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的目光都投向來人,正是魏氏迎面含笑,邊說邊急急的走過來。
“是啊,母親都一年沒有出門了,時下正是好時節,況且正兒升了官,博兒馬上要殿試了,母親您身體漸好,這一切的喜事連連不斷,說明當初我在瓊山寺許的愿望實現了啊,可是要去還愿的。”魏氏身后跟著大房小妾秦香云和肖婉玉,一眾人浩浩蕩蕩的趕了過來。
自從鄒正日日前來請安,這些夫人小姐的也坐不住了,總不能連個孩子的禮數都不如,雖然姍姍來遲,可也都人齊了,這不另一邊楊氏帶著蔣氏也走了過來給老夫人請了安。
老夫人微微一笑:“好啊,確實該去燒燒香了,魏氏你安排就好。”
魏氏連忙應著,露出得逞的笑意,江雨留意著她的表情,就是猜也該猜到三分,心中已在盤算。
“這樣一來雪兒和正兒也都不用惦記旁的了,過些時日我們一起出門即可。:魏氏說著淡淡的看了兩人一眼,兩人輕聲應下。
鄒雪兒不由自主的向二房的鄒瑞看了一眼,見對方淡然,也沒有什么反應,江雨默默的盡收眼底,看來鄒瑞適合在幕后做軍師啊。也不知她這宅內軍事和江雨這沙場上的真正的軍事兼將軍比起來誰更生一分呢。
眾人都在,老夫人寒暄了一陣子,也不再說其他的,楊氏心中納悶,前些日子老夫人左敲右擊的跟兩個兒子示意,讓江雨嫁進國公府的事情怎得這幾日卻不再提及了?正在思考,就聽江雨淡淡的問:“二舅母,怎不見二哥和三哥呢?”這一問讓楊氏失了分寸,急不可耐的敷衍著,說他們如何忙。
魏氏一聽也來了精神,掩嘴偷笑:“沒想到沒有職務在身也會這般忙啊。”眼底盡是譏諷,江雨向來不多話,這一下問到鄒氏博和鄒川,莫非中意他們二人,太好了,無意間瞥了一眼自己的兒子鄒正,卻看見他眉頭緊鎖。
“大嫂,要說這正哥,確實是咱們國公府的驕傲,如今也是到了婚配的年齡,也不知擇了哪家的貴女相配啊?”楊氏悠悠開口岔開話題。
魏氏甩了甩錦帕,心中怨恨:“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臉上卻依舊笑著:“勞煩弟妹操心了,正兒的婚事不急,等他到了皇上跟前,說不定哪天皇上一高興就給指派了,也不牢我費心,倒是博兒和川兒我可得上心了,這男子不比女子,可是要主動點好。”
楊氏臉色未變,身邊的蔣氏卻微微顫抖,心中埋怨楊氏不該貿然刺激魏氏。
“是啊,還望大嫂多費心呢。”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時不時觀察一下老夫人和鄒氏的表情,卻見兩人面色無變,依然談笑風生,添茶加點,沒有半分想要插話的樣子。
這一通談話下來魏氏心中已有計較,當初的自動聯盟悄然瓦解,楊氏此番是要自己的兒子頂包,自己好獨善其身,哼想的美。
江雨心中冷笑,自己不過一句話的事,就輕輕松松將那脆弱的聯盟擊潰,正所謂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利益驅使而已。
像這樣的請安日子,又過了半月,玉蘭苑中的小丫鬟月清最是郁悶,自從跟了表小姐,她就隱隱覺得自己成了一無是處的人,表小姐身邊有華憐,什么事情都不找她,偏偏院落瑣事卻安排她去做,從一個一等一的大丫鬟妥妥變成了外院的粗使丫鬟,幾次找芝蘭求救,卻無果,芝蘭只是囑咐她早日取得江雨的信任,眼下不被重用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又給她安排了重要的任務。
月清每日尋著機會想好好表現一番。
這日一早天空中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院中路滑。
正好于今日看見江雨不小心在園中滑了一跤,當即沖上去將她扶住,江雨臉色蒼白受了驚嚇,看見沖上來的月清露出感激的微笑。
果然午后,命華憐將月清叫進屋內侍候,月清內心興奮,表現的相當勤快。
“月清,明日去瓊山寺上香,我與華憐都不熟悉,想你也是國公府的老人了,應該去過那里吧?”
江雨饒有興趣的問道,月清連忙答話:“去過去過,奴婢熟悉得很呢。”
“那太好了,明日就由你和華憐一起陪著我和母親前去吧,一路上多提醒我們,也別失了禮數。”
月清高興的點頭心中暗暗竊喜,這任務終于有機會完成了。
魏氏看著窗外淅淅瀝瀝的的小雨,簡直不能太高興了,“天助我也,雨天路滑,車馬急躁,發生點什么意外也不奇怪吧?”
芝蘭悄悄的掩嘴偷笑:“夫人說的是。”
而這一幕的對話剛剛被江雨看了去,她松開鐲子張開眼睛,心中呵呵一聲:“這么急不可待嗎?”
天公不作美,老夫人本想取消這次出行,卻在次日清晨見天氣晴朗依舊,只是路上的水跡未干,眾人都說無礙,也就按計劃行事了。
國公府的女眷全體出動,瓊山寺一行少說也要逗留個三五日,鄒正為了眾人的安全自告奮勇的跟著大家。
左右他的假期還沒結束,也想多尋些機會接近江雨,鄒川和鄒氏博就沒那么好命了,他們不敢違抗自己母親的命令,只好乖乖的呆在書堂。
國公府的門前停著六輛華蓋寬敞的馬車,下人們忙活了一個早上搬運一些常用的物品和衣物。一切準備妥當以后,夫人小姐們才緩緩出了府,時下也是初春了,春寒料峭,小姐們都披著暖和的披風。里身的穿著卻是華麗的很,錦袍緞繡,要不是因為是老華國公的忌日在即,保準人人得花紅柳綠的,但好在眾人知道情況,都選了素色的衣裙,江雨今個穿了淡藍色的素裙,半暨半散的發式上,只別了一支玉釵,但縱使這樣,鄒正依然覺得美不勝收。
鄒雪兒冷哼一聲:“果然前些日子的打扮就是為了勾引幾位哥哥,現在又裝起了清純,真惡心。”
“啟程。”領頭的馬車上傳來一陣婆子的叫喊,身后的車輛依次跟隨前行。
“都安排妥當了嗎?”魏氏在馬車上看著兒子鄒正不停的挑簾,忍住怒氣問芝蘭,芝蘭點點頭:“夫人放心。”
“何事安排妥當?”鄒正轉身問道,芝蘭連忙揚起笑臉:“大公子是關于進香和住宿的事情。”說話間眼眸流動,眨著清純的眼睛,恨不得將鄒正的魂勾出來。哪知鄒正根本沒仔細看她,便點了點頭。幾個人各懷心事,一路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