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枝飛

第七十三章 她走了

(文學度)

次日蘇枳又一次被傳召入宮,這次皇上不再由著他胡鬧,直接就頒了賜婚圣旨給他。

可他沒接,這次什么也不說,就是跪在那不肯接旨。皇上問他為何不娶,他反問:“不是兒臣心儀之人為何要娶?”

“逆子,是誰給你這么大膽子,敢抗旨不遵?”

蘇枳不答,但就是不肯接旨。結果皇上被他氣的當時就叫了太醫,之后賞了他五十鞭子,送回燕王府禁足三個月,賜婚的圣旨他不接也強行給他帶了回來,這大婚之事還是定下了。

就在蘇枳被從前門抬回燕王府時,悅兒卻收拾了自個兒的東西,從后門離開了燕王府。

她只帶了蘭心和惠質,急的元宵四個丫頭分出兩個跟上,另外兩個跑去外院找小川兒。

小川兒正差人去找太醫,見兩個丫頭來也沒顧得上問,除夕壯著膽子追上去攔住小川兒道:“小川兒總管快報主子,大小姐帶著人走了。”

小川兒匆忙間也沒想那么多便揮手打發兩個丫頭:“主子受了傷,這會兒正去請太醫,小姐不過是出去走走,叫暗衛跟上就是了,報到這邊做什么。”

除夕急的差點哭了出來,聲音便高了些:“不是呀,小姐收拾了東西走的,也沒說去哪兒還不叫咱們幾個跟著。”

“小川兒,備馬”屋內傳來蘇枳的聲音,小川兒連忙推門進去:“主子,您這傷還沒處置呢,奴才讓葛林去就是了。”

正在床上趴著的蘇枳長腿一邁就下了床,抓過一邊的斗篷便往出走。小川兒不敢耽擱跑出去備馬,葛林跟上來掏出腰間常備的傷藥呈給蘇枳,他卻沒接大步的就往出走。

背上的血早就把衣裳浸透了,順著背淌到馬鞍上,斗篷遮著除了他自己誰也不知道。

門外禁衛軍守著,蘇枳還在禁足,可他不管不顧上馬就奔向肅王府。

在肅王府側門尋到悅兒的馬車,那不是他燕王府也不是這肅王府的。

蘇枳下馬攔在車前,他已經忘了背上的傷,朝馬車里問:“為何不告而別?”

禁衛軍這會兒也追了上來,勸道:“殿下請回吧,切莫為難屬下等。”

蘇枳不予理睬上前掀起車簾,朝坐在車里的悅兒又問道:“我待你如何你自知道,為何今日不告而別?”

悅兒冷冷的看著他反問道:“我若告知你準我離開嗎?”

“不準”他的回答斬釘截鐵。

悅兒起身由蘭心扶著欲下車,眼神瞟了肅王府側門一眼,隨后才嘲諷的看向蘇枳:“所以只能不告。”

蘇枳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直接把人拖進懷里質問道:“我待你哪里不好?為什么誰你都能接受,唯獨不能接受我?”

悅兒冷冷的抬頭看著他:“不然呢,難道同你一道被禁在燕王府內?我憑什么不能選擇自己的生活,不能選擇自由的生活?”

“老七,放手吧,這是悅兒自己的選擇。”蘇檀不知何時已到兩人身旁,便出言勸說著。

蘇枳一腳踢出去,便有一個禁衛軍的長劍脫手,他一探身便握劍在手,直指蘇檀道:“想把她從我身邊搶走,除非四哥今日殺了我。”

悅兒一只手腕被抓著,夠不著他握劍的手,便回身抓住他的衣襟道:“你若不放我走,今日便殺了我就是,何必沖檀哥哥去。”

蘇檀向前走了一步,劍尖正抵他胸口,他依然溫言勸說:“老七,回去吧,在這鬧起來怕是父皇會更生氣。”

小川兒牽過馬來,也勸道:“主子,回去吧,您的傷還沒處置。”

那馬鞍上的血悅兒看到了,蘇檀也看到了,他急著上前奪了蘇枳手里的劍:“老七,快進去把傷處置了再走。”

蘇枳一把甩開他,低頭看著悅兒又問道:“你當真不跟我回去?”

悅兒不敢看向他的臉,別開頭去說道:“我不回去,你走吧。”

蘇枳絕望的閉上了眼睛,良久后才放開悅兒的手,轉身時對她說:“你若是決定留在這兒,就把玉佩還給他,不然他整個后院的女人都會與你為敵,那樣的日子注定不好過。”

悅兒輕輕的“嗯”了一聲,便看著蘇枳翻身上馬,他像是瘋了一樣,在這京城的街上策馬狂奔。

夜里蘇枳就發了高熱,小川兒急的又進宮請了一次太醫,可無論如何他就是退不下熱來。混沌間他笑著,一直在叫著她的名字:“悅兒,悅兒,我沒接圣旨,我要娶的是你,只有你才是我心儀之人。”

而此時的悅兒在肅王府西北角一處院子里,蘇檀陪在她身邊。

悅兒在哭,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蘇檀由她哭著,輕聲說道:“只能如此,老七今日的狀況你也看到了。讓他恨我總比再繼續抗旨下去的好,這次只是鞭笞,誰又知下一次會如何。”

悅兒把玉佩拿出來放到蘇檀面前,抹了把淚說道:“他信了就好,這個可以還給檀哥哥了。”

蘇檀接過去道:“這個真不能放在你身上,不然我這后院老七也說了,復雜程度我有時都覺得應付不來,明日我便送你走。”

悅兒點了點頭便不再吭聲,蘇檀又問道:“你可想好去哪里了?”

她搖搖頭還是沒吭聲,蘇檀便說道:“那不如考慮一下我之前的建議,我是真心想帶你去甘州。可以派人先行一步送你過去,等我就藩時你也不用住進王府,在別院即可。”

悅兒抬頭看向蘇檀,復又低下頭來輕聲道:“我想去北平,不想留在京城,也不想回關中。而北平當初是家父打下來的,也算是對他的懷念吧。”

蘇檀苦笑一聲,起身道:“你早些歇下吧,過些日子我便派人送你去。”他沒拆穿,可哪個不知北平是老七蘇枳的藩地。

次日過午,悅兒派惠質回了一趟燕王府,要跟蘇枳要回她當時押在他那的東西。

蘇枳坐在那也不顧背上的傷時常還要殷出血來,同惠質說道:“讓她自己來取。”

惠質也不敢說什么,便回去報了悅兒。悅兒想了想便喊人備了馬車,直奔燕王府。

到蘇枳面前她故做不知他的傷,或者是故做不關心,只說道:“少爺給的月銀不曾帶走,還都在那院子里放著。因一年期未滿,東西我帶走一半即可。”文學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