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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陽宮分前中后三殿,前殿為百官朝拜之地,中殿為內閣議事之所,穿過中殿,再沿百折回廊行幾百步至后殿,就是皇帝休息的寢宮。
暉晟帝自登基以來,推行新政,減稅降費、農商并舉,勵精圖治整整三十年,整個焱國國富民強,欣欣向榮,四周來朝無不臣服。
可風光無限的暉晟帝如今奄奄一息地躺在龍床上,了無生氣。
床前遠遠跪著四員大臣,再近些則是剛剛宣進殿的三位皇女。
太女姜琂身著繡著金絲蛟龍的黑色緞袍,頭戴太女玉冠,她抬起頭看向暉晟帝,神情有些復雜。
“母皇,兒臣已命人請了蘇院判,她定能治好母皇!”
八皇女姜琰譏諷一聲:“蘇院判若能治好母皇,也就不會讓母皇一直躺在這兒了!”她轉頭又朝暉晟帝露出關切之情,“母皇,兒臣已派出人馬四處尋找神醫李烷,剛送來消息,現如今她正往京城趕來,有她這圣手在,定能讓母皇天壽綿延!”
姜琂瞪了她一眼,冷冷說道:“八皇妹早知母皇病重,卻不早早請李神醫來,只在這當口里說這番話又有何意?”
“那也比皇姐只等在母皇身邊什么都不做得好!”
“你這是什么意思?!”
“皇姐自己心里清楚,還用得著妹妹點破?”
三年前太君去世不足百日,太女就在宮中歌舞享樂,正好被皇帝抓了個現形,雖未被廢除太女之稱,可也名存實亡。
兩皇女爭得口干舌燥,只有一旁的十一皇女弱小得如同不存在,只一味地低著頭大氣不敢出。
暉晟帝見兩人一進來就吵個不休,氣得一口氣提不上來,整個身子抖似篩糠。
“母皇!”
太女焦急地撲了上去,一旁的八皇女也不甘落后,湊近關心地問:“母皇怎么樣了?”
守在后頭的四個高官具是齊齊喊出:“陛下!”
暉晟帝有氣無力地揮動了下手指,她知道自己大限將至,可她一直拖延著不肯閉眼,便是放不下這大好江山。
她好不容易將焱國打理得萬朝臣服,百姓安居樂業,已有盛世之態。現在,她必須選出一個最合適的人,讓這盛世延續下去!
她的手指在床邊突起的木塊處按下,只聽“啪”的一聲,床頭彈出一黑色錦盒,她朝侍候在旁的內侍福公公掃了一眼,后者連忙上前恭敬地將錦盒取出,而后又恭恭敬敬自錦盒里取出一明黃緞面。
一眾人皆屏氣凝神地盯著那緞面,雖不知里面內容,可也自知那定是決定這大焱盛世的詔書了!
福公公掃了一眼,眾人齊齊跪拜,只聽那宣唱如是:“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太女珩,人品貴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統。著繼朕登基,即皇帝位,即遵輿制,持服二十七日,釋服布告中外,咸使聞知。”
“母皇!”姜琰猛地抬頭,滿臉倔意,“兒臣不服!”
吳娣見狀,忙高聲疾呼:“請陛下三思啊——”
姜琰父君出自漣州吳氏,吳娣正是她的姑姑。宮中出了吳貴君后,吳娣就從一個五品中丞升到如今的一品太尉。此時皇帝傳位于太女,那他們吳氏一族為姜琰努力了那么久豈不都成空了?小說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