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枝飛

第八十一章 遲域

悅兒點了點頭,就對遲域說道:“等到了北平安了家,我就給你尋個好姑娘,到時惠質也嫁了人,我也算是了了一樁心事。”說著她便輕嘆一聲又道:“你們幾人跟著我,還真怕把你們給耽誤了。這么一想啊,這路走的都有盼頭了。”

遲域聞言便立刻回道:“小姐,遲域也不想成親,想守護在小姐和兩位姑娘身邊。”

悅兒轉過身去看著遲域問道:“此話當真?別到時我真不給你成親,你再埋怨了我去。”

遲域立刻單膝跪地道:“屬下句句當真,斷不會埋怨小姐。”

悅兒長嘆一聲道:“這可如何是好,到真讓我為難了。”說著她牽過惠質的手道:“本來我還想做主把你許給遲域,可不曾想他卻鐵了心不想娶妻,好吧,回頭我再幫你另尋人家。”

惠質本還眼眶紅紅的,這會兒紅著臉一跺腳:“小姐,做什么取笑奴婢。”說著便轉過身去,再不肯面對著遲域。

還跪在地上的遲域則是愣住了,好一會兒才在小伍的提醒下反應過來,立馬雙膝跪地一個頭就磕了下去:“小姐,遲域屬意惠質姑娘,望小姐做主。”

悅兒再也板不住那張臉,跟小伍兩人就笑了起來。遲域像個孩子一樣歡喜的笑著,惠質回頭就瞪了他一眼,嚇的遲域立馬收回了笑。

悅兒扯過惠質來走到遲域面前道:“遲域,我今日便做主把惠質許配與你為妻,等到了北平便給你二人完婚。你要好生對待她,不然我隨時把她搶回來。”

遲域不停的保證著,還從懷里拿出一對金耳墜來送給惠質,權做是聘禮。

惠質拿著那金墜子便問他:“你出門在外,怎么還帶著女人家的首飾?”

向來穩重的遲域竟然靦腆起來,撓了撓頭道:“出來時王爺就沒準我跟小伍再回去,我就把家當都帶在身上了。”

說著又掏出幾張銀票來塞給惠質:“這是我這些年攢下的,以后都放在你那兒。”

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惠質哪好意思收他的銀票,一把塞回他懷里紅著臉嗔道:“我要你這些做什么,你自個兒收著就是。”

遲域卻是急了,非要給惠質,就像她不收這親事就不做數一般,到是悅兒出來勸道:“遲域你就先自個兒收著吧,等成親那天再給她就是了。”

遲域這才放心的收起銀票,幾人這時才想起來,車夫老順子進了林子這許久都沒出來,遲域便派小伍進林子找找。

小伍不滿的邊走邊抱怨著:“你有了媳婦兒就使喚我,小姐偏心,就給他娶媳婦,也不管我了。”

悅兒故做不在意又把話頭轉到遲域身上:“遲域呀,你可曾訂過親?”

遲域臉騰的就紅了,偷看惠質一眼,卻正撞見惠質也看向他,然后就被人家白了一眼,他慌忙說道:“回小姐,屬下未曾定親,全憑小姐做主。”

遲域又想取笑他兩句,可想到小姐還在車里便住了聲。可算是遇到路邊有樹林的了,老順子趕緊停了馬車,跟兩個護衛說了一聲就往樹林子里跑。

老順子這一去就耽擱了好一會兒,悅兒便爬起來道:“我下去走走,伸伸腰腿。”

兩個丫頭扶著她下了馬車,兩個護衛也下了馬在一旁跟著。小伍性子活泛,連日來朝夕相處,就跟兩個丫頭都熟悉了,他跟在惠質那側,就跟她搭著話道:“惠質姑娘,回頭到了北平,你有空的時候幫我做雙鞋唄,我這鞋都是買的,可不結實了。”

小伍不滿的呼哧兩聲:“你不就是想自個兒霸著惠質嗎,我偏不讓你如愿,還非穿她做的不可。”

悅兒聽著幾人對話偷笑,然后一本正經的說道:“惠質啊,你也到了年紀,回頭到了北平,我就做主給你許個好人家。到時小伍跟遲域都算你的娘家兄弟,想來也沒人敢欺負了你去。”

惠質一聽就愣了一下,隨后垂下頭道:“惠質不嫁,要一輩子都陪在小姐身邊。”

傍晚進的徐州,一行人一路顛簸也沒什么心情再去夜游徐州城,草草的吃過飯便都回房各自洗漱歇下了。

次日悅兒也沒出去,就讓兩個丫頭去置辦了所需物品,便準備啟程。可天不湊巧夜里就在下雨,早起時路面特別濕滑,悅兒夜里受了些涼,這會兒也頭暈難受著。

護衛小伍勸道:“小姐,暫且歇息休整幾日吧,路還長也不急在這一時。”

惠質笑著答應下來,看了不吭聲的遲域一眼道:“到時給你倆都做兩雙。”

遲域扭頭看了眼惠質,不自覺的就笑了,隨后意識到又趕緊收了回去,便朝小伍道:“惠質哪有那么多精力幫你做鞋,回頭你求蘭心姑娘幫你吧。”

出了徐州城車夫就不停的催馬,遲域笑問:“老順子你催什么呀,前頭又沒你媳婦兒等著。”

被叫做老順子的車夫苦著臉道:“不知吃啥吃不對了,這肚子鬧騰得緊。”

八天后又啟程時蘇檀派來的護衛說:“今日可到徐州,小姐如不急著趕緊路,可多留幾日。”

悅兒沒什么心情沿途逗留就說道:“到那邊補給一下,歇息一晚便上路吧。”

這一耽擱就是五天,悅兒受寒加上一路顛簸病到是愈發重了起來,直到第四天她感覺身上松泛了些,就迫不及待的催著收拾東西上路。

這時天氣晴好,氣溫也比之前高了些,兩個丫頭便把車上所有的被褥墊子,都給悅兒鋪上,這才扶著她上了車。

兩個丫頭在車里伺候她,護衛都騎馬跟在兩側,車夫也是肅王府的人,這一路到沒人覺得沉悶,說說笑笑的趕著路。

另一個護衛遲域也說道:“小姐現在身子不適,行路只怕會加重,到時怕是會更誤了路程。”

悅兒想想也就不再勉強,一行六人便在這客棧里又留了下來。

蘇檀動身那日,蘇枳請旨送他出城。他的眼睛不停的在肅王府的一輛輛車上尋過,偶有女眷撩起車簾或是望過來,或是望著前路。可就是沒有她的身影,沒有她那張面孔出現在車窗里。

蘇枳請旨就藩,皇上不準,要在他禁足滿三個月后再考慮。這座京城他除了宮中的母妃,再無半點留戀。京城春暖花將開,蘇枳總是一身紅色親王常服坐在梨雪園內,不用刻意去想,便會在心中算著她走到了哪里,那里冷不冷,風大不大。

而此時行路的悅兒,像是氣溫從未改變一樣,甚至還會稍稍有些冷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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