斯艾利斯一家五星級酒店。熙來攘往的游客來自世界各地,所以,咖啡廳也應景的配備了各地名飲。

待服務員走后,敖家睿沒繞彎子,直接開門見山問道:“你不打算回國了嗎?”

“要回的。”敖岸想都沒想,直接回道。

敖家睿很生氣,現在沒有外人,也就不再顧忌顏面,滿臉怒容的質問道:“那你什么時候回?我不過來找你,你就快活逍遙地忘了自己是誰了吧!”

“怎么會?”敖岸有些頭痛。

毫無疑問,敖家睿的到來,又會讓堯光敏感的神經再次受到影響。

“爸,時間合適了,我會回去。只是,現在堯光的狀態……”

“別跟我提她!”敖家睿打斷了兒子的辯駁。堯光這個兒媳,以前沒覺得有什么特別,但自從知道了她不能生育,各種關于她的負面消息便蜂擁而至,令他再難對她有包容之態!

“就是你的這位好妻子,不提什么賢內助了,畢竟她也是個搞學術研究的高級知識分子,本本分分的當好敖太太不好嗎?結婚兩個月了,你知道她都干了些什么嗎?”

敖岸有些不樂意,父親當著自己的面說堯光的不是,作為丈夫,他有必要說兩句公道話:“爸,起因是我,不能怪堯光。”

“呵!你還在維護她!”敖家睿被色令智昏的樣子逗笑了。

“抱歉打擾下。兩位,請慢用!”服務員走過來,將碧螺春放到敖家睿的面前,咖啡則擺到敖岸一側。

目送服務員走遠,敖家睿接著道:“愛情使人盲目。敖岸,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的妻子到底是個什么樣子?

女子會所撒潑、割腕自殺、拉著你遠離自己的責任躲到國外,一躲就是兩個月。而這兩個月里,我給你打了三次電話,你可回復過我一次?”

“什么?”敖岸皺眉,剛想從褲包里掏出手機查看,突然又意識到,自己的手機一直由堯光保管著。

敖家睿將兒子的疑惑看在眼里,頓時明了:“怎么,堯光沒有告訴你?那三次通話,都是她接的。”

敖岸垂眸不語,端起咖啡輕抿一口:“堯光確實提過,是我忘了。”

聞言,敖家睿真想抽他一大耳瓜子。

“你倒是體貼妻子的好丈夫!知道我為什么打電話給你嗎?”

“應該不是什么急事,不然昝一元會說。”

“你格老子的!我的電話不接,反倒是公司助理的電話要接?”敖家睿氣得青筋直跳。

敖岸有些煩躁,不想作無聊的爭辯,耐著性子道:“你打電話無非就是催我早點兒回國上班。而我也不是只想著逍遙快活,該做的,我也沒少做,我不過是換個地點辦公而已。”

敖家睿沒有說話,將隨身帶來的公文包打開,從里面取出一沓A4紙,放到桌上,推到敖岸的面前。

敖岸不解其意,撿起紙張翻看了起來。

敖家睿終于歇了口氣,捧起茶杯喝了一口異國他鄉的碧螺春。

不行!他搖搖頭,水不對,再好的茶也泡不出那個味道。

敖家睿當晚沒有再多做停留,直接從咖啡廳坐車去了機場。

敖岸看完父親帶來的資料,沒有立刻起身走人,而是一個人待到很晚才往客房走去。

當然,手里的資料他已經撕碎了,扔進了垃圾桶里。

堯光沒有等他,已經睡得很熟。

今天確實也很累。他們徒步在城市里穿梭,吃的是路邊小餐館,玩兒的也是街景隨拍,陽光很好,心情更好。

可是敖家睿的到來,似乎是一個信號,象征著他們這次世外桃源般的逍遙快活已經到頭了。

敖岸洗完澡,輕身躺在了堯光身旁。窗簾沒有遮嚴,些許的月光透了進來。他隨著微弱的光線看到堯光一臉平靜的躺在那里。

突然,他不自覺地將人摟進了自己的懷里,有些荒謬地期望著:如果一直就這樣下去,該有多好,不用睜眼去面對那些不想面對的事情。

敖岸思緒紛亂,想到了自己初遇堯光的那天的怦然心動,也想到了在堯家泳池的那個晚上心旌蕩漾,還有自己手捧玫瑰走向她時的成竹在胸,還有結婚那晚以及后來各種無法言說的滋味。

想得累了,他便將人松開,自己一個人走到陽臺上抽煙。

多么奇怪,他覺得自己已經擁有了一切,可是,好像,又什么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