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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從名字就能看得出來,英格利思賽馬拍賣行,是專門為賽馬運動提供優質馬匹的企業。
從2003年開始,有9匹世界冠軍短途馬出自澳大利亞。
英格利思賽馬拍賣行設在布里斯班的育馬場對此功不可沒。
英格利思培育的馬,無一例外,都是以速度著稱的純血馬。
術業有專攻。
想要在任何一個領域,立于不敗之地,就必須要把事情做到極致。
英格利思從來都只做和純血馬有關的培育及馴養。
速度賽馬,更多的是考驗馬的天性,適合年輕力壯的馬匹參加。
對于要參加速度賽馬的馬匹來說,運動生涯的黃金時間,是從三歲開始的。
世界上大多數知名G1一級賽,參賽馬匹的年齡要求,都是以三歲或者四歲為界限的。
像英國的三冠王大賽、美國三冠王大賽、法國巴黎大獎賽、澳大利亞德比、東京優駿,這些舉世矚目的重量級大獎賽,都有這樣的規定。
兩歲的馬還太嫩,難當大任。
四歲的馬又太成熟,穩定到不適合瞬息萬變的大獎賽。
懸念太少,沒有足夠的變數和未知數,賽馬運動就不會那么讓人血脈噴張。
當然了,能三歲馬的比賽里面取得短途世界冠軍的馬,多半都在二歲馬的比賽中,有過優異的表現。
只不過,和三歲馬的比賽相比,二歲馬大獎賽的影響力,就像足球的世界杯和青少年錦標賽一樣,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三歲以后,頂級的賽馬能參加的大獎賽就少了很多。
很多成績不錯的純血馬,都會在完成三四歲的比賽之后,直接退役當爹做媽——種公馬和種母馬。
即便是那些沒有太嚴格年齡限制的一級賽,即便是全球最頂級的速度賽馬,跑到七八歲,也就不會再跑下去了。
比如前幾個月剛剛退役的,職業生涯贏得了超過1.3億獎金的,目前仍然全球排名第一的,澳大利亞傳奇馬后——云絲仙子。
云絲仙子從2011年9月14日出生,到2019年4月13日,以33連勝的傳奇戰績退役,也不過是走過了“馬生”的前七個年頭。
七歲。
對于速度賽馬來說,已經是職業生涯的末端。
然而,同樣的七歲,對于盛裝舞步的馬來說,卻是還沒有來得及出成績的“青少年組”。
能夠參加奧運會級別比賽的盛裝舞步馬,最年輕的參賽記錄也是九歲。
盛裝舞步馬考驗的是一匹馬的調教程度,一般都要從十一歲開始,才會進入職業生涯的黃金時期。
所以說,雖然都是和馬有關的運動,賽馬和馬術,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藍荷育馬的高級經理,把蹄冠線受傷的鐵匠送給齊遇的時候,是有提過要求的。
絕對不會讓鐵匠做不適合他身體狀況的高強度運動。
在馬術運動里面,馬權高于一切。
對于這樣的一個要求,致力于把藍荷·TJ寵成齊家鐵鋪吉祥物的齊遇,自然是滿口答應,并且說到做到的。
從一歲到四歲,布里斯班育馬場和鐵匠同齡的純血馬,都已經實現了為馬主們拋頭顱灑熱血的“馬生”價值。
身為混血馬的藍荷·鐵匠,卻在齊小遇同學的溺愛下,度過了極度懶散的“馬生”三年。
純血馬三歲就能退休“當爹”有什么了不起的?
吉祥物鐵匠可是一出生,就過上了世界冠軍馬退休之后才能享受的悠閑生活。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作為齊遇的寵物,藍荷·TJ唯一的任務,是肆意撒歡、盡情玩耍。
齊小遇同學從來都沒有給鐵匠的背上搭載過任何東西。
在齊遇的心里,寵物就是用來愛的。
所以她一次都沒有騎上去過鐵匠的背。
不僅僅是沒有實踐過,是連想都沒有想過。
甚至連調教索和調教背包這些最基礎的馴馬必備工具,都沒有給鐵匠配備過。
調教什么的,不存在的。
就算有人鄭重其事地告訴她,馴化的馬就是用來騎的。
不被人騎,不足以體現馬的價值。
齊小遇同學也根本就是虛心接受,堅決不改。
臨了還要回給對方一個靈魂三問:
有見過騎貓的嗎?
有見過騎狗的嗎?
誰有事沒事會騎自己的寵物玩?
就算全世界,所有別人家的馬,都是用來騎的,齊小遇家的鐵匠,也是用來寵成吉祥物的。
不管聽的人會不會覺得理由太過牽強,反正齊遇就是這么想,也這么身體力行的。
原本,齊遇和鐵匠的緣分,就是簡簡單單地開始于藍荷·TJ這個名字。。
鐵匠就只是鐵匠。
鐵匠不是享譽國際。
齊遇一點都沒有要讓自己的寵物享譽國際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
非要讓鐵匠做點用“享“”這個字打頭的事情的話,享受國際,倒還是可以接受的。
在齊小遇同學看來,每一匹馬,都是一個獨立的個體,哪有生下來就是要給人騎的道理?
事實也是如此,任何一匹馬,都要經過一段時間的調教,才能做好載人的準備。
必須要讓馬先習慣馬鞍和水勒,才能讓馬背挺起。
只有在馬學會使用背部力量之后,才算做好了用背部載人的準備。
這些都不屬于馬的天性,而是要經過銜鐵、調教索、調教背包的調教之后,才能慢慢擁有的“被動屬性”。
或許,名字里面帶鐵字的萌寵鐵匠,覺得同樣帶鐵字的銜鐵是自己的同類,不能自相殘殺,怎么都不愿意背套上。
原本,這種情況,是可以先把側韁的末端系在馬鞍的D環上。
可連調教背包都沒有背過的鐵匠,身上又怎么可能會有馬鞍這樣的東西的存在?
眼看著擁有一頭隨風飄逸,漂亮到極致馬鬃的鐵匠,馬上就要過了適合開始調教的年紀,育馬場里面,很多熱心的人,都開始給鐵匠送調教索。
英格利思賽馬拍賣行從1867年成立到現在,也就出過享譽國際這么一匹基因突變的盛裝舞步馬。
享譽國際在墨爾本的一整個團隊,除了Ada這個獸醫之外,全部都是由宦琛北的好基友騎手自己配備的。
在盛裝舞步和賽馬中間,隔著一條不可逾越的鴻溝,唯一通用的團隊成員就只有像Ada這樣的獸醫。
英格利思本身,是沒有訓練盛裝舞步馬的人員配置的。
所以布里斯班育馬場從事速度賽馬養育工作的這些人,并沒有真正能夠幫到齊遇和她的寵物鐵匠的。
只能送送最基礎的調教索和調教背包什么的。
鐵匠是怎么歸到齊遇名下的特殊情況,育馬場的人都知道。
誰也沒有期望鐵匠能夠有出人頭地的一天。
但育馬場的人,包括齊遇的獸醫媽媽,都覺得鐵匠的蹄子,并沒有齊遇想象中的那么脆弱。
站在“馬道主義”精神的角度,如果鐵匠可以像正常的三四歲盛裝舞步馬那樣,接受系統的“基礎教育”,就肯定能讓鐵匠變得更加積極和自信。
爸爸媽媽叔叔阿姨爺爺奶奶哥哥姐姐們的美好愿望,歸他們的愿望。
齊小遇同學壓根就不舍得調教齊家鐵鋪的澳洲吉祥物。
都知道藍荷·TJ是名馬之后,英格利思育馬場的人覺得,就這么聽之任之,非常可惜。
但齊遇并不這么想。
有一個奧運會季軍爸爸,世界亞軍媽媽,鐵匠就一定要走上盛裝舞步的這條路嗎?
誰規定馬不能做一輩子的寵物的?
鐵匠的蹄冠線有問題。
雖然在頂級私人訂制馬蹄鐵的幫助下,已經越來越不明顯,但走路的樣子看起來,始終都有點和別的馬兒不一樣。
鐵匠不能做重活、臟活、累活。
背不能扛,腳不能壓。
不適合進行正式的訓練。
什么什么都不適合,就只適合做齊家鐵鋪的吉祥物和齊遇的愛寵。
除非鐵匠自己表現出明確的想要受訓的意愿。
否則,以齊小遇同學對鐵匠的溺愛程度,絕對不可能勉強自己的寵物,做所謂的正規而又系統的訓練。
齊遇內心的想法是無比堅定的。
她的鐵匠,根本就不需要調教索。
但齊遇也不是一個沒有禮貌的人。
畢竟,在齊鐵川對她的家庭教育里面,對人有禮貌,是很重要的組成部分。
有人給鐵匠送調教索,齊遇就收著,然后滿臉笑意地說謝謝。
一點都不會流露出不高興別人多管閑事的樣子。
育馬場的叔叔阿姨爺爺奶奶哥哥姐姐們送不送是他們的事情,要不要在收到之后往鐵匠身上套,就是齊遇自己的事情。
這樣一來,送的人高興,收的人滿臉歡喜,不用被套調教索的鐵匠繼續在布里斯班育馬場自由撒歡。
三方勢力維持著一片祥和而又微妙的平衡。
終于有一天,一個送了齊遇兩條調教索的,在英格利思工作了一輩子,已經退休很久的老奶奶,問齊遇,為什么沒有用她送給鐵匠的調教索。
老奶奶一臉關切地問齊遇是不是丟掉了。
齊小遇同學聽完特別認真地點頭如蒜。
老奶奶把理由都幫齊遇找好了,齊遇沒有不順著竿子往上爬的道理。
連連抱歉說,如果不是丟了,肯定早就給鐵匠用上了。
原本,這就應該和往常一樣皆大歡喜了。
哪知道老奶奶聽完之后,立馬又送了齊遇兩條調教索,還讓她齊遇現場就試一試。
這下好了,一個不小心,齊遇就掉老奶奶挖好的坑里面去了。
現在再改口說她壓根就不想要給藍荷·TJ用調教索,為時已晚。
抹不開面子的齊遇就開始瞎搗亂,一下就把兩根調教索都掛到鐵匠的身上,進行“雙份調教”。
說是調教,其實更多的是在和鐵匠玩鬧。
齊遇用兩條長調教索同時驅使鐵匠前進。
沒學會走,就先學飛,說的就是齊遇現在的這個樣子。
鐵匠知道齊遇是在和他玩,很是配合。
要是換了別人,一下拿了兩根調教索“調戲”他。
鐵匠一定不會給人好果子吃。
鐵匠的性格遺傳自他的父親藍荷·唐·舒弗羅。
作為鐵匠的奧運季軍父親,藍荷·唐·舒弗羅在開始接受調教的時候,因為過于桀驁不馴,只差那么一點點,就被閹了。
像鐵匠這樣性格的馬,根本不是一般的馴馬師能夠馴服的。
毫無馴馬經驗的齊遇自然更加沒有辦法做到這一點。
好在,齊遇從來也沒有想過要馴服自己的寵物。
因為不舍得調教,齊遇把兩條調教索都弄得松松垮垮的,和玩藝術體操的彩帶似的,一人一馬玩得不亦樂乎。
從超市購物回來的Ada,看齊遇玩得開心,就給她拍了一段小視頻。
發到了專注馬匹健康研究的私人獸醫群里。小說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