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啥?結扎?”
老太太一下子就蹦起來了。
老太太雖然沒文化,可是這村里因為抓計劃生育事情可多著呢,不少人為了生兒子東躲西藏的。
結扎這事兒她最清楚了,女的結扎了沒孩子,男的結扎了也一樣,就不可能再有孩子了,而且是一輩子沒孩子。
老太太能不大驚失色嗎?
“對,結扎了!”
簡定國一點兒都不心虛,自己為了媳婦兒當初也是做的夠絕的。
畢竟媳婦為了生小閨女那一年,差一點難產大出血沒了,自己心里清楚得很,當時就是怕媳婦兒,真的因為生孩子出點兒什么事兒,才狠了狠心自己做結扎的。
“你個混蛋玩意兒,你個混小子你怎么能去接扎呢?說!是不是你那個媳婦兒攛掇的你啊?你直接殺了我算了!這輩子就沒孩子了,你說說你啊,你這讓你媽還活不活了啊!”№Ⅰ№Ⅰ
老太太哭著喊著一頭就奔著簡定國撲過去了。
看這架勢是要和兒子撕扯一會兒,畢竟在她心里兒子就不應該干這事兒。
老爺子急忙一把拽住了媳婦兒,怒吼一聲。
“你有完沒完?孩子的傷口前兩天就是被你給弄裂的,你這又撲過去,你是要不要兒子活著啦?”
老太太吼出的一嗓子立刻生生地噎在了喉嚨里,她自己也想起來了,前兩天兒子被自己弄得受傷了,這要是再把兒子弄出個好歹,這傷什么時候才能好到頭啊?
心里是又氣又恨。
那眼神兒里像是攛掇的刀子,扭身就去開門準備出去。
簡定國都不用猜就知道他媽是咋想的,這一扭頭就要把火發到李再芬身上,這指定去了,要指著李再芬的鼻子罵人呢。№Ⅰ№Ⅰ
“媽,您就消停點兒吧!你兒子現在已經再也不可能有兒子了,您要是搞得我連這個媳婦兒也哄不回來,我可跟您說這輩子我就打光棍兒了,您要是巴望著我一輩子就這樣自己過日子,那您就盡管出去找她去。
找她鬧,找她罵,找她打,看看最后吃虧的是誰。”
簡定國當然清楚自己媽,別看家里幾個兒子,但是心里最心疼的還是自己。
自己可是自己媽從小一手帶大的,說白了,要不是為了自己好,他媽也不能這么折騰。
老太太這一口氣生生的憋在肚子里上,上不來下下不去,只見兩眼一翻,撲通一下就倒地上了。
老爺子和簡定國也都嚇壞了,誰能想到老太太一口氣上不來,一下子把自己給憋暈過去了。№Ⅰ№Ⅰ
“媽!”
“老婆子!”
李再芬和安心在屋里坐不住了,一聽見動靜就知道這面兒鬧騰的還挺大,兩個人只能出來。
這事兒也不能假裝看不見呢。
一出來看到老太太倒在地上,兩個人也嚇壞了,急忙把老太太抬到了安心那個屋的床上。
掐了掐人中,老太太慢悠悠的才醒了過來,長長地舒出了一口氣。
可是別看老太太醒了,眼睛一直沒睜開,躺在那里,老太太側過身,眼淚在那里橫流。
這是被簡定國給氣狠了,老太太根本就是玩兒起了賭氣。
“奶奶,別生氣了,您好好歇會兒,我去說說我爸去,他怎么能這么氣你呢?”№Ⅰ№Ⅰ
安心給自己媽,使了個眼色,李再芬出去了
反正老太太也不待見她,見了她又能怎么樣,也不知道簡定國在那個屋和他媽說啥了,能把老太太氣成這個樣子。
李再芬有一種特別不好的感覺,反正估摸著簡定國沒說什么好話,要不然不能把老太太氣成這樣。
老爺子知道自己媳婦兒沒事兒,這是被簡定國剛才說的話給氣著了,所以一下子沒緩過來,這不躺在那里生氣去了,也沒想想,這可不是簡定國家,他們躺在這里算什么呀?
老太太沒到中午就開始發燒了,而且這一燒,燒的相當厲害,人都燒迷糊了,躺在那里嘴里喃喃自語。
“我的兒啊?我的孫子啊!”
“我可憐的定國,以后可怎么辦啊!”
“殺千刀的李再芬,攛掇著我兒子不干好事。”
“我的老天爺啊!”
罵起人來簡直是咬牙切齒。
安心公司里是還有事情要忙,沒有辦法必須趕到公司去,李再芬只好自己去照顧老太太了。
光是聽見老太太都燒成這樣了,還在那里罵自己。
李再芬自己也覺得好笑,這個老太太一輩子就是這樣,自己當他兒媳婦的時候就沒個好臉色,不是指桑罵槐,就是直接的直接指著臉就罵。
多少年啦,她們婆媳兩個脾氣都沒變,還是這個樣子。
李再芬給老太太拿了退燒藥回來,迷迷糊糊地喂老太太吃了一粒藥,然后又給老太太蓋好被子,喝了一點兒姜糖水。№Ⅰ№Ⅰ
讓老太太發發汗,知道老太太是讓簡定國給氣著了人,一上火就容易一下子發疾病,沒看把老太太氣成這樣了。
急怒攻心啊。
可是到了下午,臨天黑的時候,老太太燒的更厲害了。
李再芬看了一眼,這溫度計上已經燒到快40度了,再這樣下去老太太真得出事兒了,只能急忙送醫院。
安心也不在家,這也沒車用。
家里簡定國的傷口還沒好,絕對不能讓簡定國送。
老爺子腿腳又不是很好。
沒辦法,這個時候李再芬只能背起了老太太往醫院里跑,出門能打上黃面的,那就打一輛車。
要是打不上,那也只能直接背到醫院去,離著醫院也就幾條街。
可是李再芬硬是出了一身汗,要知道老太太這兩年日子過得舒服,這身寬體胖,好歹也是130多斤的人。
李再芬現在又和以前不一樣了,身子骨早就瘦了很多,背著老太太還真的累的夠嗆。
簡直是一身的大汗。
送到醫院一打針,輸液,醫生也說了,多虧送來的及時。
要再晚上幾點鐘頭,老太太指不定就燒出個什么事情了,老太太到了醫院一測溫度已經40度了。
李再芬在醫院里硬硬的熬了一個晚上,直到清晨的時候,老太太的燒才徹底退了,而且人才醒過來。
不過醒過來也是蔫蔫的,嘴唇干的都開始裂皮了。
李再芬只能喂老太太喝了些水,測量的溫度終于下去了,才把老太太帶回了家。
老太太都病成這樣了,李再芬也不好,就這樣把老太太送回簡定國那邊兒去。
只能把老太太又帶回了自己家里,老太太什么話沒說。
似乎一路上都是沉默的,就那樣默默地任李再芬把她帶回了屋里,放在了安心的房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