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老弟你最爽快。這不是最近家里攢了點錢，想著多買幾畝水田來種種。”
“你也知道，我們家孩子多，這糧食呢，消耗的也快。原來的那幾塊地的收獲，今年怕是連口糧都供應不上嘍。”
“怎么突然要買地了，這手里有余錢咋不在開春前就不買？”
里正好像突然興致就上來了，拿起茶杯裝模作樣的喝了兩口，小胡子一翹一翹的。
“現在買了地，這一年你也來不及種了，沒有種就沒有收成，那你家孩子今年不是得活生生餓著。”
“你們家那么多孩子，我就看著這妞妞順眼，要不我幫你養一年吧。”
“你想得美，想要孫女讓你兒子給你生去，別老惦記我們家的。”
我今天就不該把妞妞帶過來，真是失策。蘇爺爺快速的瞪了一眼里正，除了妞妞誰也沒看見。
里正看著自己這老大哥難得不那么暴躁也是詫異，惹得差不多就趕緊停下。開玩笑，被這人記仇很可怕的。
“這哪塊土地不是分配好的，誰家不是把它看的跟命根子似的，精心伺候著。你倒好，一來就讓我變出幾畝水田給你。”
“我...”
“我看你就是聞著風過來吧，你這老狐貍，哪里有肉往哪里鉆。”
蘇爺爺都沒來得及爭辯，就被里正這一套一套的說詞給弄昏了頭腦。自己聞著什么風了？自己咋不知道呢？
里正好整以暇的等著看蘇爺爺小心思被戳破的尷尬表情。沒想到他卻是一臉茫然的看著自己，差點嘴里的茶水都包不住了。
趕緊把茶水咽下去免得出洋相。
“你真不知道？”里正一臉懷疑。
“我知道啥啊？你沒告訴我我咋知道？”蘇爺爺一臉真誠。
這對話搞得妞妞都好奇了，本來坐在炕邊晃悠著小腿，現在和蘇爺爺一樣盯著里正看。
看著確實是不知道的樣子，里正也不再賣關子。
“大勇你還記得吧！前幾年非要自己出去闖蕩的那個。沒想到真給他小子闖出點名堂來了，賺了點小錢。”
“難得的是，這孩子不忘本啊。這不，剛賺了錢，就立馬回來了...”
“你這說半天了，也沒說到重點，真是急死個人了。”
蘇爺爺沒興趣聽這些婦人閑聊的話題。
“你別著急嘛，重點馬上就來了。他在鎮上盤了間小鋪子，把他娘、媳婦孩子都接過去一起住了。”
“這不，他家的地就沒人種了，這么荒廢著也不是辦法，就拜托我幫忙給找個下家，好換點銀錢周轉下生意。”
“怎么樣，老哥，對這幾塊地有沒有想法？”
“他們家那幾塊地可都是上等的地，這價格怕是不低吧！”
“所以我才說你是老狐貍啊，聞著肉味就過來了。他這一回來，就忙著盤鋪子，安頓家人什么的雜七雜八一堆事。”
“等反應過來這地還沒耕，已經過了播種的時候了，現在他那地里還是空落落的一片呢。耽誤了一年的糧食呢！”
“他那里又急著用錢，就囑托我說價錢低一點沒關系。能一起買了，一次性結清銀錢的最好，省得費心。”
“他早上才找我說了這事，你晚上就找我說要買地，我不誤會都難啊！我這消息都還沒來得及放出去呢！”
“這叫來得早不如來得巧！”
“就你這張嘴會說！”
“那他跟你說這最低價格是多少沒？要是太貴了我就是掏光家底也買不起啊！”
“這不是說了價錢可以低一點嗎！五畝上好的水田就只要了二十兩，他這也是急用。”
“你要是能馬上就給錢的話，他剩下那兩塊旱地我估摸著也能一起送給你。雖然產出不怎么高，有總比沒有好是吧！”
“真有這么好的事？”
“我還能忽悠你不成？你不相信我你自己去問問。”
被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的質疑擱誰誰都受不了，里正胡子又開始一翹一翹的了，不過這回明顯是被蘇爺爺氣的。
“我爺爺這是被天上掉餡餅的事給砸暈了，才不是不相信里正爺爺呢？”
沒人打圓場，只能妞妞上了。蘇爺爺把人惹毛了又不好意思哄，輕輕拍了一下妞妞。
果然沒有讓人失望，自家妞妞就是聰明，幸好帶過來了。蘇爺爺這心思也是一天多變，沒人摸得著。
“還是你這小娃娃說話好聽，不像有些人，脾氣又臭又硬，還老得罪人。”
蘇爺爺仿佛聽不出這是指桑罵槐的話，依舊笑瞇瞇的。
里正就是想出口氣，沒什么壞心眼，忍忍就是了。哪叫自己得罪人了呢，蘇爺爺深深的嘆了口氣！
“銀子能拿的出來是吧！”
“能，能。這個你就放心吧！”
“那就好，我有空就去把這個田契給你辦好。到時候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那麻煩你了，到時候事辦成了我請你喝酒。”
“說的誰好像稀罕你那兩口酒一樣。你到時候悄悄的拿過來，可千萬別被我家老婆子看見了...”
后面一句話里正自動壓低了嗓音。
“你也就這點出息了，喝個酒還要偷偷摸摸的。”
“你也別嘲笑我，你自己還不是一個樣。別以為我不知道，上次也不知道是誰，在地頭藏了一葫蘆酒。被別人摸了去，還找我訴苦來著。”
這天沒法聊了。
“這天色晚了，你也該休息了。我就不打擾你了！妞妞，來，爺爺抱！”
被人揭了老底，蘇爺爺面子上有些過不去，惹不起總躲得起吧！確實也不早了，就抱起妞妞往外走。
“剛剛你答應我的事你別忘記啊！”
“放心，忘記不了！”
又是這句熟悉的臺詞，妞妞估摸著不出三天蘇爺爺就忘得一干二凈了。
“蘇大哥答應你什么事啊！”
“沒什么，沒什么！你個婦道人家懂什么。”
走出院門一段距離了，還能依稀聽見里正心虛的聲音。
“妞妞啊！爺爺跟你商量個事好不好！”
蘇爺爺今天當著妞妞的面丟了好幾次臉了，現在說話都有些底氣不足。
“剛剛和里正爺爺說的事咱別告訴你奶好不好，就當是咱們爺孫兩的小秘密。等哪天趕集了，爺給你買麥芽糖吃！”
“買到地了是好事啊，為什么不告訴奶啊。奶知道了肯定開心，你不想讓奶開心嗎！”
妞妞笑的眼睛都彎了起來，跟樹梢上的月亮相得溢彩，盛滿了光...
“你這臭妞妞，也學著你奶逗爺爺開心是吧！信不信爺爺打你屁股！”
妞妞抱著蘇爺爺的脖子咯咯直笑，一邊還使勁搖頭表示不信...蘇爺爺也被這笑意感染，爽朗的大笑起來。
也就沒有去在意妞妞會不會回去告狀了...人生總要保留著驚喜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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