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間王府在朝中權勢不低,但要說親還真不是件易事。
姜老王爺五個兒子,戰死沙場了三個,這還是近幾年邊關還算太平,沒什么戰事,不然還不知道另外兩個如何。
嫁進河間王府,那就得做好將來守寡一輩子的心理準備,這對未出閣的姑娘來說太艱難了。
再者別看現在河間王府權勢震天,一旦哪天姜老王爺在戰場上有什么萬一,河間王府就算倒一半了,京都權貴那么多,沒必要把女兒往河間王府送。
不然杜國公府和工部尚書府也不會一瞧見河間王府和靖安王府有交惡的苗頭就趕緊上門退親。
想到姜大少爺他們的親事,阮氏就頭疼的緊。
姜大少爺的年紀實在不小了,再過幾個月都滿十九了,旁人家孩子都快滿月了,阮氏哪能不急啊,做夢都想抱孫兒呢。
不過也不怪她著急,河間王府的男丁都是為戰場而生的,萬一哪天邊關起了戰火,她可摁不住兒子不許他上戰場。
姜綰靜靜的看著自家娘思緒越走越偏,她都反省自己是不是該有點受驚的樣子,不然她娘哪還有心思想給大哥娶妻的事啊。
不過說到給姜楓他們娶妻,姜綰就想到那天杜國公夫人登門,老夫人她們想幫杜國公府再和河間王府結親的打算。
因為她后腦勺被砸,二太太都不敢去河間王府,怕自己還沒開口就先遭了河間王府的怒氣,現在她娘送上門來……
想到這里,姜綰抬手扶額了。
阮氏來靖安王府看她,不可能不去給老夫人請個安,到時候不提這事才怪了。
這邊姜綰陪阮氏坐下喝茶,那邊盛惜月帶著丫鬟往王府大門走去。
路過花園的時候,齊萱兒的丫鬟眼尖看到了盛惜月,她提醒齊萱兒道,“姑娘,吏部侍郎府表姑娘又回去了。”
齊萱兒閑來無事修剪花枝打發時間,聽到丫鬟的話,她眉頭幾不可察的皺了下。
昨天大嫂去吏部侍郎府道謝,今天吏部侍郎府表姑娘就來了,往來也太頻繁了,這姑且可以說是因為大嫂遇刺受驚,前來探望,可吏部侍郎府姑娘也有幾位,卻唯獨只來了位表姑娘,吏部侍郎府就這么慷慨,把和靖安王府姑娘結交的好幾伙拱手讓給一個表姑娘?
還是吏部侍郎府既想和大嫂交好,又怕招惹護國公府大姑娘不快?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剛剛盛惜月出府,大嫂的丫鬟火急火燎的往前院跑,又把人給請了回去……
聽說昨兒吏部尚書府一口氣在金玉閣買了八千兩的頭飾,因為盛惜月幫過姜綰,大家猜她是不是被姜綰帶壞了。
齊萱兒把手中銅剪放下,輕步朝盛惜月走了過去。
盛惜月沒見過齊萱兒,不知道她是誰,送她出府的丫鬟介紹道,“這是我們靖安王府二姑娘。”
盛惜月福身,“見過齊二姑娘。”
齊萱兒看著她,笑道,“果然聞名不如見面,你來我們靖安王府,大嫂也不帶你四下轉轉,介紹給我們認識下。”
盛惜月臉頰微紅,有些局促。
靖安王世子妃在金玉閣一口氣買了兩萬兩的首飾,一下子就成了街頭巷尾的熱談,她因為幫著靖安王世子妃作畫,也被人傳的沸沸揚揚。
齊萱兒埋怨姜綰,盛惜月有心想幫著解釋兩句,可實在說不出口,畢竟姜綰真不像是個受驚的人……
盛惜月能做的就只有笑,刻意的笑傷臉,她覺得臉都僵硬了。
齊萱兒笑道,“今兒天氣不錯,花園里花開的也好,盛姑娘如果不急著回府的話,我倒是可以陪著在花園轉轉。”
齊萱兒主動相邀,盛惜月哪會不識趣的拒絕,只是有點奇怪她為什么這么熱情……
齊萱兒陪盛惜月在花園逛了小半圈,盛惜月是真的在賞花,靖安王府的花園是她見過最大最漂亮的。
正欣賞山茶花呢,齊萱兒道,“盛姑娘和大嫂關系很好?”
盛惜月看向齊萱兒,道,“世子妃平易近人,待我很好。”
齊萱兒,“……。”
大嫂平易近人?
聽著盛惜月對姜綰的評價,齊萱兒心疼自己的腿,剛剛那半圈是白陪了,能如此輕易的就給出這么高的平價,能從她嘴里套出什么真實消息來?
只怕大嫂給她一個甜棗,她都覺得大嫂給了她一片天。
齊萱兒抬手扶額,竟不知道怎么往下接話了。
要她承認人家說的對,她可做不到這么昧良心。
可反駁那是肯定不行的,沒有當著外人的面說大嫂不是的。
齊萱兒沒話說,盛惜月便道,“時辰不早了,我該回府了。”
齊萱兒也沒挽留她。
盛惜月就那么走了,走了十幾步后還回頭看了齊萱兒一眼,她還以為齊二姑娘會問別的,還怕回答不上來,白擔心一場。
這邊盛惜月出府,那邊姜綰陪阮氏去松齡堂給老夫人請安。
阮氏是不讓姜綰去的,畢竟女兒還受驚,需要休養,雖然從臉上沒看出休養的必要。
姜綰倒不是一定要去松齡堂不可,她想跟去純粹是按捺不住一顆閃爍的八卦之心。
姜綰執意要陪著,阮氏也只能由著她了。
出柏景軒的時候,阮氏還道,“怎么沒見到遠兒?”
遠兒……
姜綰嘴角抽了下。
王爺王妃這么稱呼齊墨遠,她沒覺得有什么。
可娘不是一直稱呼齊墨遠叫世子的嗎,怎么突然叫的這么親切了?
剛這樣想,姜綰就反應過來自己往齊墨遠身上扔過幾個功勞。
姜綰擦著腦門上的黑線道,“我也不知道相公去哪兒了,盛姑娘來之前,我往相公拇指上套了個鐵扳指,取不下來了,他應該是想辦法取鐵扳指去了……。”
以她對齊墨遠的了解,他是絕對不會讓那鐵扳指留在拇指上的。
阮氏嗔了姜綰一眼。
她說她女兒在街上遇刺受驚,世子怎么沒陪著,她道,“哪有送人鐵扳指的,這要取不下來,豈不叫人笑話?”
姜綰低著頭,一臉知錯了的小模樣。
阮氏看的直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