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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柳舟突然尋來,院子里的人完全沒有準備。一大早還在想著綿州那邊沒送信來,誰料她此刻就站在自己面前。
許是一路騎馬過來,許柳舟滿身塵土,極為狼狽,但那身上的氣勢依舊逼人。
只見她沉著臉,邁著正步自門外走進,屋里氣壓頓時下降。書房倒是寬敞得很,可她一進來,卻顯得狹窄許多。
她神情嚴肅,如鷹一般敏銳的眼神直直地落在陳太熙的身上。
“你就是斯洛國過來的西洋人?”
陳太熙對許柳舟的突然到訪倒是沒什么感覺,只是對她壓過來的洶洶氣勢有些接受不良。
陳太熙抓抓頭上的卷發,說:“我叫陳太熙。”
許柳舟繞著他兜了圈,許含一頭黑線,忙攔下她,說:“娘,你來潞州怎么也不和我打聲招呼?你看我,也沒好好迎接下你。”
她瞥了眼得知消息緊隨其后的素琴素景,抬手朝兩人招了招手,“你們快去準備熱水,一會兒夫人要沐浴更衣。”
許柳舟倒是沒攔她,眼睛看著陳太熙,對許含道:“你們剛才在商量什么?”
陳太熙將手里的設計圖遞給她,將兩人這幾天琢磨的事一一告知。
因著這類稀奇物件都是宮里收藏著,何況還是斯洛國傳教士帶來的東西,如今竟被人送到了許含這里,倒是讓許柳舟訝異了。
“那個謝子玉是什么人?”
許含眉頭一跳,謝玙三皇子的身份到底說還是不說呢?
“他……”許含頓了頓,眼睛悄悄看向一臉茫然的陳太熙,心底突然羨慕起這個純粹的人。
見自己女兒吱吱唔唔的,許柳舟冷哼一聲:“是宮里那位吧!”
許含傻笑一聲,無奈攤攤手:“娘既然都知道,還問我做什么?”
許柳舟放下一直捏著的馬鞭,瞥了眼這個裝糊涂的女兒,沒有再提謝玙之事。
那邊的素景素琴很快就讓人備好了熱水,待許柳舟一走,許含立馬讓陳太熙回他住處。也不怪她如此敏感,許柳舟向來都不怎么管自己,尤其是半年前她受傷之后,更是放之任之。
可這回一連十天沒送信來,而是親自上門,其中定有古怪。
午飯原本是在書房用,許柳舟一來,她只得吩咐在飯廳用餐。
“那個洋人呢?”許柳舟抬眼掃了眼,沒見陳太熙身影,不禁問道。
“他當然是回去吃飯了!”
許柳舟挑眉,“哦”了一聲后便沒了后文。
這飯在尷尬的沉默中用完,越是如此,許含越是直覺地知道許柳舟來意不善。
果然,午飯后,兩母子坐在書房,旁邊擺著那架鋼琴。
“聽說……你這半個月里日日和那洋人廝混。”許柳舟呷了口茶,才慢慢開了口。
許含聞言,一拍桌子大聲質問道:“什么叫廝混?哪個通的風報的信!用詞也太不準確了!”
許柳舟掀眼瞥了她一眼,面無表情。
“你對那個洋人是認真的?”
許含呼吸一滯,頓時懷疑自己聽錯了,好半天她才找回自己聲音。這下她明白了,難怪許柳舟一進書房就拿奇怪的眼神直盯著陳太熙看,感情她那是在考究未來女婿呢!
“娘,什么叫認真?”許含嘆了口氣,“我不知道到底是誰跟你打的報告,但是我和陳太熙真的只是普通朋友。他喜歡鋼琴,我也喜歡鋼琴,如此而已。”
許柳舟放下茶杯,雙手抱胸,翹起二郎腿瞧著自己這個都快十七歲還沒個通房的大齡剩女,放緩了語氣。
“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有意要娶那個洋人?你若是想娶,為娘這就去給你請旨賜婚。”小說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