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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墻,侯夫人雖然瞞過了丈夫,可她萬萬沒有想到,只是過了一個晚上,流言四起。
這流言倒是沒有鎮國公府什么事兒,說的竟然是她的寶貝女兒糾纏五皇子,對五皇子死纏爛打。這不是明擺著睜眼說瞎話嗎?更可恨的是,這歪曲事實的人,究竟是什么心思?
這樣的流言對五皇子來說,只是一件風流韻事,可對于無虞來說,簡直就是毀滅的重擊。無虞是定安侯府的嫡女,傳出這樣的丑聞,定安侯府也會受到重挫。
兩個兒子都已過了娶親的年紀,長子不日將要回京述職,二子也在備考之中,在這緊要的節骨眼上,是誰要害定安侯府呢?
定安侯下了早朝,在路上就被一群人堵截,他還莫名其妙,那些人就對著他的馬車指指點點,定安侯的眉頭皺得都能夾死一只蚊子了。
待聽得了個大概,定安侯差點沒跳下馬車將那些人痛揍一頓。敢這么誹謗他的寶貝女兒,簡直是豈有此理!
定安侯回到府里,一臉怒氣。侯夫人也是神色不愉,夫妻倆對上面,侯夫人寒著一張臉說道:“想必侯爺也聽說了外面的流言了吧?”
定安侯一甩袍袖,哼道:“本侯絕不相信這是真的,本侯自己的女兒,本侯自己還是清楚的。背后之人太過卑劣,要對付我定安侯府盡管放馬過來,這般中傷虞兒,本侯定饒不了這背后之人。”
伸手按在妻子的肩頭,定安侯安慰道:“夫人放心吧,本侯已經命人去查了,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的。”
侯夫人眉頭微蹙“妾身一聽到這個消息就立馬封鎖整個府里,也不知道虞兒有沒有聽到什么。”
定安侯心里也很擔心女兒,更不忍見妻子憂慮,便說道:“那咱們就去看看虞兒吧?”
侯夫人也正有此意,點了點頭,夫妻兩個就往媛媛閣走。
府中的下人們約束的井然有序,人人只做自己的分內事,沒見扎堆閑聊。見到此處,定安侯很是欣慰。他娶了個賢良淑德,治家有道的好妻子,還給他生了三個兒女,個個都是好樣的,從沒給定安侯府丟臉。
也是因為這些,沖淡了定安侯內心的憤怒,當他來到媛媛閣,情緒已經平靜了下來。
無虞聽說父母來了媛媛閣,趕緊從屋里迎了出來。她上前擠進定安侯與侯夫人的中間,一手一個挽著臂彎,呵呵笑道:“今天是什么風把爹和娘一起吹了過來?”
侯夫人與定安侯相視一眼,侯夫人笑了笑“你爹總是忙于政務,他說好長時間沒來媛媛閣看你了。所以,今天有空就讓為娘陪他過來了。”
定安侯打量著媛媛閣,笑道:“這媛媛閣還是生你的時候特意為你修建的。媛媛是父母對女兒的疼愛之意,院子的名字也是由此而來。”
無虞聽得心里感動,撒嬌地靠在定安侯的肩頭“嘿嘿,女兒可是爹娘的掌中寶,女兒也要做爹娘的小棉襖。”
定安侯有心逗她,“哦”了一聲:“你倒是說說看,這小棉襖又是什么意思啊?”
無虞故作沉吟:“這個小棉襖嘛,意思就是,在父母年邁的時候,女兒就像小棉襖一樣,帶給父母溫暖,照顧父母啊!”
定安侯忍不住刮了下她的鼻子“都道女大不中留,你也不可能永遠留在爹娘身邊的。”
說到這里,三個人都沉默了。須臾,定安侯打破沉寂,說道:“再過兩年你也要及笄了,可有想過到時候嫁到怎樣的人家啊?”
外面的流言蜚語,整個定安侯府的人都知道了,她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她更清楚爹娘是為何而來。剛剛才說出女兒是爹娘的小棉襖這話,現在,是她替爹娘分憂,孝順他們的時候,無虞羞澀地紅了紅臉,乖巧地說道:“自古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虞兒何其有幸投生在定安侯府,成為爹娘的孩子。這世上也只有爹娘才會希望虞兒能夠一生無虞,虞兒相信爹娘,婚姻之事,但憑爹娘做主!”
女兒如此懂事,叫人心疼,侯夫人攔她入懷,柔聲說道:“傻孩子,哪個姑娘家不憧憬未來,難道你就沒想過要嫁個怎樣的夫君嗎?”
無虞認真地看著父母,輕松地笑了笑“先生說過,女兒家當以相夫教子為任,不求大富大貴,但求一生平淡平安。
女兒縱使有過什么想法,也只是年少無知的想法。女兒自己的那點閱歷,怎及爹娘的萬分之一?有平坦的路走,為什么要去選擇未知的坎坷,從而撞得頭破血流呢?
爹娘為女兒取名無虞,已然是將這世間最好的送給了女兒,女兒應該感到幸運才是。”
侯夫人甚至都不忍再繼續聽她說下去,眨了眨眼睛才將眼中淚花逼了回去。定安侯也是暗自嘆息,從前那個哇哇哭鬧的奶娃娃,何時已經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他錯過了她成長的過程,心里有些愧疚,也有些可惜。
拍了拍女兒,定安侯好似許諾般說道:“虞兒放心,爹娘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這個世界,男人三妻四妾再平常不過,從來不需要什么虛無縹緲的愛情。那么,嫁誰不是嫁呢?若能嫁個清流子弟,夫妻和睦,家宅安寧,也能平靜地過一生,如此,不是很好嗎?
忽略掉心頭淡淡的失落,無虞沒心沒肺地撒著嬌,定安侯和侯夫人也松了一口氣。女兒能夠想的這么通透,他們也深感欣慰。
回到主院,侯夫人向定安侯說道:“等宥哥兒這次殿試過了,我就和三嫂說一說兩個孩子的婚事。先把婚事定下來,等兩年后虞兒及笄了,再行婚嫁。”
定安侯嘆息著點點頭“沒有比嫁回崔府更好的歸宿了,等虞兒出嫁了,你我也就放下心頭一樁心事了。”
侯夫人嗔道:“侯爺是有了女兒就忘了兒子,難道侯爺不記得自己的兩個兒子了嗎?先不說病兒,垢兒早已過了成婚的年紀,他這次回京述職,咱們怎么著也得先把他的婚事給辦了。”
定安侯呵呵笑道:“兒女的終生大事,有夫人操持,為夫放心的很。”
侯夫人白了他一眼“你就會討巧賣乖,然后把所有事情都扔給我,誰不知道躲清閑!”文學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