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音還未落,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就響了一聲。
緒佑轉身拿起手機來一看,是他老婆給他發的信息,
老婆:睡覺,我還沒醒。
于是緒佑又轉頭看了看睡在自己身邊,臉上已經沒有了笑容的卿溪然,他抓起手機來,回道,
緒佑:老婆,你剛才笑什么呢?
老婆:我笑我這位隊長,真是被斐華生物洗腦的夠徹底的,她覺得我在看到這棵晶核樹之后,為什么要聽她的?拯救世界這個帽子扣的太大了。
緒佑:斐華生物就是個邪教,老婆,你別聽她的,你那個隊長也是個神不隆咚的,就跟神婆一樣。
緒佑生怕卿溪然被伊婷洗腦了,給卿溪然發了好幾條信息,都是在罵伊婷的。
躺在緒佑身邊進入了睡眠模式的卿溪然,這會兒腦子里的大部分面積都已經進入了休眠狀態,所以一面要控制攝像頭,一面要控制卿小妹,還要和緒佑發短信,反應就比平時慢了一些。
等緒佑連著給她發了好多條信息后,卿溪然才是給他回道,
老婆:成了,我知道了,明天我和伊婷拿完補給后就去西部,你記得給那小工廠端了,進入小工廠的密碼我發給你,那些個科學家別殺了,全送到S城來,我要他們。
有些人拯救世界,根本不會說自己是在拯救世界,而是默默的去做,做不做得好,她不知道,盡心而為罷了。
有些人說要拯救世界,把自己標榜的多么高大上,卻一直在害著人,還一直在美化自己的這種行為,讓被害者大無畏的去犧牲自己,結果害了許許多多的人之后,拯救的也只是自己這么幾個人,那不叫拯救世界,那叫為自己謀私利。
偉大的情操固然值得推崇,可問題是,斐華生物不算偉大。
面對這個斐華生物的小工廠,卿溪然肯定是見一個端一個的,不為別的,她努力搜尋了那么久,也沒在西部地區搜尋出斐華生物和BBZ重工的半點蹤跡,現在她控制著卿小妹,跟著伊婷去西部地區,目的就是為了端掉斐華生物和BBZ重工。
緒佑:那些人都是些品性不端的人,簡直就是玷污了科學家這個稱呼。
關于卿小妹在中北地帶的行蹤,緒佑全都知道,盡管伊婷的身上帶了信號屏蔽器,目的就是不想讓“卿溪然”和外界聯系。
可是卿溪然的信號根本就不是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科學儀器能夠屏蔽得了的,“卿溪然”固然沒有發出任何電子信號出去,但是它被卿溪然直接控制了,它就是卿溪然,S城的卿溪然直接發信息告知給緒佑就好了。
所以緒佑對于伊婷帶著卿小妹去了斐華生物小工廠的事情,他是知情的,正因為他知道斐華生物都做了些什么,所以他覺得,那個小工廠里的科學家,根本就不配活著。
卿溪然卻是給緒佑發信息,回道,
老婆:那死了不就可惜了嗎?他們應該發揮他們的價值,為自己之前所做的事情贖罪。
對于卿溪然來說,她從來都是不主張死刑的,那些小工廠里的科學家,不管他們之前做過多么令人發指的事情,腦子卻是聰明的,卿溪然要他們,她不會用他們的腦子長晶核樹,她會好好的養著這些科學家,將他們關在實驗室里,日日夜夜的做研究。
直到春蠶到死絲方盡。
緒佑自然聽他老婆的,聽老婆的話能發財。
便是這般,到了第二條的早上,荒涼小鎮上的伊婷,拿上了小工廠里的物資補給,準備開車上路往西部去。
“卿溪然”看著伊婷和那些穿著白大褂的研究專家們,在走來走去的忙碌著,它轉頭,置身事外的又看向透明防彈玻璃里面的“土壤”,這個男人已經奄奄一息,怕是很快就要咽氣了。
果然,實驗室里,心跳監測儀“滴”的一聲,屏幕上的一根線拉成了直的。
正在忙忙碌碌的白大褂們,手中的動作停了一瞬,然后不約而同的將目光看向防彈玻璃邊的“卿溪然”。
“土壤”死了,肯定是要找新的“土壤”繼續種植晶核樹的,否則他們就要坐吃山空了。
已經裝好了物資的伊婷,卻是走了過來,擋在了“卿溪然”的面前,將眾人看向“卿溪然”的目光隔絕,她低聲說道:
“這是黃總要的人,你們另外找人。”
黃總,就是黃平?“卿溪然”默不作聲的回頭,看向伊婷,冷漠且機械的目光,又穿過伊婷的肩頭,落在了對面那群研究人員的身上。
只聽得“卿溪然”輕輕的對伊婷說道:
“隊長,當人類面臨資源匱乏的時候,會通過什么方式來解決人類的困境?”
自然是互相殘殺了。
資源本來就只有那么多,你不死就是我死,那為什么不是你去死,而要我去死?
站在“卿溪然”前面的伊婷,面無表情的回頭,看著“卿溪然”棺材一般沒有情緒的臉,她們二人的前方,一群身穿白大褂的研究人員圍了上前,其中一個禿頭對伊婷說道:
“她反正也是要被帶去長晶核礦脈的,在我們這里長,和去黃總那里長,有任何區別嗎?我們也算是斐華生物的一分子吧。”
“那不一樣,總部的硬件軟件都要更好,你們這里的地方太小了,我們好不容易找到這么一顆好腦子,萬一出了點什么閃失,死在了你們這里,損失更大。”
伊婷看著對面的那群白大褂,手臂靜靜的垂下,從袖子里緩緩落下一把刀來。
“卿溪然”就站在她的背后,而S城內的卿溪然,一面吃著早餐,一面笑著搖頭,怎樣一出戲啊,可是太精彩了。
又見得伊婷突然執刀上前,一道扎在前方最先說話的禿頭白大褂的腹部,那禿頭瞪大了眼睛,彎腰捂住自己的肚子,抬頭看著伊婷,不敢置信伊婷會對自己人動手。
“你們現在有‘土壤’了。”
一身利落的伊婷,面無表情的垂目,看著倒在地上的禿頭,然后抬眸,又掃了一圈兒對面全是一臉驚訝的白大褂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