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間清全身僵硬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的看著面前的女子，雖然只是殘魂之軀，可在她面前，仿佛面對深不可測寬廣無邊的深海，那般令人心悸，那雙眼睛總覺得一眼便將他看透。
“這不是昨夜的那個小子？”寒鳳挑眉道“倒是與鳳清止有幾分相像。”
鳳間清臉色一白，提起鳳清止三個字，似是有些莫名的復雜怪異。
帝清歡掃視一眼，淡淡道“鳳清止與你是什么關系？”
鳳間清身形一顫，眼睛瞪得老大，不過很快平復下來，沉聲道“并無關系。”
“哦。”帝清歡應了一聲，便沒有追問了。
不過寒鳳倒是仔仔細細的掃視鳳間清，遲疑道“我怎么覺得你有幾分熟悉？”
鳳間清聲音僵硬道“幼時有幸與少主玩耍過。”
“幼時？”寒鳳似是想到什么，臉色有些難堪了，似笑非笑道“就是你帶領那些臭小子，經常欺負我們吧。”
鳳間清臉色煞白，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屬下有眼無珠，還請少主降罪。”
帝清歡倒是問道“我們？除了你，還有誰？”
寒鳳冷冷的瞥了鳳間清一眼，道“還有一個和我一樣的孩子，我們資質都差，所以便成了這些人欺辱的樂子。我是變異失敗。那小子卻是個異類，天賦極好，但因血脈出生原因，也成了被欺負的對象。”
帝清歡眸色微涼，想起寒鳳幼時的經歷，好像是看到一個同樣臟兮兮的孩子，那孩子的眼睛特別的亮，尤其是看向她的時候。
不過當時，她發現那孩子的天賦極好后，便沒有再管。只帶走了寒鳳……
“那孩子呢？”帝清歡突然問道。
“問你呢。”寒鳳踢了鳳間清一腳。
鳳間清顫巍巍道“在少主被您帶走后，便消失了。”
聞言，帝清歡便不甚在意的點點頭。
寒鳳倒是頗有興致的追問道“我記得那小子是你娘與凡人雜交所生的吧，不會是你將人欺負死了，謊稱消失了吧。”
鳳間清眼底閃過驚恐，卻極快的否認道“沒有！真的是消失了！聽說是偷跑去下界了。”
寒鳳看著那膽戰心驚的模樣，也知道鳳間清沒有說謊，就算隱藏了什么，但也絕對沒有殺那小子，便懶洋洋道“那小子叫什么來著？”
鳳間清臉色發白，嘴角動了動，可半天卻沒有吐出一個字。
寒鳳臉色不太好了“怎么，連你親哥哥的名字都記不得了？那小子雖然是你娘所生，但可不是你娘背叛你爹，而是你爹將你娘強行從那凡人手中搶走的。說起來，你娘很早就死了，不會是因為那小子失蹤，所以氣死了吧。”
鳳間清全身顫抖，怒瞪著寒鳳，氣得眼睛都紅了，如果有半點幾率打贏寒鳳，估計早就沖上去了吧。
寒鳳冷冷道“怎么？你真當我還是小時候那般弱小？”
一腳踩在鳳間清的肩頭上，強悍的力量直接壓迫他吐出一口鮮血，卻努力挺直自己的腰，不露出半分的悲憫。
“你以前不是經常欺負我們嗎？還拿石頭打我們，還整天廢物廢物的叫我們，怎么不繼續罵了？”寒鳳冰冷道，語氣森冷。
雖說寒鳳出生于鳳族，但他的不死冰焰卻是對鳳凰火焰最為壓制的火。所以寒鳳算得上是鳳族的克星。
鳳間清抿緊嘴巴，不言不語，就倔強的跪在那里。
寒鳳看到那副模樣，突然就失了興致，不悅道“做出那副鬼樣子給誰看？”
“鳳兒，別鬧了。”帝清歡懶洋洋道。
聞言，寒鳳乖乖的收回腳，不屑的拍了拍腿腳，仿佛有什么臟東西一般
這一幕又刺激得鳳間清屈辱的紅了眼，突然怒瞪著帝清歡道“你當年怎么不帶走他！”
他？帝清歡一愣，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指的是那個凡人之種。
不過他與她何關，冷冷道“為何要帶他？他是你哥，又是鳳族的人，與我有什么關系？”
鳳間清雙眼通紅，怒道“你都帶走了寒鳳，為什么就不能帶走他！明明他的天賦比寒鳳好得多！”
帝清歡被逗樂了，阻止發怒的寒鳳，道“當年，鳳兒的不死冰焰沒有被發掘出來，如果不帶走他，鳳兒指不定就死了。他是天才，又何需我帶走他？何況我什么時候成了善心泛濫的好人了？”
鳳間清竟是猛地站起來，指著帝清歡的鼻子罵道“如果你帶走他，他就不會消失，母親也不會死！都是因為你！都是你的錯！”
重重的一巴掌揮在鳳間清的臉上，打得鳳間清摔倒在地。
帝清歡俯視著呆愣的鳳間清，眸色冰冷，道“可清醒了？”
“鳳間清，如若不是看在鳳兒的面上，本帝今日就要了你的命！”
聽到本帝這個自稱，鳳間清猛地清醒過來，此時才驚覺面前這個淡漠含笑的女子，是多么的可怕的存在。
六界之中，唯獨她一人，可自稱本帝……
寒鳳也從剛才那一幕中回過神來，滿心的厭惡，再看到那痛苦悔恨的面容后，都消失殆盡，只剩下了蒼涼。
說到底，當年鳳間清是嫉妒親娘對那小子的好，才會想盡辦法的羞辱他吧……
“滾吧。”寒鳳揚揚手。
帝清歡默不作聲，表示默認了。
鳳間清臉色煞白的退下了，腳步踉踉蹌蹌，隨時都會倒下一般，整個人失魂落魄的，像是丟了半條命。
待到鳳間清走后，寒鳳突然道“你當年為什么選擇了我？明明那小子更天才的。可別拿什么生死來忽悠我，我可不信。”
帝清歡看著神情復雜的寒鳳，莞爾一笑，道“當時真沒想那么多，只是看到你們受人欺負，便救了你們。至于為什么只帶走了你，大抵是因為他是天才，覺得鳳族不會同意我帶走他，而且我一向怕麻煩。”
寒鳳不敢置信道“就因為這個？”
“不然呢？”帝清歡挑眉。
“不是說，是因為發現我天賦異稟與眾不同，所以才帶走我的嗎！”寒鳳瞪大眼眸。
帝清歡捂嘴輕咳一聲，微微尷尬，道“初次見面，我怎么可能看出你的天賦。”
“……”寒鳳道“所以那些年，你騙我練習這個學習那個，都是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