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刃

第94章 失寵

這話把她問住了,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小心翼翼抬眼看他,見他面無表情,神態悠閑,莫窈的一顆心更沉了。

打定主意,將雙手攀上他的脖頸,委委屈屈道:“莫窈雖然見了他,但是真沒做什么,莫窈也不敢。”

看得出來他是真的生氣了,面上才會愈發平靜,心里止不定打著什么主意。

她無論如何也不會承認,想要像以往一樣賣可憐,緩解他的怒氣,卻見他連眼神都沒動一下,似乎無動于衷。

說他好說話,是因為以往他每次生氣,只要莫窈主動一點,無論做了什么都能被原諒。

可這次的玲瓏顯然錯的更離譜,這個男人不會輕易饒了她。

莫窈眼瞼微垂,心里陡然升起一絲悲涼,在這個男人面前,她就像一個小丑,永遠無法逃脫他的掌控。

他想讓她生便生,想讓她死便死,全由不得她自己。

殷逍目光幽幽地看著她,就在莫窈以為這招不再管用,開始認命的時候,一只微涼的手抬起輕撫了撫她的臉頰,道:“爺姑且再信你一次,若是讓爺發現你有所隱瞞,爺不會再留情。

接下來好好留在房里,爺會讓葛秋陪著你,待這里的事了了,即刻回去。”

莫窈還來不及高興,睜大了眼,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這是要把她看起來了,不許她再參與此次任務。

沒想到他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這怎么可以?莫窈心急如焚,急急地抓住他的衣袖:“公子,莫窈錯了,公子就饒了莫窈這次吧,莫窈以后再也不敢了。”

一邊在心里把玲瓏罵了個狗血淋頭,要不是她到處惹禍,自己何至于落得如此境地?一邊又為自己的命運感到可悲,她好不容易來到了溫家,什么事都還沒查清楚,若是這次半途而廢,將來還有什么機會?

好說歹說,對方終于還是答應了允許她出去,只不過必須有葛秋寸步不離地跟著,不能脫離葛秋的視線。

莫窈無奈答應,多了這么個跟屁蟲,自由受了限制,總比窩在房間里什么也不能做的強吧?

轉眼就到了溫浩壽辰的前一天。

外面一大早就忙碌起來了,來賀壽的人太多,有溫家的親朋好友,也有其他家族之人,溫家安排他們歇在客房和外面的客棧,下人們還要各處查看有沒有不妥之處。

那邊熱熱鬧鬧,客房這邊卻是安安靜靜,與世隔絕,沒有受到絲毫影響。

溫浩派人來尋殷逍過去喝茶,殷逍帶著另一個人去了,葛秋留下了。

對此葛秋很是不滿,當然以他那張本來就冷冰冰的臉也看不出多少區別,莫窈也感覺不出來就是了。

莫窈只是覺得很怪異,往日里葛秋這類人于她而言都是高高在上的,她也不敢對他有絲毫不敬(玲瓏偶爾的調戲不算,那不是她),除了討人厭的夏瑩。

如今殷逍派了葛秋看著她,莫窈竟有幾分受寵若驚,忐忑難安。

就仿佛頭上懸了把刀子,隨時都會落下來,坎在她身上。

葛秋將來會不會因此記恨上她?然后那把刀就準確無誤地落在她身上,給她教訓。

嗯,他瞧著也不像是那般小氣之人,對誰都是冷冷淡淡的,也從未對誰表現過明顯的好惡。

就算此時不滿,也只是臉色不太好,對莫窈愛理不理的。

莫窈想著還是提前討好一下比較好,免得將來葛秋給她穿小鞋,要比與閣主的親近,莫窈自知是比不過葛秋的。

閑來無事,莫窈慢悠悠地在院子里散著心,沒有去正院那邊,葛秋就跟在她身后十步遠,不遠,也不近,剛剛好。

莫窈倚在一座假山前,遙望著池塘對面的人影幢幢,忙忙碌碌。

“葛大哥,你生我的氣嗎?”莫窈語氣隨意,聽不出其他情緒。

不遠處的葛秋微微一愣,然后繼續保持著黑著臉的樣子,不語。

莫窈側頭看他,眨巴眨巴眼:“葛大哥,我知道公子讓你跟著我委屈了你,其實我也不愿勞煩你的,我一個人也可以安安靜靜的,可是這不是沒辦法嘛,你就不要生我的氣了好不好?”

見他依舊不答,甚至閉上了眼,抱著劍靠在一棵樹上,莫窈繼續道:“其實你不必擔心自己會失寵,公子依舊是最信任你的。主要是因為目前沒什么危險,就算有,也只是些小事,所以才把你留下,等到時機成熟,公子還是會把你帶在身邊的。”

葛秋依舊閉著眼,不理人。

莫窈嘆口氣,悶悶不樂,這也太無趣了吧。

就好像身邊跟了塊石頭,除了會走,依舊是塊又臭又硬的石頭,難受死了。

她算是明白為何玲瓏總喜歡招惹他了,一塊又臭又硬的石頭,誰會喜歡了?這會讓人總想要把他變成一個有血有肉的人,時時刻刻逗弄他。

似乎在葛秋的眼里,除了閣主,沒有其他任何人,只有閣主的命令,他會放在心里,認真去執行。

莫窈靠著假山,閉上眼,想著休息會兒。

誰知意識剛有些混沌,就徹底陷入了黑暗。

再睜開眼睛,玲瓏好心情地揚起唇角,遠遠地似乎有一行人往這邊走來。

前面兩個瞧著打扮不俗,一個是溫家的大小姐溫玉嬌,一身鵝黃色的衣裙,清新自然,另一個不認識,是個穿著紅衣,相貌明艷的年輕女子。

后面兩個似乎是她們的婢女。

兩個小姑娘相談甚歡的樣子。

看著那個同樣一身紅衣,緩緩行來的女人,玲瓏眼眸一暗,隱隱不爽。

溫玉嬌止住腳步,看向身邊的女人:“姚姐姐,這里是客人所在之地,我們還是去那邊吧。”

被紅衣女子瞥了這邊一眼,眸中閃過好奇:“今日的客人不都是在另一個宅子嗎?怎么這里還會有人?”

溫玉嬌笑道:“就是我之前跟你說過的,我們從潭州回來的路上,不是遇到了劫匪嗎?有個人救了我們,爹爹就讓他們住在了這里,參加爹爹的壽辰。”

紅衣女子眼眸一亮:“可是那位霍公子?”

溫玉嬌連連點頭。

紅衣女子輕嘆:“我還真好奇是個什么樣的男人,竟能得玉嬌妹妹如此稱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