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屋)
漢陽宮外,許含跟著內侍一路從小道行去。素景原先想跟著,被許含制止,留在了宮外。
這名內侍顯然機靈,專挑無人之處走。如他這般常年侍候在宮中,能混到漢陽宮里,定是人精。只是許含好奇他怎么就會聽她母親的話,為她做事。
正胡思亂想著,兩人來到一處角門前,那內侍躬著身輕手輕腳地帶著許含側身而入。
此時漢陽宮前殿半個人影也無,許含來不及欣賞宮內精致的擺設,跟著內侍行色匆匆地往后殿而去。
剛從角落鉆入,就聽殿內一聲驚叫:“陛下!”
許含連忙躲在簾子后頭探出頭望去,只見八皇女一手拉扯著十一皇女在龍榻前,而原本躺在龍榻上的暉晟帝則跌落在床邊,神情驚恐。
“放開她!”
“母皇只要交出玉璽,十一皇妹自然無恙。”姜琰將抓在手中的姜琦一把甩出,推給一旁的侍衛。
暉晟帝被福公公扶起坐在龍榻上,只見她憔悴的臉上盡是恨鐵不成鋼。
“八皇妹,十一皇妹不過十歲,根本不是你對手,你又何苦難為她!”太女走前一步,扶住姜琦,轉頭責怪道,“誰不知道十一皇妹克父不詳,她又如何能成為你的擋路石?”
太女這話看似是在為姜琦說話,卻不著痕跡地挑起了姜琰的恨意。誰不知道當初謝沅在世時,她和吳侍君受了多少委屈。她不提還好,這一提更是火上澆油。
姜琰正要說話,一道帶著輕笑的男子聲音傳入殿里:“太女說的是,十一皇女不過是個十歲的小孩兒,又怎及太女的多詭心計?”
許含循聲望去,只見一個衣著華貴烏發高束頭戴金鳳冠的高挑男子緩步踏入,他五官雖說不上極精致,卻自有一番威儀,只是眼神帶著些陰鷙,看著令人很不舒服。
“父君回來了?!”姜琰眼前一亮。
吳貴君抬眼讓她稍安勿躁,自己不緊不慢地走到暉晟帝身旁,將虛弱的暉晟帝按倒在床。
他眼角微挑,笑著朝一直盯著自己的暉晟帝道:“本宮聽聞陛下病重,便日夜兼程自茺州趕回了京城。就是想著旁的人大多手粗腳躁,都沒個能放心的人侍候著,本宮又哪能靜心祈福呢?”
暉晟帝意味深長地瞧了他一眼,便閉上了眼,似不愿再看他。
“吳貴君還真是心憂天下啊!”陳言禮雙袖揚起,雙手攏至腹前,神情不是很友善,“身為男子,就該好好呆在后宮,為陛下解決后顧之憂,今日這般情形,不適合貴君在場。”
吳貴君聞言,垂下眼,欲將眼底的暗潮洶涌盡數藏起,卻突然轉念,抬起頭,緩緩起身朝陳言禮步步走去。
只見他華貴的衣袍搖曳墜地,筆直的身影帶著些驕傲,帶著些揚眉吐氣……
“陳大人,”他一字一句緩緩道,“不知你如今可還記得你那宋氏夫君。哦不,他似乎已不再是你夫君,他已經被你休棄回家自縊身亡了。嘖嘖嘖……真是可惜呀!本宮還覺得他該比你現在那位肖氏夫君更會為你解憂吶!哈哈哈——”
提起宋氏,陳言禮頓時滿臉漲紅,羞得恨不得挖個坑把自己埋了!他這破事只怕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了,而且還上了戲本子,每每唱來,都是客朋滿座。
躲在暗處的許含自然聽過這出戲,別看這陳言禮滿嘴之乎者也,一派正人君子模樣,其實他就好比那陳世美,簡直是渣男本渣!小說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