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六百一十四章殺人滅口姜寶青一臉沉靜的帶著覓柳回了入景軒。
到了入景軒屋子里,覓柳沒帶半點猶豫的就給姜寶青跪了下去。
跟著同去的二等丫鬟春芹嚇了一跳,小聲的勸著:“覓柳姐姐,你這是做什么?主子不喜歡咱們跪來跪去的……咱們這次不是大獲全勝了嗎?”
姜寶青聽著小丫鬟年少不知愁的話語,輕嘆了口氣。
哪有什么大獲全勝。
在這場博弈里,受傷害最深的就是覓柳了。
姜寶青上前,托著覓柳的胳膊將她扶了起來。
覓柳雙眸里都是淚水,淚盈盈的,紅腫的眼眶里幾乎盛不下了,淚盈于睫,顫巍巍的,好似稍稍一碰便會自眼中滾落。
“奶奶,奴婢對不起你。”向來端重自持的覓柳哭得話不成句,抽抽噎噎的,“奴婢,奴婢給奶奶惹了這么大的麻煩,實在無顏再在入景軒里待下去了。”
姜寶青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不想在我這了,是想嫁給那個許喜民嗎?”
覓柳的反應十分激烈:“不!奴婢就是一頭撞死在這,也決計不會嫁給那個許喜民!”
姜寶青嘆了口氣:“這不就結了嗎?犯錯的是那個許喜民,又不是你,你有什么無顏的?說起來你還是受了我的波及,若非你是我身邊最得力的大丫鬟,她們那些人怎么會向你下手?歸根究底還是我連累了你。你若是因此怕了,不想在我這待了,我也能理解。”
覓柳哭得越發厲害了,她不停的搖著頭。
她不是這個意思。
姜寶青遞了塊帕子過去:“所以,這次哭完,這事就算過去了。這事不是你的錯,你大可昂首挺胸做人。”
春芹在一旁不停的點著頭。
今兒她一直跟在姜寶青后頭,目睹了全程,當時那個場面,若是換成她,被人那般冤枉,三張嘴都解釋不清。
她這會兒特別同情覓柳。
還有那個叫什么許喜民的潑皮……雖說最后三夫人承諾一定會讓人好好教訓那許喜民,讓他不敢出去亂說,她還是好氣哦!
姜寶青待覓柳哭得差不多了,冷不丁又問了一句:“你家住在哪里?”
覓柳怔了怔,姜寶青道:“這事跟你繼母脫不了干系。”
覓柳回過神來,只覺得滿心悲哀。
是啊,她身上隱秘處的黑痣,是她繼母告訴那個許喜民的。
她眼底的心涼悲哀,慢慢的聚成了小小的火苗,火苗越燒越旺,越燒越旺,幾乎要將整個人吞沒。
覓柳把家中地址告訴了姜寶青。
姜寶青道:“行了,接下來許喜民的事,就交給我處理了。”
覓柳抿著唇,點了點頭,突然又跪了下去。
姜寶青有些頭疼,看來今天覓柳是真受刺激了,動不動就跪,動不動就跪的。
覓柳垂著頭,聲音因著方才哭了一通,有些暗啞:“奶奶,勞煩您跟奴婢家里人說一下,奴婢已經立志終身不嫁了,若再有什么婚約,奴婢都不會認的。”
姜寶青沒有勸覓柳。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選擇。
她只略略頷首,又有些疲憊,擺了擺手,示意眾人退下:“行了,你們都下去歇息吧,我這兒也要休息會兒。”
幾個丫鬟依言退了下去。
覓柳抹了一把通紅的眼眶,也跟著下去了。
到了晚上,宮計回來時,已經知道了這樁事。
“我看是二房三房近來太閑了,”宮計冷笑道,“弄這種上不來臺的伎倆,惡心誰呢!”
說完,又有些憐惜眼前穿著一身軟綢居家服的小姑娘,愛憐道:“辛苦你了。”
姜寶青給宮計倒了杯茶遞過去:“我倒是不辛苦。只是覓柳好好的一個姑娘,讓她們當成了筏子,弄出這一出來,真是讓人心煩。”
宮計握住姜寶青放在茶杯柄上的手,微微收緊了些:“……讓你受委屈了。”
姜寶青瞄了宮計一眼,決定放棄跟宮計交流。
受委屈的是覓柳呀!
當天晚上,被打得奄奄一息抬出定國侯府,扔到一個小巷子里的許喜民,趴在冰冷的地上茍延殘喘著,正心里暗罵這些高門里的毒婦心腸實在太壞,明明是她找了他說要合作。說只要他配合,就給他一大筆銀錢,還幫他早日把覓柳娶回去……結果呢,出了紕漏后,原先說好的銀錢沒有到手,甚至還差點掉了半條命去!
“人怎么能毒成這樣!”許喜民恨恨的罵著,蜷縮在巷子陰暗的角落里,往地上吐了口帶血的唾沫。
下一刻,許喜民就真正見識到了人可以毒成怎樣。
一身夜行衣的刺客突然出現在小巷中,手里的刀朝他劈砍過來,許喜民駭大了雙眼,忍著全身的疼痛,手腳并用的胡亂爬著,堪堪躲過了一擊。
他嚇得肝膽俱裂,自己手腳雖說有點不干不凈,但說什么也不曾招惹過這種殺身之禍……
不對!是那毒婦!
許喜民瞬間明白過來,駭裂了雙眼,手腳胡亂的揮舞著:“壯士!壯士!有話好好說!我給你錢!給你很多很多錢!你不要殺我!”
刺客發出一聲嗤笑,手里舉起刀,嘲笑道:“……你要怪就怪今兒這樁事,沒給主子辦好吧!”
許喜民嚇破了膽,喉嚨里駭得半點聲音都發不出,凜冽刀光幾乎要劈到臉上的那一刻,旁邊有人踹了他一腳,讓他的要害避開了那致命的一刀。
雖是如此,然而他的胳膊卻依舊被那刀給砍到了,疼得許喜民尖叫一聲,臉色疼得白成了一張紙。
有個穿著侍衛服色的男子跟那持刀的刺客打了起來,許喜民身上胳膊上疼得厲害,他臉色發白的趴在地上,動都動不得。
不知過了多久,那侍衛似是將刺客給打跑了,巷子里恢復了安靜。
侍衛過來,拿腳尖輕輕踢了踢許喜民的肩頭:“死了沒?”
許喜民發出微弱的聲音:“謝謝好漢……”
侍衛道:“我可不是專程來救你的,我家主子是宮家的大奶奶,你今兒欺負的覓柳就是她貼身的大丫鬟。大奶奶讓我來你這找那張婚書……婚書呢?”
眼下許喜民疼得動彈不得,再加上胳膊一直在失血,他根本無法反抗,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侍衛伸手到他懷里一陣摸索,將那染了些血的婚書給搜刮了去。
眼看著那侍衛要做,許喜民聲音虛弱:“好漢,救我……”
侍衛忍不住笑了下:“救你?我沒有落井下石算是好的了,為什么要救你?”
許喜民想著方才那刺客的殺意,若是這侍衛走了,刺客折返回來,定是要殺了他。
他虛弱的懇求道:“剛才那刺客,是,是你家三夫人派來的,也是她指使我污蔑覓柳的。你若救了我,把我送出京城避難,我,我可以寫份證詞給你……”
侍衛駐了足,似是在思考什么。
半晌,他點了點頭:“成吧,我會送你出京城,但你要老老實實的把這事給寫下來,不許有半分隱瞞,知道了嗎?”
見侍衛松了口,許喜民大喜,強忍著渾身劇痛,連連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