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里的房子著實是不夠住了,不過蘇枳還是不肯拿出那五百兩,呃,是四百八十兩來花用。
讓王大哥回去找人來,又把西廂房加蓋出一間來,就把青狐跟沈福安排住在一處。
“確定了他是沈福?”蘇枳問悅兒。
悅兒輕笑一聲:“關鍵的并不是確不確定,你難道留下他不也是這個意思嗎?”
蘇枳笑著點了點頭:“聰明,留吧,人都來了趕走多不合適。”
“反正蘭芝身邊有夜無影,沈福身邊有青狐,沒什么的。”
“這還不算最多的時候呢,你等吧,這人還會再多下去。”
悅兒呵呵一笑:“來唄,再來就自個兒在院子里搭帳篷。再不濟,后院不還有豬羊圈嗎。”
暫時的房子還建不起來,就讓沈福跟青狐先去東廂房,跟王大哥家的倆兒子擠在一鋪炕上。
連大帶小,這院子里現在住了十一個人,還真不是一般熱鬧。
見主子不懼,青狐就更樂得多個幫手。沈福不到四十,這一路奔波養了幾天也就啥活兒都能干了。
平時跟王大哥還有柱子下地干活,回來就拉回一車豬羊草。洗衣裳的活兒有劉春花干著,夜無影征得蘇枳的同意,就又把那孩子接過來自己帶。
蘭芝你是別想,人家是一個丫環身子小姐的譜,說什么都不肯干一點活兒。
青狐現在清閑,每天幫悅兒做點小灶,跟王大嫂一起做做大鍋飯,他也多是燒火那一個。
不過家里花銷都由他經管,心細堪比一個好的管家婆。
缺銀子缺肉了,他就去找王大叔進山,不打獵還可以采點藥材回來。有時還帶上王大哥家小石頭去采蘑菇和野菜,倆人一天也一人背一籮筐回來。
到家交給王大嫂,一缸缸的腌起來留著過冬。
悅兒除了時常要做點夫妻倆的小灶,平常什么活兒也沒有,棉衣也做完了,就跟蘇枳兩人出去閑逛。
有時也是嫌家里太鬧得慌,出去躲會清靜。
青狐從山里回來跟蘇枳說:“二井子那邊兒有人來采野菜,說是他們屯子有人家牛下犢子了,我尋思買頭牛回來養著,到時耕地比騾子強。家里還能多一架車干活,主子是不是就能用騾車出去了。”
“行,你定吧。”
蘇枳這答應下來青狐就去了二井子,到那買了頭小母牛回來,還跟蘇枳說:“人家老農說了,這母牛生母牛,三年五個頭兒。到時咱家牛也不缺了,多弄幾架車,也多弄幾副犁。”
蘇枳還是那句話:“行,你定吧。”
夜無影抱著寧哥兒過來,跟倆人說:“不如先在后邊房號蓋個牲口棚,有一間小房就夠住了,是不是這邊的人還能分過去點兒。”
蘇枳這次的回答多了幾個字:“行,你們倆商量著定吧。”
于是倆人抱著孩子去了趟后邊兒,回來時還在商量著那邊的事兒。又去找王大哥問了一下,第二天后院就開始干活了。
先是挖溝和泥壘大墻,那墻是用黃泥里邊加上麥秸碎,一點一點堆起來的。堆到一人高左右就可以了,其實要換旁人家可用不了這么高,他們是打算將來就用這個做院墻,才壘了這么高。堆好的泥墻外面再均勻的抹一遍黃泥,看上去就整潔的多。
前后門都開好了,自家釘個大木板雙開門,先養牲口后建房。還真別說,他們家還真成了這村里最大的戶。
這才多長時間,還不到一年呢就這樣了,悅兒常常想著,再過十年是不是自家就會是一個村子那么大。
家里現在干活兒的人多,蘇枳就把十歲的石頭叫到跟前兒來,總是跟著他和悅兒。
這孩子是悶,但眼里有活兒,端茶倒水的,出門也是啥都幫主子拿著。
王大嫂見主子這么善待小石頭,就給兒子身上背了個小挎包,里面隨時裝上主子要用的東西。
悅兒見這孩子穿的不好,就閑著沒事兒時給做了身衣裳,連柱子的也給做了一身。
接到衣裳時倆孩子可高興了,王大嫂卻在一旁抹著眼淚,按著倆兒子磕頭。
光看這一家日子過的這么好,你會以為他們一帆風順,什么麻煩都沒有了是嗎?
那怎么可能呢,比如現在。
夏天的夜特別熬人,這熱可不像冷似的還能多穿點,人都沒處躲沒處藏的。就聽著菜園子里蛐蛐叫的歡,天上的星星也透過紗窗子透進來。
悅兒熱的翻了個身還覺著身下燙得慌,挪了一下把蘇枳往一邊推了推:“這么大的炕,你非得往我這邊兒擠啥,都快熱死了。”
就這一句話,想不到蘇枳蹭的一下子就起身下地了,然后人就往外走去。
悅兒愣住了,這人脾氣啥時候這么大了?
還沒等她爬起來去把人哄回來,就見那人站到了窗外,不光是他,就連青狐跟夜無影都過來了。
悅兒爬到窗口輕聲問:“怎么了?你們怎么都起來了?”
蘇枳回身輕聲說:“你把窗子先關上。”
他只穿著一身短寢衣,說完又回屋穿上了衣裳,青狐那邊也回去穿了。
夜無影原本就沒脫外衣,這會兒一直守在窗外。
蘇枳穿完衣裳,從地窖里拿出一把劍來,把悅兒架著胳膊直接放進地窖里,叮囑道:“除了我跟青狐,誰叫你都別出來。”
這個地窖門已經改了,現在是在柜子底下,悅兒進去后蘇枳把柜子又挪回去。
他把兩人的鋪蓋都卷起來放到西屋炕上,這屋看上去像是沒人住過的樣子。
沈福是一個睡覺很淺的人,青狐的動作那么輕,他竟然也醒了,見青狐出去就跟了出來。
青狐躍上房頂,沒一會兒跳下來說:“從北山那邊過來的,我看咱們這院子不好守,不如退到后院牲口棚那邊兒去。”
蘇枳搖了搖頭:“哪里都是一樣,那邊還不如家里便利。”
夜無影又翻身上了房頂,往北張望一下就低呼一聲:“少說得有三五十人,若真是沖我們來的,怕是這仗不好打。”
“啊——”突然一聲尖叫,就在西廂房門吱牙一聲被推開的同時響了起來,蘇枳冷眼看過去,見劉春花站在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