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少卿不著痕跡的撤回手掌,冷漠道:“那得看你怎么不懂規矩,若是闖了大禍,那不僅僅是不理會,還得請家法伺候。”
林清詞:
“家法到底是什么?鞭子?棒槌?打板子?”
葉少卿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看來你沒少被用過家法。”
“我爹娘才舍不得對我動手呢。”林清詞順勢坐到他旁邊,托腮注視他雕刻般冷峻的側臉,轉移話題:“你屬什么的?我還不知道呢,我現在對你相見恨晚,想用我的下輩子來了解你的全部。”
葉少卿眼眸閃過一絲窘赫:“屬虎,專治潑猴。”
林清詞:
她是屬猴的么?
這樣一算,今年是......豬年?
怪不得在菊園看到好些個公子小姐身上帶著紅色的豬形香包,應該是他們本命年,用紅色辟邪的。
不過他想治她可沒那么容易!
眉梢一挑,厚著臉皮用土味情話霸道的宣稱:“不,你屬于我。”
葉少卿:
臉頰發燙,輕叱:“哪里學來的?是你侍女教的么?那丫頭狂妄無禮,明兒賣了她,再給你換個文靜知禮的。”
林清詞當即反對:“你別想在我這兒安插眼線,凝香我挺喜歡,我覺得她跟我志趣相投。”
“臭味相投差不多。”
林清詞:
看來他們沒必要談下去了!
傍晚到正廳用膳,葉唯君脖子里還帶著那一方帕子。
林清詞看了眼葉少卿,他竟然只給她一個人治傷,站起來將葉弘基跟前的紅燒蹄髈一整個夾到自己的碟子里。
一桌子人被她的舉動驚得眼珠子快掉出來。
龐氏的臉拉著:“清詞,你要想吃什么讓丫頭伺候便可,站起來夾菜成何體統?你爹娘都由著你么?”暗諷林清詞沒家教。
林清詞本意是想要討好葉少卿,可還沒來得及做,便被批評了一頓,心里堵的慌:“爹娘的確由著我這般,他們跟我說力所能及之事不必假手于人。”
這話說的也不假,回門那天在府里用餐,正廳可沒這么多侍女候在旁邊。
龐氏一哽:“......那你這般行為也不妥當,萬一咱們被招入宮中參加宮宴,你如此做法不得貽笑大方?”
葉少卿緩緩道:“按爹的等級,即便皇家設宴,也請不到我們,更惶論宮宴也不會用圓桌。”
林清詞十分詫異的眨巴了兩下大眼睛,葉少卿居然會當眾為她說話呢。嘴角一彎,手在桌子上再次為他筆了一個芯,不過他好像并沒有看她,她只好悄咪咪的收回手。
龐氏呼吸一沉:“你這孩......”
葉弘基打斷道:“清詞的話不無道理,別爭了。少卿難得在家幾天,勿要因瑣事傷了和氣。”
龐氏沒整治到林清詞有些不甘心:“清詞,你夾了一整只蹄髈,吃得完么?葉府雖然不缺衣食,但也不允許浪費。”
“夫君中午沒怎么吃,我是給他夾的。”林清詞一筷子劃開蹄髈的外皮,三兩下踢剔除骨頭,將肉全部給了葉少卿,皮留給自己。
葉少卿眼風掃過被林清詞放在一邊的骨頭,眼眸一暗,停留了好幾秒,才移開視線。
沈秋容嘴角帶著三分嘲笑:“大嫂和大哥伉儷情深,吃個東西,都把最好的給他。”
這女人八成是裝作和葉少卿恩愛,以此來迷惑他人的眼睛。
等時機成熟,再來染指她夫君,好高深的計謀。
這蠢貨看著笨,其實大智若愚!
林清詞暗笑,蹄髈的皮最美容,又沒有脂肪,看來這群古人還不知道:“怎么?你看不慣啊?”
沈秋容:
被當場弄的下不來臺,小臉通紅一片。
龐氏有意替沈秋容解圍:“清詞,你的女戒抄的如何了?待會兒拿過來,我核查一番。”
“只抄了一小半。”
這一回答令龐氏不滿意:“你這些天都做什么了?無非是幾本冊子,秋容當初只用了半個月的時間便抄完了。”
林清詞捉住她話里的重點:“您也說了弟媳用半個月時間,我這不還沒到時間嗎?您給的期限可是一個月呢。”
其實她寫字速度不慢,但她還要禮佛,只能在下午抽出點空,哪有那么快啊,這婆婆故意針對她的。
脾氣和葉少卿一樣,時好時壞,動不動就莫名地生氣。
她懷疑這對母子都有人格分裂癥。
晚膳后回到別院,林清詞拿了抄好的一部分女戒帶著凝香往主院走。
半道遇上沈秋容,她不冷不淡道:“大嫂是否去娘那交女戒?方才娘吩咐,讓我來檢查,你直接將冊子交給我即可。”
林清詞警惕道:“給你?”
原主被說成不通詩書,但她這字可是寫的很工整。
這人跟她是死對頭,看了她的筆跡會不會生疑暗中調查她啊?
她回眸看跟在身側的凝香:“你說給不給?”
凝香摸不清林清詞的意思,小姐從未讓她做過決定,陡然問她的意見,難道是不想給?
可她一個小丫鬟,如果直接明了的替主子做主,勢必會被以惑主為由,連夜被趕出府去。
沒有小姐她怎么活啊。
想著只是一本手抄冊而已,交給沈秋容,她也弄不出幺蛾子來。
笑道:“小姐,您都把奴婢給問懵了,您自己的東西,怎么還讓奴婢給意見啊。不過您一向聽長輩的,既然是夫人交待,您也不好忤逆不是?何況您來此的目的便是要交冊子。”
林清詞一通傻笑,將冊子放到沈秋容手上:“給,你核查完了得交給我夫君,我做事向來有始有終,這女戒我得接著抄完才行。”
沈秋容很爽快的應下了。
林清詞返回別院,越發覺得不安:“凝香,你說二房拿我的女戒,真的是夫人授意么?我怎么覺得是她主動請纓呢?不會以我之前不大識字為由,想污蔑我得女戒是旁人代抄的吧?”
“小姐,您怎么患得患失的?都不像您了。沈小姐又不知道您字跡如何,她怎么敢篤定您是找人代寫?就是讓老爺夫人辨認,他們也不敢隨便說這個話。”
這也是她當初為何有膽子想為小姐雇人抄女寫的原因。
林清詞一聽,完全放心了,腳底下的步子都輕快起來,她吹起了口哨。
凝香趕緊示意她:“小姐,您哼歌可以。但這口哨,都是外頭那些流氓地痞調戲小姑娘吹的,被旁人聽到,又該議論您了。”
林清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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