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耳朵靈!”
鄭存芳笑著沖到門口,迎了陳木枝進屋:“聽見了沒,祖母這就嫌棄我了。你可也當心了,下一個就輪到你。”
“就算外祖母嫌棄我,我也會賴著不走。”
陳木枝嘻嘻笑著,一眼望見了丫鬟們剛端上來的點心。
“瞧,外祖母還記得我最愛吃什么呢。”
陳木枝一邊說著,一邊伸手便拿了一塊碧玉酥,往嘴里送。
吃完,才發現,老太太和鄭存芳都詫異地望著她,連站在稍遠處的藤花都驚得瞪大了眼睛。
“碧玉酥,木兮姐姐最愛吃……”鄭存芳低聲道。
陳木枝也已發現,又見老太太和鄭存芳也記著自己前世的喜好,心中不免感動,道:“常常想念姐姐,想著想著,她的那些喜好,漸漸也入了我的心。如今倒覺得,碧玉酥也很好吃。”
說著,怕二人又傷感,又趕緊提高聲音。
“當然了,玫瑰蒸糕永遠是最愛!”
伴隨著歡喜的聲音,小爪子又抓向了玫瑰蒸糕,轉眼間又落了肚。
老太太這才展開笑顏:“多吃點,正長個子呢。”
太陽落山時,陳木枝坐著馬車回和春園。
“藤花,是不是我也變得愛吃碧玉酥,把你嚇著了?”陳木枝問。
藤花一愣,有些不安:“對不起小姐,奴婢失態了。”
“無妨。我自己也沒想到。姐姐,人雖已不在世上,我卻覺得,她好似在我的體內復蘇,我越來越像她了。”
陳木枝望向藤花:“你和我姐姐最親密,你有這感覺嗎?”
見她問得真誠,藤花大著膽子道:“回小姐。奴婢以為,這是奴婢的錯覺,又疑心是思念大小姐,這才有的錯覺,故此倒不敢講。”
陳木枝笑了:“是吧。你也這么覺得吧。”
“大小姐與二小姐本就是一母同胞,心有靈犀也正常。”
“心有靈犀……”陳木枝喃喃地念著。
這四個字,用得好。
嬌蘭和阿梗翹首以盼,終于盼到陳木枝回來,皆松了一口氣。
“小姐您可算回來了!”
藤花卻忙著關照柳絮:“去吩咐廚房,給小姐準備些消食的湯水。”
柳絮立刻去廚房,藤花又叫阿梗打水,替陳木枝安頓。
陳木枝洗了一把臉,問嬌蘭:“瞧你們一臉著急,是白天家里出什么事了嗎?”
“回小姐,倒沒出什么事,是夫人派了四個丫鬟和六個婆子過來。”
藤花正忙得團團轉,道:“是該派人,瞧這事一多,人手立時就不夠了。”
陳木枝卻問:“人呢?”
嬌蘭道:“沒小姐的吩咐,不敢讓他們進園子,都在外頭,等小姐的示下。”
“天都黑了,還在外頭,也不像個話,都叫進來,讓我瞧瞧。”
“奴婢去叫吧。”阿梗正端著盤要出去倒水。
“行,你去吧,叫他們在正堂等我。”
陳木枝想著,的確不像話,還得讓倒水的丫鬟順帶傳話,凝香居也的確太沒排場了。
正堂里,十個人站了兩排,前頭四個年輕的,后頭六個則是婦人打扮。
陳木枝走到正堂中間的椅子上,坐定,不說話,卻將十個人好生打量了一番。
四個丫鬟中,有兩個年齡稍大些,一看就熟悉。陳木枝認出來了,是王氏屋里的人,穿的也是二等大丫鬟的衣裳。
“你先開始。”陳木枝指著其中一個大丫鬟,“叫什么,來府里幾年,會干什么,說清楚。”
“是。”那丫鬟行禮,倒也有模有樣,聲音嬌嬌柔柔,是個狐媚的。
陳木枝皺了皺眉,與藤花對望一眼。藤花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抿嘴一笑,給她一個定心的表情。
“奴婢同喜,入府五年,伺候梳妝與起居。”
五年,可不就是跟王氏一同進府的么,陳木枝假裝沒聽出來。
“我這兒梳妝與起居已經有人了,廊下還缺兩個伺候的,要不你就在外廊和院子吧。”
同喜一愣,那是雜役小丫鬟的活兒,心里便有些不悅。
“回小姐,奴婢是二等大丫鬟,一直都在屋內伺候的。”
“不行,你說話太慢、聲音太小,要在屋內伺候,我聽得著急。要不我叫母親換人吧。”
同喜這下著急了,提高了聲音:“奴婢可以說快的、小姐您聽,奴婢聲音也可以變大的。”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眼下你能為了討我歡喜,提高嗓門,哪天一懈怠,也就回去了。勉強不得。”
陳木枝冷冷的:“若不愿意,站后頭去,母親自然會給凝香居重新調派人手。”
那同喜本就是有任務在身,若就這樣被打發回嘉實堂,只怕王氏會找個借口,抽死她。哪里還敢反駁,留在凝香居比較重要。
“奴婢但憑小姐差遣。”
這下聲音也不嬌柔了,眼神也不狐媚了,沒精打彩地后退一步,回到了隊伍里。
沒站后頭,舍不得走啊。
見同喜吃了個下馬威,另一個自然也老實了。
“奴婢同福,入府五年,屋內起居到院子掃灑,啥都做得。”
陳木枝彈了彈眼皮:“針線行么?”
同喜一聽,大喜啊,立時道:“行,奴婢行的,就是比不上藤花姐姐,還要藤花姐姐多指點。”
喲,這個真是有眼色。不僅能屈能伸,而且還知道連藤花的馬屁都一并拍了。
“那就留在針線上吧。”
其實幾個一看,看來小姐喜歡老實聽話的,不喜歡看上去掐尖要強的。
當下立刻換了樸實模樣,紛紛表示自己不挑活兒,給啥干啥,干啥像啥,只要能留在凝香居,就必然勤勤懇懇,不求干出一番事業,只求讓小姐看得順眼舒心為上。
陳木枝一一給指派了活兒,卻又把同喜和同福給叫了出來。
“到了凝香居,只有”
當下立刻換了樸實模樣,紛紛表示自己不挑活兒,給啥干啥,干啥像啥,只要能留在凝香居,就必然勤勤懇懇,不求干出一番事業,只求讓小姐看得順眼舒心為上。
陳木枝一一給指派了活兒,卻又把同喜和同福給叫了出來。
“到了凝香居,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