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是因為還有心,都沒有心了還如何疼,走在黑暗深處苦命的人要多少甜才能夠救贖,只需要有人明目張膽的偏愛就夠了。
走在深淵的時候不知道盡頭,腳下踩著的是刀刃,每走一步都是疼痛難忍,沒有親人,沒有朋友,一個人站在那里頂天立地的活著,若是自己倒下,天也就倒下,周邊的人都唾棄他,所有的不公平都應驗在一個人的身上,一個至親拋棄了他并且還取走了他最重要的東西,一個至親為了救他而離開。
活下去的信念就是為了復仇,人生沒有一點光亮。
有些事情你不到最后看不透,有些人,人面鬼心,這樣才是最可怕的,許是當年鬼族圣女在遇到北閻蒼的時候就是一切錯誤的開始,可是這個錯誤的開始掀起了后面一切的恩怨是非。
這樣的傷痛不是安慰他走出來,不是安慰他往后還有更精彩的余生,更不是安慰他放下仇怨,這樣的深仇大恨,那必須是有仇就報有恩就還,這樣才能通達,才能修為更進一步,怨氣在身只會郁結于心,走不出來,修為在身的人,最怕心結,像她,為了解開心結,救了江寒斐,可是沒想到種下了一個更深的心結,想到這里她不由的唾棄起了那個臭和尚,要不是那個該死的臭和尚,自己也不會如此,修習一道只能是無情無欲才能走得最遠,因為只有這樣才沒有把柄。
其實對于她來說,上一輩子沒有父母也是個好處,她修習極快,在恒天七峰神女峰內天地靈氣,鐘靈俊秀之地,她幾乎是已經達到了九階,那個時候她才不過十九歲,再進一步就是直通陰陽,那個時候的她無欲無求因為一切都已經是最好的,她對七峰峰主是亦師亦友的感情,但是她很清楚,人有生老病死,修士也有,如果有一天他們走了,于她來說那可能只是緬懷,但是更多的是她認為他們永遠不會走,因為七峰峰主的實力實在是太可怕了。橫斷陰陽,直取人命,只怕是已經到了那個境界,要不然護不住自己的靈魂來到千年之后,自從感受到七峰峰主走后,她被送到了農婦手中喂養,她更實實切切的感受到了人間煙火,就開始有了欲望,有了感情,甚至對父母,親朋,有了不一樣的感知,這樣的感覺讓秦洛不僅有點自我嘲諷,若說之前是在神女峰不食人間煙火的神女,那么現在的她就是走在人間歷劫的神女嗎?并且她到現在都不太清楚,神女一脈究竟是怎樣的存在,當年百族爭鋒,又是怎樣的存在,恒天之前未建國的事情,她找不到任何完整的記錄,都是零碎聽人講,七峰峰主也閉口不談,秦洛嘆了口氣,是她想太多了,從一個江寒斐想到了從前的自己。
她回神過來,水晶幕上已經開始顯示黑夜帶領夜幕的人攻入藏尸地,后面是兩大家族的人,還有軍隊,太子和南王也趕了過來。
正在此刻秦洛突然瞳孔放大,江寒斐已經從座位旁到了大斗場的中間,那自己旁邊的這個是誰?
秦洛轉頭,一個吃著花酒吃著雞腿的和尚,不是那個給她心結的和尚是誰?
可是大斗場都被關閉了,這里像鐵桶一樣,之前可是沒見過和尚,這里南玄王在,南玄皇后和貴妃都在,仔細一看這個和尚似乎不是實體,而旁邊的人都在注意水晶幕,并沒有注意到這個和尚,難道只有她自己能夠看到?
正在此刻,秦洛的腦海之中突然出現了這個和尚的聲音。
“小丫頭,好久不見!”
“真希望我們永遠不要再見。”秦洛冷冷的回答,和尚并不在意,喝了一口酒。
花和尚看了一眼水晶幕:“南都貧民窟的藏尸非同小可,沒有九階在手,只怕是治理不了。”
秦洛沒有開口,腦海里面卻回應了那花和尚的話:“南玄泱泱大國,城都防守沒有九階?這點就不用你這個花和尚擔心了吧。”
“吃肉喝酒,可是犯了葷戒,哪家和尚像你這般如此猖狂。”
這和尚大笑:“你都說了我是花和尚,吃肉喝酒那也是應當。”
秦洛嫌惡,只是冷哼一聲,懶得理他,要不是凌云十八梯被擺了一道,她如今也不會和江寒斐扯上關系,其實并不是說她厭惡江寒斐,只是,她心里面有個聲音告訴她,跟江寒斐靠近,受傷的始終會是她,但是心里面又有一個聲音告訴她,一定要救江寒斐。所以秦洛覺得自己和江寒斐就是因為這個該死的和尚連上的關系,若是當初沒走十八梯就不會有現在的情況了,而且玄羅走了一次,地羅還要走一次,天羅也要走一次。只怕都會碰上這個該死的臭和尚。
“你定然是在心里面罵我!”花和尚摸著圓圓的肚子,喝了一口酒。
“罵我讓你跟那小子扯上了關系,可是,小洛洛啊,人世間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因因果果,誰能說得清呢,指不定你們是很早很早以前就認識呢?我只是讓你們重新相逢。”
秦洛嗤笑,上一輩子她可是在恒天,難道江寒斐在恒天?這個花和尚就喜歡胡說八道,她敢發誓她在恒天從來沒有碰到過江寒斐這一號人物,都說人會變,長相,身材,可是人的靈魂不會變,在此之前她不認識江寒斐,是因為這個靈魂從前她在恒天確實沒有碰到過,正所謂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靈魂萬里挑一,在恒天的時候人與人之間都是靠著靈魂相識,不是靠著外表區區的皮囊,所以什么借尸還魂,在恒天幾乎是可以被人一眼發現,除非是道行太深。
就像她剛剛撇了一眼的那個姑娘,身體里面住著2個靈魂,剛剛正在爭奪主權,那個應該是駱家的。
所以秦洛對于這個花和尚說的話,不屑一顧。
“你不好好在佛堂呆著,天天在外危言聳聽,佛家就是這樣教導弟子的嗎?”
“我來是有正事!”花和尚扔掉雞腿,用手在身上擦了擦,然后手上出現了一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