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梅卿吃了癟,賭氣得跑進了自己屋,砰地一聲把門關上,便再也不出門了。
桌上還擺著熱氣騰騰的燒土豆,墨鯉正納悶兒著為什么梅卿會做這樣一道簡陋的菜肴,腦海中忽而回憶起昨日在月華醫館內,她低沉的喃喃著說想吃長生做的燒土豆的樣子。
僅僅是那片刻的失落與低喃,他居然都放在心上,想盡辦法哄她開心。
“梅卿.......”
墨鯉沒有想到,墨梅卿與她萍水相逢,卻對她如此無微不至,不由得心底一熱。
“鯉兒,我給你打的野味,今天你打算怎么吃?”
絳神不死心地靠了過來,他知道墨鯉不愛搭理他,但是他還是想去爭取,哪怕爭取到她一點點注視的目光也好.........
“不了,早些睡吧。”
墨鯉徑直走進了屋內,輕輕的把門關好,清冷的詭殿內只留絳神一人,和滿桌豐盛的野味。
“翻了天了,翻了天了!現在詭殿一個下人都敢給我甩臉色了,真是以下犯上,尊卑不分!”
一直以來,積攢在絳神胸中的怒氣瞬間爆發,滿桌珍奇的野味立刻化成灰燼,此時此刻,天下第一詭殿內嘈雜聲一片,滿地皆是碎玉殘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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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
“好舒服........”
睡到自然醒的墨鯉神了個懶腰,想起今天和生生約好一起在花海制蠱,剛一出門就見生生早已經準備好了一切,正瞪著一雙大眼生氣地望著她。
“主人,今天你又起晚了,錯過了陰時,我們的一品三覺仙子醉又制不成了!”
看著生生那生氣的小模樣,墨鯉不好意思地笑笑,搪塞道。
“生生啊,這萬事萬物,都講求一個‘緣’字,制蠱也是一樣,我觀天象,今日不宜.......”
“行了行了,主人你就別再亂找借口了......”
生生看到墨鯉這一副完全不著急的樣子更生氣了,一口叼住墨鯉的衣角,使勁往外拉著。
“主人,咱們天下第一詭殿的蠱毒快要用完了,就以您這殺人如麻的速度,怕是撐不了幾天這蠱就要被用光了.......”
“我不去,我不去,我想睡覺,我想吃好吃的,我想窩在殿里,我不想制蠱,制蠱好累!”
“不行,你必須得去!”
“我不去!”
“你必須去!”
就這樣,墨鯉不情不愿地被生生拉出了大門,天下第一詭殿門前,一人一蟲子拉拉扯扯,人拼命的往屋里縮,蟲拼命的往外拉,場面好生歡喜。
“主母,您與生生在做什么?”
千鈞一發之際,墨梅卿破門而出,他剛一起床就看到墨鯉和生生二人又吵又鬧,就一路小跑過來了。
“我.......”
墨鯉支支吾吾道。
”我跟生生鬧著玩呢......“
生生依舊氣鼓鼓的。
“哼,什么鬧著玩,分明就是某人不講信用,還偷懶!”
墨梅卿看著眼前一人一蟲你有來言我有去語的樣子,不由得噗一聲笑了出來。
“梅卿,你的眼睛怎么腫了?“
墨鯉這才注意到墨梅卿的眼睛,原本一雙清澈如水般的眸子充滿了紅血絲,看起來好生委屈。
“主母,您是否要與生生一起去花海制蠱?”
墨鯉一愣。
“是啊,有什么事情嗎?”
墨鯉話音未落,就見墨梅卿面色嚴肅的往后退了兩步,忽而跪下!
“梅卿,你......你這是干什么?”
墨鯉趕忙將墨梅卿扶起。
“咱們天下第一詭殿沒有那么多條條框框的,何必行次大禮.......”
墨梅卿抬起頭,看向墨鯉的眼,認真地說道。
“請主母收我為徒,教我學制蠱的本事吧!”
生生聞言上下打量了墨梅卿一番,它一雙銳利的小眼睛迅速的審視著,很快便得出結論。
“主人,墨梅卿沒有靈根,六親之內又無巫蠱仙族之人,想走蠱仙之道,簡直就是難于上青天。”
墨鯉點了點頭,墨梅卿卻傻了眼,趕忙撲通一聲跪下。
“主母,求您了,我想學!”
眼前的男孩布滿血絲的眼神中充滿了渴望,此時門外已下起絲絲細雨,墨梅卿一襲白衣跪在門前,此情此景,似曾相識。
那一年,墨府陰雨連綿,蘭辛苦生下的墨鯉,就是被一個慈眉善目的白衣男子抱起,呵護,養大.......
“好,我答應你。”
一番思量過后,墨鯉終于點了頭。
不計梅卿低微的出身,不計梅卿拙劣的天賦,只因那日在仙殿外,他驚鴻一瞥,莞爾一笑間,眉宇中有一股無形的氣,有些像他,像極了他.........
“多謝主母.......”
墨鯉有些神情恍惚地拉住墨梅卿的手,殺伐果斷的她,目空一切的她此刻正笑意盈盈,眼神中是少有的柔情似水。
“從即日起,梅卿就是我的徒兒了。”
“呵呵,天下哪有你這么不靠譜的師傅。”
生生不屑道。
“我反倒擔心梅卿,你別把人家帶壞了就好........”
“別聽那死蟲胡說八道,梅卿啊,咱們師徒二人要一起學習,一起進步,好不好?”
“好!”
墨梅卿使勁點了點頭。
很快地,二人一蟲便飛到了蠱界的花海。
此時蠱鄉是陰雨天,花海失去了往日艷麗的色彩,卻別有一番意境。
“梅卿,我們要制蠱,你先退到一旁。”
“是,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