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府,顧氏宗祠。
祠堂門外,有幾個粗壯的黑臉婆子和幾個手中持著棍棒的小廝,守在門外,不許顧禮池進去。
“老爺,您也是知道我們這些個做下人的不容易,既然大太太已經吩咐了我們,不許放您進去,您還是不要進去了,免得待會棍棒無眼,誤傷了老爺,就不太好了。”
此時說話的人,正是那為首的粗壯婆子。
這些個婆子,都是從灶上過來了,得了楊氏的吩咐,要攔住想要強行闖入祠堂的顧禮池。
她們是按照吩咐做事的,即便顧禮池是府里的老爺,她們也照攔不誤。
顧禮池沒應她,而是直接回道。
“不知從什么時候起,這顧家竟成了楊氏一人說了算了,你們睜大你們的狗眼,仔細看看,我是這府里的老爺。誰敢攔我誰攔我,我就把誰亂棍打出府。”
顧禮池呵斥了一通,一時之間,在場的丫鬟仆婦,都不敢上前攔阻。
只能眼睜睜看著顧禮池走上前來,拿了鑰匙,準備開了祠堂的門。
“別放老爺進去!大太太的吩咐,是不許你們放老爺進去,你們這些人還愣著做什么,還不快些動手。”
一個矮胖矮胖的婆子,從人群之中擠了出來,走到了顧禮池身前,攔著顧禮池,不讓他繼續朝前走。
這個婆子便是先前去了望海軒,給楊氏報信的婆子。
楊氏既然已經吩咐下來,就必須照著楊氏的吩咐做。
可顧禮池一門心思想要開了祠堂大門,哪里有閑工夫去看她,一把將她推開,就要開了祠堂的大門。
還沒等顧禮池掏出鑰匙,春蟬就帶著楊氏到了祠堂。
看著緊緊跟在顧禮池身后的那個孩子,楊氏就知道,那個孩子必定就是那個外室所生之子,顧禮池今日帶進府,就是想讓他上族譜,當著顧家列祖列宗的靈位認親戚的。
看見了楊氏朝著祠堂這邊走了過來,顧禮池忙把那個孩子,往自己身后推,似乎是不想楊氏看見那個孩子一樣。
“楊氏,你過來做什么今日是昌哥兒上族譜,認親的大號日子,難不成你今日過來,是準備給昌哥兒慶賀一下的”
楊氏沒有說話,讓了身邊伺候的春蟬,替她回了話。
“老爺,您身后的這個孩子,來路不明,若是就這樣上了族譜,名不正言不順,是要叫祖宗蒙羞的。”
“還請老爺把這個孩子帶回去,顧家的族譜,只能上顧家的兒郎,眼前的這個孩子,并非大太太所生,算不得顧家的孩子。”
“春蟬,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些什么嗎?昌哥兒怎么就算不得顧家的孩子了”
“昌哥兒是我和美娘所生,自然算得顧家的孩子,若是昌哥兒都算不得顧家的兒郎,什么樣的人,才算得上顧家的兒郎難不成要像玉里那樣的癡兒嗎?”
顧禮池惡狠狠地瞪了春蟬一眼,又看了春蟬身后的楊氏一眼,他的心中,顯然已經憋著火氣了。
聽著顧禮池口中提及了顧玉里,楊氏一下子就怒了,顧禮池說她可以,就是不可以說玉里。
“顧禮池,玉里可是你的兒子呀!就算他是個癡兒,也是你兒子,你不為著自己的兒子著想也就罷了,還為別人的兒子著想,玉里沒有你這樣的父親。”
楊氏心中的怒火已被勾了起來,此刻鋪天蓋地地朝顧禮池發泄去。
聽著楊氏這樣說,顧禮池當即也坐不住了,直截了當回道。
“楊氏,這顧家終究是姓顧的,就算玉里是我兒子,也該由我來照料才是,不是由你楊氏來照料。這些年你把他養成什么樣了,楊氏!”
顧禮池這回沒喚楊氏為小瑩,顯然對楊氏,已經厭惡到了極點。
不過楊氏也沒搭理他,直接回道。
“顧禮池,你不配與我提這些。你不在的這些年,可是我一個人操持著諾大的顧家,操持著整個長房,你呢?”
“你身為當家老爺,外出經商多年,還找了一個外室,還想要把外室接近門,把外室所生之子上族譜。若是顧家的列祖列宗知道你是這樣一個敗壞家族名聲的人,說不定早就把你逐出了顧家族譜了。”
楊氏此話一出,顧禮池面上的怒容更盛。
惡狠狠地瞪著楊氏,像是要把楊氏生吞活剝了一樣,楊氏也不甘示弱,馬上也回了幾個冷漠的眼神過去。
“楊氏,這顧家還不是你一個人說了算的,這些事情我還是拿得定主意的。”
顧禮池話音剛落,就對著身邊伺候的丫鬟小廝厲聲吩咐道。
“把大太太拉下去,把祠堂大門打開!”
幾個丫鬟小廝面面相覷了半晌,遲遲沒有動手。
如今大老爺和大太太都在,她們不知道該聽誰的才好。
一個膽大的小廝走了出來,回了顧禮池的話。
“大老爺,大太太在這里,你若是有什么事,只管和大太太說,我們幾個小的,只遵大太太的吩咐辦事。”
什么!
這府里還真成了楊氏一人說了算了,竟然要他和楊氏說,他們幾個只遵楊氏的吩咐辦事。
容不得顧禮池多想,顧禮池又繼續囑咐道。
“大太太瘋了,難不成你們幾個伺候的,也要跟著大太太一起瘋嗎?”
聽著顧禮池這么說,在場的丫鬟小廝婆子,沒一個敢繼續言語的,都在等著楊氏的吩咐。
春蟬看了一眼身旁的楊氏,就知道了楊氏的意思,馬上就替她,回了顧禮池。
“老爺,若是您在繼續口出狂言的話,只怕奴婢就要喊人,趕老爺出府了。還請老爺三思而后行,不要辜負了太太的一番好意。”
“春蟬,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辜負了太太的一番好意你解釋解釋,給我好好聽聽,我也好不辜負了太太的一番好意。”
顧禮池說著,突然變得陰陽怪氣起來,讓春蟬聽了,不由得抖了幾抖。
春蟬是楊氏從楊家帶過來的陪嫁丫鬟,身契都在楊氏這里,縱然顧禮池對春蟬不滿,想要把春蟬給發賣了,也是不大行得通的。
就這樣,兩人僵持在了祠堂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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