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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春剛過,野地上的草便冒出了點點嫩黃,給寂冷的天添了些暖意。
自京城南下的官道上,三輛馬車緊趕慢趕地行著,打頭那輛車的輪胎上加了厚厚的橡膠,縱然有些顛簸的路也如履平地。
這輛馬車外觀灰頭土臉,里面卻別有洞天。許含帶著素景素琴三人坐在車上也很是寬裕,車壁上還打了許多小小的隱形柜子,里面裝著一些吃食和急用的物什,應有盡有。
“小姐,陛下剛登基,正是論功行賞的時候,夫人何必急著請調離京呢?若不是那晚你和夫人在,還不知道陛下……”素琴向來嘴快,這會兒左右沒有旁人,便肆無忌憚地開說了。
素景性子謹慎,見他如此口無遮攔,不禁打斷了他:“這些都是朝堂上的事,夫人和小姐自有打算,我們倆只要把小姐侍候好了就行。”
自打從宮里出來,果不其然,許含再次病倒了。因為救駕有功,剛登基的小皇帝就派了蘇院判來看,雖然不是很嚴重,可許含體弱,內里又虛,所以必須靜養。
這不,一養就養到了開春。
那天許柳舟從宮里回來,極其震怒,就是到了許含這里也沒緩過來。
許含一問之下才知道三皇子借新帝年幼要垂簾聽政,百官死柬,他依然不放在眼里。
對于大焱國女子在外建功立業三夫四侍而男子則相妻教女的背景,許含一直無法接受。
半年前,當她清醒過來,看到這樣一個陌生世界,想死的心都有了。后來,她繼承原身體的記憶后,瘋狂地翻遍許府書籍,并極其誠懇地請了有經驗的大夫為自己講解男子如何懷孕如何分娩之后,她終于覺得自己所經歷的都不是夢。
只不過,對于這一切,她還有些消化不良。
因著三觀不同,三皇子垂簾聽政什么的,許含毫無感覺,便勸了許柳舟請令外調,也好眼不見心不煩。
許將軍自然不同意,無奈堅持了半個月,實在氣不過,索性聽從了許含的建議,外調至綿州出任州刺。
小皇帝,嚴格來說應該是攝政王三皇子體恤許柳舟一把年紀,又扶政有功、匡國有義,便封她為二等忠義侯,享一品官爵。
就這樣,許含開始了逍遙的侯世女生活,盡管和之前的日子沒什么不同。
“小姐,行了半天路,我們在前面休息一下吧!”素景不顧素琴埋怨,朝閉眼休息的許含道。
天還沒亮,許柳舟就把她打包送上了馬車,而她還得留在京城交接完手中的事務才能離開。為了不那么趕,其實不過是嫌棄許含這個拖油瓶,許柳舟派了一隊人馬護送許含先行一步。
所以出來時,許含的眼都還睜開,一直到現在才模模糊糊地睡了個囫圇覺。
“也好,前面休整一下。”
已是大中午,許含跨出馬車,抬頭瞇著眼,感受著這春日暖陽的絲絲溫暖,只覺全身舒適無比。
“小姐,你快看!”
正當她尋思著吃點什么應景的東西附和下這美景時,早早溜下車的素琴嘰嘰喳喳地叫了起來,“這么漂亮的臘梅,待我折了枝放車里去,也好給小姐解解悶!”
許含順著聲音看去,只見一茱黃梅迎著暖陽開得絢爛多姿。
她不禁心情大好,裹緊身上的裘皮大衣,緩步走了過去。
“你可別折了這花,就這般欣賞著才是頂頂有趣。”許含記起一句話,揚起嘴角眉飛色舞道,“路邊的野花不要采。這都開春了,這株臘梅還怒放不已,定是覺得隆冬太凄寒,還是留待春日開,也好與其他花一較高下。你若折了,指不定它就怪你無情,屈了它的美。”
素琴翻了個白眼,顯然不信她的嘴,但還是聽了她的話乖乖的沒有攀折。
這時,不遠處的樹底下傳來一道清亮的男聲:“許世女這話聽著真有意思。”小說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