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妃轉正有點難

第257章 無憂草

李其玉手心冒汗,神色卻不大自然,重新又說了一遍請安詞:“微臣太醫院院判李其玉,恭請皇上圣安。”

皇帝未叫他起身,他便一直跪著,神色漸變緊張。

咳咳——

幾聲有些刻意的咳嗽,懿太妃掏出帕子捂住嘴,似乎感到不適。

皇帝的臉色清冷,毫無表情,眼神卻像利箭般地掃向懿太妃,看得她心中一寒。

以皇帝的聰明,以及多年來察人的能力,其實心里已經有數。只不過因為這是皇室丑聞,說出來會丟先帝的份子,才沒有當場揭穿。

不過他也有些為難,若是循例處理這種事,就秘密將兩個都殺了,李其玉倒也罷了,但懿太妃畢竟是看他長大的庶母,最重要的是,還是寶貝妹妹的親生母親……

竟一時動了惻隱之心。但是此事也不能裝沒看見,此風不可長,此事不可姑息。

“皇上,嬪妾近來風寒越發嚴重,怕過了病氣給你……”

此時皇帝一聽便知她在撒謊,心中惱怒卻不形于色,繼續保持著冷冷的神色:“這里風大,不如進去說話吧。”

偷情的二人下意識地對視了一眼,知道情況或有不對。

終究是沒逃過皇帝的眼皮子。

懿太妃一向膽小怕事,此時更是雙股戰戰,嚇得邁不開步子。她想起前朝也曾有一位妃子與人私會偷情,結果被當時的皇帝砍了腿腳,泡在壇中,受盡折磨而死。

不知皇帝會如何對她?皇帝對先帝孝敬有加,定不會允許這種有辱先帝的事發生在宮廷。

皇帝已經進殿,她跟在后面,正恐懼得走不動路,李其玉路過她身邊,在她耳邊低聲道:“別急,我有法子。”

他有法子?懿太妃不信。他一個太醫,不過是臣子,身家性命都掌握在皇帝手里,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他還能有什么法子對抗皇權不成?

不過眼下,她也沒有旁的法子,只想著一會拼死不認,或者跪在地上使出渾身解數哀求饒命而已。

由于此事關乎先帝顏面,皇帝下令所有侍從皆退出去,單與懿太妃和李其玉。

皇帝也不廢話,開門見山地就道:“你們二人可知罪?”

懿太妃一個站不穩,就跪倒在地,試圖抵賴:“嬪妾不知皇上……何出此言……”

外面天氣已是十分寒冷,而皇帝的語氣比天氣還要更加森寒幾分:“你可對得住先帝?”

懿太妃將前額磕在地上,伏地故作不知:“嬪妾實在不知皇上所言何意。”

“你一雙繡鞋都穿反了,還在這里狡辯。”皇帝厭惡地道,“若再不認罪,朕現在就賜你一死。”

聽到“死”字,懿太妃像泥似的癱倒在地,連磕頭的氣力都沒了,跪爬幾步上前扯住皇帝的明黃龍袍下擺,指著李其玉:“都……都是他,他害的嬪妾,皇上,嬪妾無辜……”

李其玉也跪在地上,反指懿太妃:“皇上,若不是太妃勾引微臣,微臣豈敢對太妃娘娘有任何非分之想!請皇上明察。”

皇帝神色越發難看,若是他們二人大大方方地承認,真是兩情相悅至死不渝也就罷了,他或許還會被打動幾分,結果這兩人一遇到事卻互相推諉,看來還真是大難臨頭各自飛的薄情鴛鴦,反倒教他更加瞧不起。

“閉嘴!這有什么可爭辯的!你們二人皆是死罪!”皇帝低喝一聲,忍不住拿起桌上的茶碗,平息下心中的怒氣。

懿太妃早不知怎么辦才好了,指著李其玉罵他沒擔當。李其玉皺眉,懶得再聽這婆娘聒噪,眼里精光一閃,看向皇帝的后腦勺……

進也是死,退也是死,不如用這最后的機會,博上一博。

他攥緊手里的銀針,趁皇帝喝茶的工夫,朝他后腦的昏穴扎去。

皇帝還在考慮該如何處置此事,一時分了神,不防就被他的銀針扎得正著,當即昏了過去。

懿太妃尚在憂心自己的后事,還沒反應過來,就看見皇帝昏倒在了座上,捂住嘴不敢置信:“李其玉!你……”

本來皇帝若是念在公主份上法外開恩,還有饒他們一命的可能,如今他竟……竟襲擊了皇帝,那可是凌遲之罪……

懿太妃渾身無力,嘴皮上下哆嗦得厲害,連話都說不出來:“你,你,你……”

李其玉也緊張,但是比女人鎮定得多,他從袖中取出一枚淡紅色的丹藥,置于手心,緩步走向皇帝。

并且以警告的語氣,低沉的嗓音,對嚇得魂不附體的懿太妃說:“你現在要敢鬧動靜,咱們兩個必死。”

懿太妃稍稍緩過了神,從地上爬了起來,看見李其玉將那淡紅色丹藥塞給皇帝,抬起皇帝的下巴,試圖讓皇帝咽下。

她反應過來,這丸丹藥或許就是李其玉所說的法子,但此時也無路可退,只能賭這一把,立即拿起茶水灌進皇帝口中,那梗在皇帝喉間的丹藥,便順著茶水咽了下去。

她顫抖著問:“這……是什么?”

李其玉見那丹藥已進入皇帝體內,便松了口氣,道:“你不必再擔心了,這丸丹藥是由無憂草制成。等皇帝醒來,便會忘記很多事情,自然不會記得咱們這點子事。并且——”

“并且如何?”

“并且會相信我們所說的一切。”李其玉握緊拳頭,以解內心的緊張,“所以,現在我們想一個萬全的解釋,讓他相信。”

懿太妃不懂:“相信什么?”

李其玉用一種看蠢貨的眼神看她:“自然是讓他相信不是咱們害的他,不然咱們還有命活?”

懿太妃閉了嘴,專心聽他說。

他接著道:“但是皇帝失憶,肯定會被發現,就算咱們不說,早晚也有人發現。所以咱們要編一個彌天大謊。”

李其玉坐了下來,端起茶碗給自己倒了茶,目光望著皇帝,然后緩緩開口:“皇帝是從這里走出去,才失憶的,不能讓他懷疑咱們,就只能讓他相信是別人所為。”

“可是……除了咱們,會是何人想害皇上……”

“你這都想不到,簡直就是豬腦。”李其玉嘆了口氣,“自古權力之爭,自然是太子想要奪位才會殘害君父。而太子尚小,那想當然就是——皇后慫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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