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八卦聽的還有滋有味,要不是齊墨遠不在,姜綰非得笑他一頓不可。
只是顧著聽八卦卻忘了進屋,正堂內,阮氏正夸齊墨遠呢。
從齊墨遠慷慨大度的送秘方給姜綰拿來治姜四太太的病,且不管效果如何,至少這份心意難得啊。
還有給姜綰解毒丸隨身攜帶,甚至還送了不少給河間王府。
對齊墨遠這個女婿,河間王府上下是說不出的滿意。
就連姜楓他們都對齊墨遠大為改觀,之前他寧死不娶的事也都不計較了,捫心自問,換做是他們,也不會隨便就順從娶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
阮氏對齊墨遠是贊不絕口,然而她說的兩件事王妃一件也不知道。
眼看著就要露餡了,姜綰裝了一耳朵后,趕緊進了屋,強行轉移話題道,“母妃親自熬的粥,我能嘗嘗嗎?”
阮氏嗔姜綰,“哪有你這么嘴饞的,那是給太皇太后熬的。”
王妃失笑,“母妃熬了不少,你和遠兒都有。”
熬粥那肯定是一鍋。
太皇太后要能吃一鍋粥,宮里的太醫估計更頭疼了。
只是她熬的粥太皇太后吃的是回憶,旁人吃未必覺得有多好。
王妃愁要不要帶姜綰進宮給太皇太后請安呢。
按理該去的,若不是太皇太后收回先皇的賜婚,姜綰和齊墨遠也沒法結緣。
可說去吧,姜綰昨天才在街上受驚,理應留在府里歇養。
想了想,王妃還是打消了這念頭,看著姜綰道,“你昨兒受驚,今兒就留在府里,下回隨母妃進宮給太皇太后請安。”
阮氏趁機叮囑姜綰道,“為了你退婚的事,老王爺可是得罪了太皇太后,進宮后要放機靈點,不可再惹太皇太后不高興。”
姜綰點點頭。
她一向不喜惹事,又怎么會挑太皇太后這樣幾乎是在食物鏈最最最頂端的人惹呢。
阮氏來找王妃,一來是道謝,畢竟齊墨遠給姜綰的是王妃的藥方,只是道謝的時候覺得哪里不大對勁,姜綰說老夫人不吃她做的糕點吃虧的是她們,要是哪天知道糕點好,不可以找王妃要秘方嗎?
難道靖安王妃和老夫人的關系已經差到這種地步了?
再就是阮氏欣喜姜綰的變化,覺得都是齊墨遠和王妃教導有方,河間王府這么多年就姜綰一個女兒,舍不得打舍不得罵,凡事都縱容她,把她寵壞了。
阮氏讓王妃多她教教姜綰,她不求能像清蘭郡主那樣,能有個兩三分她就心滿意足了。
王妃倒覺得姜綰不錯,雖然也很驕縱,可不乏聰慧,這已經很出乎她的期待了,連遠兒都說她不能等閑視之。
只要遠兒滿意,她沒什么挑剔的。
想到兒子,王妃奇怪他怎么沒陪著,岳母第一次登門,做女婿的怎么能不陪著?
阮氏沒待會兒就告辭了,姜綰送她出府。
這邊阮氏剛到王府大門,那邊齊墨遠騎馬回來了,騎在馬背上,風姿卓絕,俊美的叫人移不開眼。
人長的是很養眼,可抓著韁繩的手也很顯眼。
齊墨遠的手很修長,因為泡過藥的緣故,沒有半點老繭,但此刻,他的大拇指上裹著紗布。
白色的紗布,他又穿著一身墨色錦袍,在陽光下是要多顯眼就有多顯眼。
姜綰有點后悔和她娘說她往齊墨遠拇指上戴了一個鐵扳指的事了,看到齊墨遠裹著紗布就瞪她,她還沒地兒委屈。
姜綰暗瞪了齊墨遠一眼。
就算不喜歡鐵扳指,暫時取不下來了,也用不著裹成這樣招搖吧?
齊墨遠翻身下馬給阮氏請安,“岳母大人這就回府了?”
阮氏點頭,“這就回去了。”
“小婿送您,”齊墨遠道。
阮氏沒讓他送,說去街上轉轉。
她不讓送,齊墨遠就不堅持了。
姜綰扶阮氏坐上馬車,再目送馬車走遠。
等看不見了,她才看著齊墨遠,眸光落在他拇指上,“你不會打算鐵扳指一日取不下來就一日裹著紗布吧?”
齊墨遠把拇指抬起,姜綰眼尖看到了紗布上透著的一絲血跡。
她愣了一瞬,抓過齊墨遠的手把紗布取下就看到拇指上的劃傷。
姜綰眨眨眼,看他,“用不著這么狠吧?你想剁手取鐵扳指?”
齊墨遠一口氣卡喉嚨里,想掐姜綰的脖子。
她醫術高超,難道看不出他拇指上的傷是怎么來的嗎?!
他用盡辦法都沒法把鐵扳指取下來,只得去找打玉匠把鐵扳指磨斷。
誰想到這鐵扳指長的其貌不揚,一副廉價不知情的樣子,質量那是真好,玉匠磨了半天沒能磨掉分毫不算,還把工具還磨損了。
鐵扳指沒取下來,還賠了人家工具。
一點錢就算了,那玉匠見他好說話,心生愧疚,一定要幫他把鐵扳指弄下來,拿了把削鐵如泥的刀——
要不是他反應迅捷,今兒這拇指都不一定能保住。
鐵疙瘩還完好,削鐵如泥的匕首刀鋒都快磨沒了。
他現在就想知道他是不是除了剁手是沒法把鐵扳指摘下來了?!
姜綰十萬分的同情齊墨遠,好像遇上她,他就一直在倒霉,倒霉,倒霉……
姜綰看著齊墨遠的手,一點皮外傷,養兩天就好了,她奇怪的是,“這鐵扳指有這么堅硬嗎?”
“它是玄鐵打造的,”齊墨遠咬著牙道。
他倒是一直想擁有一把玄鐵打造的匕首。
整個靖安王府,也就王爺手里有一把,那還是王妃前些年立下戰功,皇上賞他的。
現在玄鐵是有了,卻不是齊墨遠喜歡的方式。
姜綰看著齊墨遠,“如果是玄鐵的話,那它可比玉石稀罕,戴上也符合你靖安王世子的身份。”
金兒站在一旁,心道:他們知道是玄鐵,可別人不知道啊,總不能見人就說這是玄鐵吧,說的越多人家越不信呢。
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打造了這么個玄鐵扳指,還藏的那么嚴實,但瞧著像是很重要的東西。
見齊墨遠看自己拇指不順眼,姜綰道,“你要真不愿意戴它,我也有辦法把它取下來,就是耗費的時間久些,有點傷拇指,不過能復原。”
“我私心里是不建議你這么做的,”最后姜綰補了一句。
“私心?”齊墨遠皺眉。
“藥膏調制起來比較麻煩,”姜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