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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墨遠望著靖安王。
如果只是讓他善待姜七姑娘,大可以當著大家的面說,不必單獨留下他們。
父王這是不想說了?
齊墨遠有心追問,但靖安王病情有所好轉,不急于這一時半會兒了。
門外眾人等的著急,要進屋來。
齊墨遠過去開門。
屋子里人一多,直接把姜綰擠到了屏風處,差點沒把屏風撞倒。
齊墨遠一把抓住她的手,直接把她拽走了。
他走的比來的時候更快,姜綰被他拉的腳步踉蹌。
“你放開我!”姜綰惱道。
齊墨遠根本不聽。
一口氣回了新房,到了床邊,手一動,就把姜綰甩床上去了。
喜床上擺滿了紅棗、花生、桂圓、蓮子,有點膈人。
姜綰氣大了。
才救了他父王,一句感謝的話沒有,還這么對她!
如果眼神能傷人,這會兒齊墨遠早被姜綰的眼神撂窗外去了。
姜綰揉著手腕,瞪著齊墨遠,“這就是你對待救命恩人的態度?!”
救命恩人?
齊墨遠笑了。
“河間王府真是好手段,從假意定親,到派人刺殺我父王,一步步逼的我娶你過門,我說姜老王爺怎么會開出那么豐厚的條件讓我娶你沖喜,原來他早就知道沖喜只會成功不會失敗!”齊墨遠咬牙道。
前半段,姜綰聽的氣的想揍人。
后半段,姜綰眉頭擰的松不開了。
她還納悶靖安王世子是不是吃錯藥了要娶她沖喜。
原來祖父開了豐厚的條件誘惑他上鉤的。
她現在就想知道祖父是開了多豐厚的條件。
齊墨遠極力壓抑怒氣,伸手道,“把解藥交出來!”
姜綰從床上起來,比他更氣,“你把話給我說清楚!”
“沒什么可說的,”齊墨遠道。
姜綰想給他幾腳了。
要么就別說,說話說一半算什么?!
不給他說清楚,休想要解藥。
齊墨遠態度硬,姜綰態度更硬。
姜綰想踹飛齊墨遠。
齊墨遠想掐死她。
兩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
眸底火花四射,噼里啪啦的燃燒著。
兩人誰也不退,最后還是暗衛閃身進屋,幫齊墨遠把話說了。
姜綰到這會兒才知道原來她和齊墨遠是假定親,齊墨遠娶她是姜老王爺用和離誘惑的。
還有豫國公世子墜馬和道士……
不怪齊墨遠以為這是河間王府的陰謀了。
她聽著都怕了啊。
不會真的是河間王府的陰謀吧?
不過轉念一想,就知道不可能是河間王府干的。
若靖安王中毒是河間王府所為,那姜老王爺手里必定有解藥,假意找到刺客,把解藥給靖安王,一份救命之恩,難道不夠靖安王世子娶她過門嗎?
她現在給靖安王解毒,那是她有醫術,靠的是真本事,不是裝模作樣的亂扎針,而后把解藥送上。
只是巧合太多了,再加上姜七姑娘才剛及笄,卻有一手高超醫術,確實匪夷所思。
剛剛她只顧著救人,未及多想,惹禍上身了。
見齊墨遠一臉怒容,姜綰就知道解釋是沒用的——
人家不會聽。
聽了也不會信。
可不解釋清楚,這黑鍋她和河間王府就得背定了。
姜綰眸光一轉,計上心來。
她走到齊墨遠跟前,盯著他的眼睛看。
看的齊墨遠眉頭皺的緊緊的,耳根都紅了幾分,他還從來沒被什么人這么看過,尤其還是女人。
這女人到底想做什么?
美人計?
別以為用美人計,他就不會追究到底了!
那是他父王的命!
剛這樣想——
胳膊一疼。
姜綰不知何時手里多了根銀針,直接扎他胳膊上了。
等齊墨遠反應過來,胳膊已經抬不起來就跟廢了一般。
他臉黑成鍋底色。
姜綰卻笑了,“現在相信我不是隨便扎針了吧?”
“你!”
齊墨遠要把銀針拔下來,姜綰阻攔道,“我扎的針,除非我親自拔,否則一個不小心,可能十天半個月胳膊都會沒力氣。”
齊墨遠掌心癢的厲害,想直接扭斷她脖子。
氣歸氣,但更震撼的還是心底。
能隨便一根銀針就讓他胳膊脫力,這絕不是巧合能解釋的通的。
看他一臉震驚,姜綰怒氣消了一半。
“現在能心平氣和的聽我說幾句話了吧?”姜綰含笑道。
心平氣和?
世子爺都快要被氣吐血了。
暗衛心顫抖的厲害。
剛剛姜綰盯著齊墨遠看,暗衛和齊墨遠一樣想岔了。
本著非禮勿視的原則,他把眸光移開了,想著要不要出去,不打擾世子爺和世子妃洞房花燭,然后世子爺就在他眼皮子底下被姜綰扎了一銀針。
這是嚴重失職啊。
叫王爺知道了,三十大板是少不了的。
怕齊墨遠氣出好歹來,暗衛上前一步,“姜七姑娘,世子爺……。”
姜綰抬手打斷他,“放心,我不會讓自己守寡的。”
暗衛,“……。”
姜綰望著齊墨遠道,“我只是在湖邊玩,不小心腳滑,栽進了進去,沒有尋死之心。”
“今兒之前,我并不知道你和我是假定親,更不知道你娶我沖喜是我祖父誘惑的。”
“豫國公世子墜馬和道士聽著確實我河間王府嫌疑很大,但沖喜不是我河間王府提出來的,更談不上一步步逼你娶我。”
“回去我會問祖父,如果豫國公世子墜馬真是河間王府干的,你給我一紙休書,我們一拍兩散。”
說完,姜綰把銀針拔了。
齊墨遠清晰的感覺到一股疼痛從針扎處蔓延開,胳膊漸漸有了力氣。
姜綰看向暗衛,“去端筆墨紙硯來。”
吩咐完,她就去羅漢榻邊坐下了。
雖然有許多事還想不明白,但靖安王她救了一半,得救到底。
等暗衛端來筆墨紙硯,姜綰把解毒藥方寫下,吹干墨跡道,“照方抓藥,連服三天。”
暗衛想問問是不是服三天毒就清了。
但是不敢問。
齊墨遠眉頭緊鎖。
他還在想姜綰說的話。
沖喜是父王提出來的,目的是讓清蘭出嫁。
但老夫人請欽天監進府,欽天監最開始是讓他沖喜,說可保父王無虞。
父王問欽天監嫁出去沖喜有沒有用。
當時欽天監有一瞬間的遲疑,而后才說可以。
很明顯就是看他父王臉色說話的。
可既然是看他父王臉色說話的,那為什么欽天監一開始就讓他沖喜?
一個念頭從腦海中閃過,齊墨遠眉頭擰成川字。
他邁步出去。
剛出門,遠處一小廝跑上前道,“世子爺,太醫說王爺的病情有所好轉,王妃讓您別太擔心。”
“我知道了。”
暗衛走到齊墨遠身邊,小聲道,“爺,這藥方……。”
“照她說的去辦,”齊墨遠道。
暗衛點頭要走,齊墨遠喊住他,“你順道去欽天監府上走一趟。”
金兒躲在柱子后面,見暗衛走了,齊墨遠去了書房,她才敢進屋。
屋內,姜綰坐在床上,金兒紅著眼眶道,“姑娘,姑爺沒欺負你吧?”
姜綰看著她,笑道,“放心吧,你家姑娘我沒那么好欺負。”
沒有就好。
剛剛嚇死她了。
姑爺真是太兇了。
姜綰困的厲害,想著齊墨遠應該不會回來了,她可以安心睡覺了。
金兒出去讓丫鬟拎熱水來,然后收拾喜床。
姜綰泡在浴桶里,要多舒服有多舒服。
書房內。
齊墨遠在看書,只是心情怎么也平靜不下來。
蠟燭燃燒了大半,手里的書一頁都沒看完。
暗衛跳窗進來,齊墨遠迫不及待道,“是誰教欽天監讓我沖喜的?”
暗衛欲言又止。
“到底是誰?!”齊墨遠催道。
“是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