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快速播放的監控角度,看得暗恙和曲陽都皺起了眉頭,
這都是些什么畜生?別人的孩子就不是人,是貨物嗎?他們怎么下的了這個手的?綁了這么多的孩子,不怕遭天譴嗎?
卿溪然的心也緊緊的揪起,她有一點點生氣的總結了近半年的攝像資料,看到了昨天哭鬧著,被綁著進了東區小龍人的韶夢璃。
一直到現在,這個東區小龍人,還沒有搬運箱子出來。
韶夢璃還在那里頭。
卿溪然偏頭,給暗恙曲陽下達了針對小龍人內部工作人員的攻擊命令,讓他們領人直接去攻擊小龍人心算培訓機構。
不必留活口,全殺!
那里頭沒有一個人是無辜的。
暗恙和曲陽領命離去,路過那名保安,一拳上去,把保安打暈了,免得留他清醒著壞事。
監控室就剩下了卿溪然和那名暈倒的保安,她從椅子上站起身來,剛想回頭,看向那名瑟縮著,躺在角落的保安。
突然,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感覺自己整個人宛若萬蟻鉆身般的疼痛,又跌坐著回到了監控前的座椅上。
疲倦感侵襲而來,突然感覺自己空空如也的腦子,什么都想不起來了,稍微一運算,整個腦子就會告訴她,她沒有足夠的支撐,強行運作下去,可能會死機。
不,說死機不夠貼切,她覺得她應該是沒“電”了。
或者換一個說法,她沒“能量”了。
這是卿溪然沒有料到的,緒佑根本沒有給她看過人類變異之后的資料,她沒有數據可以參照,所以也只能隨意猜測。
以為自己憑借自己的異能,可以在湘城里來去自如,結果還是算錯了,人類進化之后,竟然需要“能量”!
她看向暈倒的保安,這個人的身體里有“能量”,吃了他!
有那么一瞬間,卿溪然忽然產生出一種超然物外的感覺。
蕓蕓眾生,萬物如芻狗,這些個人啊,事啊,與她究竟有什么干系?誰被綁了,誰失蹤了,誰死了,說到底,都只是一種情緒在作怪。
情緒來自記憶,記憶決定認知,當超脫記憶去看待整體,實際上,根本不必難過與憤怒,這個世界上,無數的孩子失蹤了,再也找不回來,她何必糾結?
吃人,也沒有什么不可以……
坐在椅子上的卿溪然,放空腦袋休息了一會兒,然后,抬起瘦弱纖細的手,揉了揉臉,撐著虛軟的身體從座位上起身,想往那保安去,然后雙膝一軟,跌倒在了地上,她還是沒什么“能量”,走過去吃人的力氣都沒有。
但好歹現在頭不空了,于是努力的往保安邊上爬了爬,從闊腿褲口袋里,跌出了卿一一的一只小發圈。
粉色的皮筋,上面綴著一朵萌噠噠的塑料太陽花,花瓣也是粉色的,中間的花蕊是黃色的,很普通的一只小發圈,但是扎在卿一一的頭上,特別的可愛與好看。
看著地上的這只小發圈,卿溪然心里陡然一酸,自從生下這個小盆友,她們倆還沒有分開過這么長這么長的時間。
不知道卿一一在陌生的地方聽不聽話,緒佑說他來找她了,那一一就交給了別人看顧著,那個人好不好?兇不兇?對孩子有沒有耐心?會不會打一一,一一會不會想媽媽?
想著女兒,卿溪然哭著,不往保安爬了,只在原地,細顫著手,撿起卿一一的小發圈。
她不能吃人,她還有一一,她是一位寶媽,她必須死守住自己的底線!
卿溪然哭著回頭,隔了這么遠,慢慢的爬回了視頻控制臺邊,那里放置著的一臺保安的手機。
她記得緒佑的電話號碼,拿著別的男人的手機,給緒佑打了個電話過去。
緒佑領隊,正在往摩天大廈狂奔,有電話打進來,耳麥里播報出一條陌生的電話號碼,他接了。
里面傳來卿溪然帶著濃濃鼻音的聲音,
“緒長官,能請教一件事嗎?”
緒佑臉上,因為快要到達目的地而升起的笑意,頓時一點點收斂起來,他略緩了速度,側身,從腰側的戰術背心口袋里掏出手機來,看了看手機屏幕上陌生的電話號碼,又將手機放回去,皺眉問道:
“你在哭?”
“我激發了異能,但是我現在…渾身無力。”
“你現在在哪兒?”
“摩天大廈地下監控室里面。”
卿溪然吸了吸鼻子,眼眶紅紅的,捏緊了手中卿一一的小發圈,道:
“我只想知道,異能能量用完后怎么解決渾身無力的問題,你如果不告訴我,我會有大麻煩,我馬上就要關機了。”
“變異動物的腦子里有一種叫做晶核的東西,除此之外,有些輻射量大的地方會長出晶石礦,這種礦石也可以恢復異能者的能量。”
“這兩者我都沒有。”
“那你就盡可能的吃東西,體力上的恢復,也能短暫且微薄的恢復一些你的體力。”
緒佑心疼著,冷肅的聲音柔了八個度,低聲問道:
“我馬上來接你,很快就到,你再堅持一下,我手里有晶核。”
“好,等你,你得快,我還有……3分鐘56秒,就得關機。”
簡單幾個字說完,卿溪然就掛了緒佑的電話,然后撐著無力的身體站起來,打開監控室里,一只小冰箱的門,瘋狂的掃食里面的食物。
但里面也并沒有很多的東西,就兩瓶酸奶,而且已經過了保質期……可憐的保安,自己的物資也挺匱乏的。
顧不得那么多了,卿溪然顫抖著手,拆開過期酸奶,昂頭灌喝完了兩瓶。
她不能讓自己關機,關機了會非常非常麻煩,因為是沒有能量而關的機,所以她將失去一切行動能力,一切!
包括自行吸收能量,重新啟動自己。
說白了,就跟人死了一樣,但是如果有被動的能量進入她的身體,她還會重新啟動。
喝完了酸奶,卿溪然的手腳終于恢復了些力氣,她披散著烏黑的長發,臉色依然蒼白,神情更是憔悴,加上一雙哭紅了的眼睛,整個人看起來就恍若脆弱易碎的瓷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