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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那淺綠色的小球朝著小伍猛沖而去,小伍還未反應過來,旁邊的秦琉璃則來了道漂亮的旋轉,只聽到“砰”的一聲,那淺綠小球便被一棒拍回,躍過球網往謝玙那邊飛去。
許含也有些傻眼,這兩人真的是頭一次打網球?秦琉璃還是第一次認識網球呢!
畢竟是初學,這一球秦琉璃和謝玙來回了三次才落地,秦琉璃的一個閃神才結束許含以為的持久戰。
有了這場精彩的球賽,圍觀的人更是蠢蠢欲動,待許含幾人離開球場后,不少人借著這熱度紛紛上場比賽,好在今日搬完店后就沒有其他事情了,剩下的時間就當是放假。
就在許含幾人忙著新店搬遷之事時,一紙秘密奏書繞過謝玙的耳目,遞到了御案之上。
姜琦已滿十一周歲,剛登基時,全身瘦得如皮包骨,經過一年調養,她的個頭不僅竄了上去,腰身也圓潤了許多。之前她坐在御案前,還需要在御座上墊上兩個厚墊子,此時的她再坐在這里,什么都不用,剛剛合適。
她手里捏著那奏折,有些厭惡。
自打皇兄聽政之后,朝堂中明里暗里對他提出的異議數不勝數。如今竟然連他謀反之事都敢拿出來誣陷,他們簡直越來越膽大包天了!
如此賊心不死,她將手中奏折隨手一扔,再不看一眼。
翌日一早,她如常上朝。
以前她一直不明白為什么皇兄那么執著地想要她登基為帝,當她坐上這把帝王寶座后,她才終于明白,什么叫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這種掌握生殺予奪,睥睨天下的感覺實在叫人心動!
只是坐上這把椅子卻又如此艱難。
皇兄從來不讓自己看到他軟弱的一面,從自己懂事起,讀書識字,四書五經,史籍典藏,以及帝王心術,不論自己喜歡還是討厭,他總是有辦法讓自己看進去背出來,不明白的地方一遍遍講解,讀明白了要倒背如流,沒有一絲松懈。
宮里面發生在暗處的污穢事他也從不避著自己,而是大大方方地帶著自己去看戲,讓自己明白,世上有人比自己過得更悲慘,但也有人比自己過得張揚瀟灑。
他要她懂得,唯有自己強大,才能有足夠的力量去保護想守護的人。
就像如今,皇兄攝政,下面怨聲一片,那又如何?皇兄有通天本領,底下的那些人還能翻出什么浪來?
“陛下,三殿下南下已有半年,不知陛下打算何時召三殿下回來?”議論完朝事之后,一個已有些許白發的諫官往前踏出一步,躬身問道。
姜琦暗自道了句:都問那么久了,還不死心!
“蘇愛卿別急,此時正是滿地金黃時季,皇兄定然是被陌上雛菊吸引,且隨他慢慢欣賞游玩,玩夠了再讓他慢慢回京罷!”
蘇定清皺眉一皺,竟還給自己用上典故了!她面上不動聲色又勸道:“殿下肩負南下巡視之要務,如今都去了大半年,殿下再不回來,那這朝事……”
她的話還未說完,旁邊就站出一個身姿硬朗的高壯官員:“殿下畢竟是皇子,朝中大小事務自然該讓陛下處理,蘇大人這話問得未免有些多余了!”
蘇定清回頭怒瞪李遠章,這個女人平日不是都不怎么說話的嗎?今兒怎么一開口就羅羅索索沒個完?
可是李遠章的話卻引得不少人的共鳴:“陛下,殿下既然在江南有要務,而陛下也已過了十一歲生辰,是時候親政了!”
“劉大人所言不錯,陛下,您該親政了!”
“陛下,請親政!”
這人說完后,朝堂中當即跪下不少官員,而剩下的幾個依舊挺立不動的人臉上表情全無,俱是漠不關心的模樣,即沒看人也未說話。
誰知道這些跪著的人里是真心還是無意?如今姜琦不過十一,她親政還不是想著她年幼好掌握?哪像那位南下的殿下心思如海,難以捉摸。
姜琦不甚在意地抬了抬手:“眾卿請起,朕深知治國無小事,因此常常自省吾身,今日可有什么錯漏之處,縱然每日有些許進益,卻還不足以擔當大任。”
她還帶著些青澀的話語說得還不算順溜,因此她只得放緩了聲音,盡量將自己的語氣說得沉穩莊重。
“皇兄向來不喜解釋,故他南下之事并無多少人知曉。但朕不能看著他既把事情做了還被眾卿誤解。眾卿希望朕能早日接手政務,皇兄亦然。可國事無大小,朕深知非至圣達奧,不能御世;非勞心苦思,不能原事;不悉心見情,不能成名。皇兄既給朕時間,朕怎可令他失望,令天下百姓失望?”
不少大臣聽聞此句后,都被雕龍髹金大椅上的那道小小身影所震撼,紛紛伏地高喊:“陛下英明!”
散朝之后,陸桓和蘇定清都留了下來。除此之外,還有鐘常艷。
鐘常艷如今雖只任了個翰林院的虛職,但一直跟隨在姜琦身邊處理一些雜務,倒也頗得重用。
“陛下,聽說有人狀告殿下謀反,不知老臣可否倚老賣老看一看這道折子?”說話的是剛剛在朝堂里想讓謝玙回來的蘇定清。
她出身世家,被謝玙看中,提拔為二品侍郎,總管內務。只是她似乎并不感激謝玙,對他所頒布的一些政令向來都是跑最前頭唱反調的。
也不知是不是太久沒和他作對,今早竟一反常態地奏請姜琦請他快些回朝,也不知她心里在打著什么主意。
“蘇卿的消息倒是靈通。”姜琦淡淡地看她一眼,身形未動,稚聲解釋道,“那等胡言之語作不得信,被朕一把火給燒了。”
蘇定清只得拱手說:“陛下,若是有證據,陛下還是謹慎為上。古史有鑒,帝王身旁無清者。”
姜琦心下暗哂,面上卻不動聲色:“蘇卿之言,朕記下了。”
蘇定清被她這一句軟如綿的話輕飄飄的給擊退,她只得回頭與陸桓對視一眼,后者毫無反應,她不禁暗暗罵了一聲:陸賊,你個老狐貍!
陸桓見姜琦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這才開了口:“陛下,臣昨日得了個消息。”
“什么消息?”
“忠義侯每日雞鳴時分帶兵操練,勤學苦練終帶出一支精銳之師,綿州周圍的所有匪寇都成了她的試兵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