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壽宴進行到一半,不知道是誰起的頭,一眾貴女紛紛上前祝壽,或吹奏,或獻舞,或彈唱,好不熱鬧。
張天明也看的眼花繚亂,只覺前十六年所觀之舞,所聽之樂加起來也沒有今日一天看得多,聽得多。
清河郡主作為才女之首,不出意外的也在眾人的期待中彈奏了一曲,彈得是近幾年最為流行的十三弦箏。
只見她玉手輕撫,整個庭院仿佛被帶進了夏日林間,時而聽到細碎的足踏落葉聲,時而聽到潺潺的流水聲。隨著靈動的樂音,清河郡主的紅裙在十三弦箏后輕輕飄蕩,整個人好似一只伏在花上的蝴蝶。白里透紅的面容因沉醉在彈奏中,散發著嬌艷而迷人的氣息。
席間的貴公子此刻也不知是在聽琴聲還是在看蝴蝶,都陷入了一種如癡如醉的境地。
張天明雖不懂琴音,也不禁小聲贊嘆了起來:“這曲子太好聽了。連續三年的梅花宴魁首果然名不虛傳,若是和齊王在一處,確是才子佳人無疑。”
延平公主一聽連忙拉住張天明的胳膊:“千萬別,她和我七哥才不相配,我就是看不慣她,成日里端著一副溫柔賢淑的做作樣子,好像比誰都清高似的。七嫂嫂可別信那些坊間的閑話,如今七嫂嫂才是齊王妃,清河郡主已經沒那個機會了。”
“不過清河郡主這家世,這容貌,這琴藝……哎呀呀。說起來,元湛也是撫得一手好琴,這樣一聽,我竟分不出高下來了。”李長祐就是有替美人說話的毛病,這會看得出神,連延平公主和張天明在旁邊都忘了。
延平頓時眉頭微蹙,上去就拍了拍李長祐面前的桌子,拍的桌上的瓷盤杯盞鐺鐺作響:“世子哥哥若覺得好便娶了去,可別扯上我七哥。”
“怎么不能扯你七哥,聽說清河郡主這十三弦箏還是你七哥送的呢……啊呀,你掐我做什么?”
李長祐一抬頭就對上了延平公主惡狠狠的目光,被嚇得立馬反應過來,趕緊對張天明說道:“你你你可別聽我胡說,還有人說是我送的呢!你說氣人不!”
看到李長祐著急解釋的樣子,張天明不由得笑道:“無妨。”
她是真覺得無妨,反正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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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找到召兵令就要遠走高飛了。齊王喜歡誰,要送誰十三弦箏,與她無甚關系。
一曲終了,清河郡主在一片叫好聲中回到了對面席上。這是最后一個節目了吧,張天明想著拿起一塊豆糕吃了起來。
“不知齊王妃準備表演些什么作為祝壽獻禮?”
豆糕還沒咽下去,猛地聽到這話,張天明差點噎到。
順著聲音看過去,是太子妃錦榮,看來今日張天明是跟太子一家結上梁子了。
“想必齊王妃一定是精心準備了,畢竟母后壽宴一年就這一次。齊王妃就不要藏著掖著了,也讓我們欣賞一番。”太子妃笑容可掬,說出來的話卻是咄咄逼人。
皇后滿意地看了太子妃一眼,臉上浮現出看笑話的神情:“是啊,本宮也想看看,這齊王妃的表演是如何的精彩絕倫。”
看皇后這明顯的要報復她的神情,張天明覺得這祝壽表演大概是逃不過去了。
心里默念了一遍琴棋書畫,張天明發現自己好像沒有一樣擅長。不過祝壽表演也沒人說過必須得是彈琴跳舞。
“怎么?難道齊王妃沒有準備?還是什么都不會?”見張天明不言語,太子妃的氣焰更盛了。
拍拍手上的糕點屑,張天明慢慢站了起來:
“自然是準備了的。既然歌舞弦樂都已經展示了幾輪,天明就不在這方面獻丑了。禮樂射御書數,天明的射藝尚可,不知可否讓天明以射箭比試作為獻禮?只要是席間之人,無論男女,皆可和我比試。如何?”
“那怎么能行……”太子妃想攔下張天明這一特殊的要求,還沒說完就被李長祐搶了話。
“這個好啊,年年壽宴都是歌舞,這歌舞還都是女子的專屬,我們這些人只能看不能參與,想露兩手都難。若是射箭比試,那我也要參加,算我一個!”
李長祐異常興奮地跟著張天明站了起來,一臉期待地望向帝后。
“是呀是呀,延平也想試試!”延平公主附和道。
皇上似乎看歌舞正看得倦了,這會見大家興致勃勃,神色微動:“齊王妃想如何比試?”
張天明四下看了看,目光
光落到了李長祐的腰間,李長祐腰間亂七八糟的掛飾中有一枚綴滿鵝毛的掛飾,正合她意。
一把揪過那鵝毛掛飾,張天明數了數上面的鵝毛:
“就以此為目標吧,十根鵝毛。距離的話,湖邊到湖心亭的距離就剛好。父皇可以擇一人在湖心亭擲鵝毛,想要比試的人于湖邊射之,射中最多者為勝。”
這種射鵝毛的比試方法,還從未有過,席間的眾人也都來了興致,紛紛站了起來。
“準了。就按齊王妃說的辦吧。”
皇上沖兩個宦官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去擲鵝毛。
不一會,湖邊就站滿了人,幾個皇子都加入的比試。
宦官已經把弓箭架子抬到了湖邊,上面有各個皇子常用的弓箭,箭頭上有各自的名字和標記。正好齊王今日沒參加壽宴,張天明順理成章的拿了刻有“湛”字的弓箭,拿在手中試了試。
聽延平形容的,齊王又會撫琴又會作詩,還以為是個溫潤書生,沒想到這弓還挺沉,確定齊王拉的開這弓?
一邊試弓一遍走到湖邊,李長祐和延平已經在等她了,李長祐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湖心亭的小宦官。
小宦官正在湖心亭上拔他的鵝毛掛飾,一根一根,看得李長祐心里那叫一個心疼啊。他腰間的掛飾可都是奢華無比,竟就這么拔了。
看出李長祐的心疼來了,張天明拿著弓箭拍了拍他的肩膀:“哎,世子殿下別難過啊,回頭讓齊王賠你一個一模一樣的。”
“真的?”
“真的!”
秋風和煦,張天明笑的十分好看,她想,齊王怎么說也占著她夫君的名號呢,再怎么不待見她,她也是他王妃,為名義上的王妃賠一只掛飾總不算過分吧。
李長祐這才放下心來,看看張天明又看看湖心亭。想象了一下齊王面對他要掛飾樣子,肯定是冷若冰霜,一臉鄙夷。
但要是告訴他是齊王妃讓他賠的,他那拉長的臉說不定會瞬間垮掉,再說不定啊,會賠倆。
想到此,李長祐也不心疼了,樂得笑了起來:“你說的有道理,必須算在元湛頭上。我回去就找他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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