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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人是個什么樣的人?我是說她跟的那個。”黃思瑤問。
“一個大男孩,談吐十分粗俗,她欺負他,兩人都喝酒。”
“要是她回來可怎么辦呢?”
“天!那我就走,再次消失唄。”
他們又沉默了,火中的紙板已經化成了灰燼。
“所以,當你得到了一個愛你的女人,”黃思瑤說,“不久你就覺得膩了。”
“對!似乎是這樣!但我寧愿要這個女人,也不要那些總說不的女人,一個是年輕時蒼白的女人,一個是有毒的百合,還有其他那些女人。”
“其他的女人怎么了?”
“其他?沒有其他。憑我的經驗,大多數女人往往都這樣:她們要一個男人,但不要性,可她們又忍耐著,因為那是交易的一部分。更老派的女人干脆就毫無感知地躺著,任憑你一往直前。過后她們也不介意,照樣喜歡你。可這東西本身對她們來說無所謂,還有點無聊。而且大多數男人也喜歡這樣。可我討厭這個。狡猾點的女人則表面上裝作自己不是那樣的人。她們假裝有激情,假裝受用,其實是自欺欺人罷了,她們在裝假。還有什么都愛的那種人,喜愛撫摸、擁抱、宣泄,什么都喜歡,就是不喜歡自然的那一種。她們總是讓你在不該享受的地方享受。還有就是最麻煩的那一類人,伴著她們簡直是伴魔鬼,她們就像我老婆那樣自己宣泄。她們想成為主動的一方。再有一類人,她們體內簡直就像死了似的,她們自己都知道這一點。另一類人則是在你還沒爆發時就把你擠出來,然后自己扭動腰臀,貼著你的腿宣泄——”
“你厭惡她們,是嗎?”黃思瑤問。
“我恨不得殺了她們。如果和這樣的女人在一起,我的靈魂會嚎叫,想殺了她。”
“你采取行動了嗎?”
“趕緊抱頭鼠竄。”
他看上去臉色蒼白,眉頭緊鎖。
“我來了,你后悔嗎?”她問。
“后悔,但我高興。”
“現在呢?”
“一想到外界的事,我就悔不當初。早晚會招來麻煩,鬧出丑聞,讓人們辱罵。一想到這個,我就心寒、喪氣。可我也有熱血沸騰的時候,那個時候我開心,甚至揚揚得意。我是越來越失望了。我覺得這世上壓根就沒剩下什么真正的性了,沒有女人能和男人一起自然地達到頂峰。”
“那現在你有了我,高興嗎?”
“當然!有你我就能忘記一切別的。無法忘記時,我恨不得鉆到桌子底下死了算了。”
“為什么要鉆到桌子下面?”
“為什么?”他笑了,“藏起來唄,像個孩子。”
“你似乎確實和女人處得很差。”她說。
“你看,我騙不了自己。大多數男人都自欺欺人。他們抱定一種觀念,然后就對謊言聽之任之。我就不能騙自己。我知道我想和女人一起做什么,沒有得到我絕不會說得到了。”
“那你現在得到了嗎?”
“看上去我或許能。”
“那你還那么蒼白陰郁。”
“滿腦子都是過去的事兒,還有,或許是害怕自己吧。”
她默默地坐著,夜深了。
“你真的認為這很重要嗎,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她問他。
“反正我覺得是。在我,和一個女人處得好,那是我生活里的主心骨兒。”
“要是處不好呢?”
“那我就自己活唄。”
她又思忖片刻才問:“你覺得你一直都做得對嗎,對女人?”
“天啊,不!我老婆變成那樣,都怨我,我的過錯大了去了。是我慣的她。而且,我是個特別多疑的人。你等著瞧吧。讓我從心里相信某個人可不容易。因此,或許我也是個騙子。我多疑。而溫柔是無法裝出來的。”
她看著他。
“當你熱血沸騰的時候,你并不懷疑你的身體,”她說,“你沒懷疑,對嗎?”
“沒有!正因此,我才惹了這么多麻煩。也正因此,我的心才疑神疑鬼的。”
“讓你的心疑去吧,那有什么關系?”
那狗在墊子上發出不舒服的嘆息聲。爐子里的火讓灰蓋著,火苗弱了下去。
“咱們是一對兒被打垮的士兵。”黃思瑤說。
“你也被打垮了嗎?”李光輔笑道,“我們這就再次上戰場!”
“好啊!不過我真害怕呀。”
“嗨!”
他站起來,把黃思瑤的鞋拿到火邊烘干,也擦了擦自己的鞋,然后放在火邊上。明天一早他會給鞋上油。
他回來時,黃思瑤說:“我也想出去走會兒。”
她獨自走進外面的黑暗中。天上星光點點,她能嗅到夜空中的花香,還感到潮濕的鞋更潮了。她感到自己是在離開,離開他,也離開所有的人。
天氣有點冷了,她打個寒戰,回到了屋里。這時他正在微弱的火前坐著。
“噓,好冷!”她戰栗著說。
他給火加了樹枝,又找來更多的樹枝添上,直到爐子里的火“噼啪噼啪”地燒得旺起來。那騰騰的黃色火焰溫暖了他們的臉,也溫暖了他們的心,令他們快活起來。
“別在意!”說著她拉過他的手,他默默地與她保持距離坐著,“盡力而為吧。”
“唉!”他嘆口氣,苦笑了一下。
她朝他蹭過去,投入了他的懷抱,他就坐在火前。
“忘記吧!”她呢喃著,“忘記!”
他摟緊了她,雙雙沐浴在火光中。那火光本身就在忘卻著什么。她是那么柔順、溫暖、成熟!抱著這個女人的身體,他的血流變了,開始洶涌起來,為他增添了力量和大無畏的勇氣。
“或許那些女人真是想好好地愛你,或許她們是不會吧。也許那不都是她們的過錯。”她說。
“我懂。你以為我不知道讓人折騰夠了,成了一條斷了脊梁骨的蛇是什么滋味嗎?”
聽了這話,她立即貼近他。她并不想再次說起這些,可某種變態心理偏偏讓她這么說了。
“可你現在不是那個樣子呀,”她說,“你不是一條任人折騰、斷了脊梁骨的蛇!”
“我不知道我是什么,但我知道倒霉的日子在等著我呢。”
“不會!”說著她貼緊他,“為什么?為什么?”
“倒霉的日子就要到來,我們大家每個人都要倒霉。”他重復著,發出陰郁的預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