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翊不語,只是他挺直的脊梁卻紋絲末動,一下又一下承受著那地心焚天蟒的攻擊,用行動來表示,他風翊沒有拋棄同伴的習慣。
卡爾望著風翊嘴角逸出的血跡,心中一股熱潮洶涌而出,從來沒有想到過,人與人之間原來真可以生死相交,在他眼中無情的世界依然存在有情之人,幸運的是,在他的心日漸冰冷之際,他遇上了。
卡爾手中血紅色長弓,傳自上古一個惡名震天的獵人,弓名滅神,配滅神箭技與滅神箭矢一枝,需全身精血為引,乃一種與敵同歸于盡的箭技。
血紅色的長弓搭上了一枝烏黑的箭矢,若仔細看,便會發現箭頭上的烏黑還帶著一絲暗紅,似乎是鮮血干涸之后凝結的顏色。
“以我血我引,喚醒沉醒的靈魂,無盡的黑暗覆蓋永恒的光明……”卡爾沙啞的聲音一字一句在逼仄的空間內響起,讓人似乎陷入一種無盡黑暗的恐怖世界。
“卡爾,你干什么?快停下。”風翊轉頭大聲叫道。
而正在此時,那地心焚天蟒見得有機可乘,尾如穿心箭一般朝著風翊心口直插而來。
“相信我。”風翊望著卡爾的血瞳,淡淡道,頭也不回。
卡爾心神一震,即將射出的一箭停止下來,那顫動的箭矢不甘地發出一聲鳴叫變得無比平靜。這時,地心焚天蟒的剛尾狠狠地插在了風翊的心口之處,在這一瞬間,風翊雙手閃電般抓住了它那條冒著熾熱火焰的剛尾。
“小影。”風翊意念一動,一道金光從風翊身上射出,停在地心焚天蟒的尾巴上,喀嚓喀嚓的聲音頓時響起。
地心焚天蟒劇烈掙扎起來,想要掙脫竄入巖漿之中,但風翊挨了這么多下,等的就是此刻,拼卻了全身之力扯住它的尾巴死也不撒手,他知道,只要堅持一會兒,小影便能咬斷它的心脈。
小影果然不愧為比噬天蟻帝還強的兇獸,三兩下鉆入了地心焚天蟒體內,一路穿腸破肚沖到它的心脈處,竟是將它整個心臟都吞了進去,還意尤末盡地開始吞食其它內臟。這條地心焚天蟒有萬年壽命了,它最強的攻擊自然是火焰,就算是三大魔王遇到它也絕討不了好,但它本是沖著風翊身上那地心靈魂火來的,自是知道火焰對他無用,雖然它的肉體同樣堅韌無比,但遇上風翊這被地心靈魂火改造過的體質,卻是僵持不下,最終卻讓一只小影鉆入體內咬斷心脈而亡。
當小影傳來成功的意念之時,風翊將這蛇尾扔給卡爾,一屁股坐了下來,還多虧身上這陰煞蠶絲甲,否則他也不敢冒此奇險。
“死了?”卡爾驚道。
“廢話,不死了我能坐下來么。”風翊有氣無力道,被抽了這么多下,全身疼得要命,好在眉竅中那定神珠釋放的氣息讓疼痛緩解了許多。
“死了就好,不過它是怎么死的?那道金光是什么東西?”飛兒問道。
“噓,別問了,再說話最后一點空氣也沒了。”風翊道。
而正在此時,三人突然察覺到巖漿開始在迅速下降,很快便降到了他們的腳底,那只死去的地心焚天蟒總算露出了全貌。那是一只長約十米,全身長著火紅色堅硬鱗片的大蟒蛇,外表倒與其它蟒蛇沒有什么兩樣,竟然可以生存巖漿之中,真是很神奇。
喀嚓喀嚓的聲音再度響起,蟒尸之上漸漸出現了一個小小的洞口,然后洞口慢慢擴大,已經可以看見一張金色鉗子般的嘴巴正在快速地吞食著蟒尸。
“黃金蟻?不對啊,黃金蟻怎么會這么厲害?”飛兒驚訝道。
“是幻影魔蟻。”卡爾開口道。
飛兒探究的眼神望向風翊,風翊點點頭,道:“沒錯,不過你們可不可以不要關心這只螞蟻而多關心一下我啊,我現在受了很重的傷呢。”
“我看你挺精神的,一點問題都沒有啊。”飛兒蹲下身子嘻嘻笑道。
風翊卷起袖子,手臂上幾道烏黑的腫痕是觸目驚心。
“啊,我還以為你的身子真是金剛不壞之體呢。”飛兒目中閃過一絲疼惜,掏出一只玉瓶,倒出一些乳白色的膏狀物涂在風翊傷口之上。
一股清清涼涼的感覺傳來,這烏黑的腫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淡變小,簡直就是超級特效藥。
風翊卻似無所覺,盯著飛兒那張俏臉,如此近的距離竟然找不出一絲瑕疵,似乎吹彈可破,摸起來不知……
“哎喲。”風翊手臂一痛,便見得飛兒俏臉飛起兩抹嫣紅,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巖漿已降到底部了,那里有一個洞口。”卡爾道。
風翊將地心焚天蟒和正啃得起勁的小影一同丟進了蠶甲空間之內,道:“下去看看。”
三人跳到最底部,將頭探出洞外,便覺頭腦一陣眩暈,但仍看清楚下方是一個更為巨大的深洞,沸騰的巖漿正在緩緩下沉,而上方望不見頂端,似乎隱隱有一層閃爍著的能量層覆蓋在上面。
三人將腦袋縮回洞中,那眩暈的感覺才消失。
“是一種禁制,這洞口上方被人布下了強大的禁制,這種禁制應該就是讓人眩暈無力,無法動用任何能量,就算上面就是出口,我們也根本沒有力氣飛出去。”飛兒說道。
“那就是說我們無法出去了?”風翊皺眉。
“除非不用自己動便能飛上去。”飛兒無奈道,知道這是在做夢。
風翊四下走著,抬頭望著這個洞穴半空那九只石化了的大蟾蜍發怔。
“小風子,你現在還有心情研究這些鬼東西啊,還是想想我們怎么才能出去吧。”飛兒道,眼睛望著風翊思索的俊臉,心不覺猛烈跳動了兩下,若是真出不去該怎么辦?與他死在一起應該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吧。
飛兒被自己這個想法嚇了一跳,死在一起的幸福?自己對他的感情已經到了這種地步嗎?那他呢?他是怎么想的自己卻總是猜不透。
“有什么好想的,想出去還不容易嗎?”風翊漫不經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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