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的曼陀羅花愈發妖冶,仿若傳說里靈魂的引路使者,盛開在地獄里黃泉路旁。
紅衣女人在花中翩翩起舞,舞姿優美。
發絲披散在背后,一身長裙包裹住玲瓏有致的身材。
當她不經意回頭的時候,沈岺清看清了她的模樣。
是秦歡!
但對方似乎沒有看見她,只是獨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知疲倦,跳完了一支又一支舞。
天空一點點泛白,星星逐漸消失不見,月亮獨自懸掛于空中。
一舞終了,秦歡的姿勢定格,右腿后傾,左手朝著前方的空氣伸出,仿佛在邀請另一人共舞。
右手食指中指背面抵住小巧的下巴,輕輕翻轉,撫摸了下自己的唇瓣,眼神極盡魅惑。
“沈小姐,你怎么會這里?”
沈岺清正看得入迷,背后傳來聲音,她嚇了一跳。
“阿倩?”
“嗯,剛在樓下聽見就聲響就上來了。”她繼續問道,“沈小姐醒這么早嗎?”
“是啊,頭有點疼,醒了就不想睡了,出來走走,剛好看見秦姐在跳舞,真沒想到她的舞竟然這么好看!”
然而,阿倩的臉色突然變了,“沈小姐,我們夫人不會跳舞。”
沈岺清莫名其妙的看著她,指向了身后下方的花田,“你看,她不就在那嗎?”
阿倩順著她的視線看去,搖了搖頭,“沈小姐,什么都沒有,您可能是太累了。”
沈岺回頭,依舊是那大片的曼珠沙華,然而卻沒有了秦歡的身影。
遙遙望去,花田的門居然是鎖著的。
什么情況?真的是她太累出現幻覺了嗎?
不可能!那種感覺很真實啊!
也許是這段時間事情太多,她突然想起了白默。兩個人截然不同的人生,卻有著相同的血緣鑒定。
難不成,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平行時空的存在?
很快,她就掐斷了這種想法,這個可能微乎其微。
她們的過去都是有跡可循,即使是時空重疊,也只是卡在一個時間點上,不至于持續了很多年吧?
想起組織里的藥物實驗,心里很悶,這邊事情結束,她一定要把那個實驗查清楚!
見她垂眸深思,阿倩提醒道,“沈小姐?這里有些冷,您先回去吧。”
“嗯,好。”
和阿倩分開后,沈岺清徑自回到了房間里,躺在床上,腦子里卻全是秦歡的那一支舞。
視覺刺激太過強烈,她始終不覺得是她累出了幻覺。
就這樣,她再次陷入了睡眠中,當她再次醒來,已經到了八點半。
易氏。
利文站在易青辦公室里,憤怒的質問道,“岺清在哪?”
易青無奈,好歹是他們的老板,天天大清早跑過來鬧事真的好嗎?
“你自己的女朋友都看不住,還能跑來問我?”
“一定是你帶走了她!昨天我跟她說話到一半,電話突然就掛斷了。”
易青臉色有些異樣,他的確知道沈岺清在哪,但是
給羅皓發了條信息,“把秦歡底細查清楚,全面監控,保證她的安全。”
還真是不簡單,不然怎么敢跟認識沒多久的女人走了!
見利文已經到了暴怒的邊緣,易青起身朝著外面走去。
“她現在很好,你不用擔心,正好讓她休息一段時間。”
利文快步跟上,可出去后易青早就不見了蹤影。
別墅。
沈岺清一整日都待在別墅里,秦歡買來了最新的設備器材。對她的態度很好,完全沒看出來有什么異常。
之后的兩天,一切如舊,她整日里沉浸在畫稿和飾品里。
偶爾半夜醒來也會去花田那里看看,只是再也沒見過秦歡跳舞。
直到設計鄰近尾聲,秦歡出現在她面前的次數越發頻繁。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
海邊逐漸熱鬧了起來,夜間的清風如約而至,掃去了白日里的悶熱。
沈岺清的進度也到了最后對飾品打磨拋光的階段,長時間的操作身體都有些吃不消,打了個哈欠回房間倒在了床上。
“總算快結束了!”
‘咚咚咚’
“誰啊?”
“岺清,是我!”秦歡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秦姐啊,門沒鎖,進來吧。”
秦歡今天穿了一件民國樣式的紅色旗袍,身形手上戴著長袖冰絲手套,腰身不盈一握,身形婀娜曼妙。
青絲綰了個發髻盤在腦后,臉上畫了精致的妝容,舉手投足間嫵媚動人。
同為女子,沈岺清都忍不住贊嘆,“真是太漂亮了!”
秦歡眼神落寞,“女為悅己者容,如今再漂亮也不過自己欣賞罷了。”
沈岺清見她心情不太好,故而轉移了話題。
“秦姐,我發現家里有很多油畫,而你又這么喜歡旗袍,沒有生在民國真是可惜了。”
“那個年代太亂,哪有現在好啊。”
兩人氣氛逐漸活絡起來,沈岺清插空問道,“秦姐,你這今天穿這么漂亮,是要跟姐夫出去約會嗎?”
她的眼神倏地落寞,“他?還是算了。”
“怎么能算了呢?今晚我把寶石鑲嵌進去,基本就完成了。等到了明天,你就負責打扮的漂亮就成!我看今天這身就挺不錯!”
秦歡掩唇輕笑,“你這丫頭就會哄我。”
“怎么會呢!”
沈岺清拉著她的手到了制作間,展示了已經打磨至平整光亮的首飾。
秦歡看著這些未成品,眼前一亮,雕刻的曼珠沙華栩栩如生,少了幾分妖冶邪魅,亮麗的顏色如同熱火一般熾烈,讓人一眼深陷其中。
突然,她的視線落在了桌上的一堆畫稿里。
她從其中抽出一張,入眼是一片曼珠沙華花海,月明星稀,一個穿著紅色長裙的女人正在月下起舞,整幅畫面十分唯美。
“花海美人圖,畫的很逼真啊。”
沈岺清看了一眼,疑惑的看著她,“秦姐,你會跳舞嗎?”
秦歡臉色一僵,“怎么這么問?”
“這幅畫里的人,是你。”
“我?怎么可能呢?”
“你是不是有夢游癥啊?”
“應該沒有的。”秦歡干笑兩聲,“對了,你教教我怎么鑲嵌鉆石吧。”
“好。”她沒有多問,順著她的話擺弄起了飾品。
次日。
秦歡大清早就帶著她出去了,臉上的妝容和衣服明顯是精心打扮過的,眼睛里的幸福感快要溢出來。
兩個人開車回到市中心,來到了笑意軒里。
店員們看見她們熱情的打起了招呼。
只是從日出到正午,再到黃昏,秦歡的丈夫始終未曾出現。
秦歡眼神也逐漸變得落寞,“岺清,我去下洗手間。”
“好。”
見她離開許久還沒回來,沈岺清找來了店員,疑惑的問道,“你們老板平時都這么忙嗎?”
店員驚訝道,“老板?沈小姐,您搞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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