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堂內,顧寒軒與一名將領正埋頭比劃著桌上的地勢圖。
慶王與慕云棲邁步走進,顧寒軒抬頭看了一眼,目光掃過慕云棲時細不可見地顫了顫,然后繼續埋頭與那名將領說道。
慶王一臉迷惑,看了眼顧寒軒,再轉頭看向慕云棲。
自己被無視也就罷了,可方才皇兄竟對慕云棲也視若無睹,這就完全超乎了自己的想象。
他雙眼微瞇看向慕云棲,以眼神示意似乎在問,你怎么得罪了我皇兄。
慕云棲狠狠睨他一眼,一臉無辜。
她走到顧寒軒一旁,看向桌上的圖紙。
顧寒軒低頭說道,手指比劃著圖紙上邊境之地,“眼下我軍后方還有一個隱患就是慕云澈,邊境方向一定要守住,謹防他偷襲。”
那名將領點頭,見身上來了人,他抬頭沖著慕云棲拱手道:“皇后娘娘。”
慕云棲窘迫地笑了笑。
顧寒軒抬頭,看了一眼屋外,道:“你先去吧,等會州大軍一到便去與毅王匯合。”
將領點頭,邁著大步離去。
慶王見他一出屋,走到靠倚上坐下,道:“皇兄,一切可已商議妥當?”
顧寒軒并不回他話,側身看向慕云棲,道:“怎得面色不佳?”
慕云棲不自然笑了笑,道:“許是昨夜未曾睡好。”
“可是因山崖那名女子?”他深不可測的目光盯著她,似乎想要將她看穿。
慕云棲被他看得有些不知所措,低頭掩去神色。
“可要進攻錦**營了?”
顧寒軒走到慶王一旁的靠椅上坐下,端過茶盞喝下一口后,才道:“這兩日大軍一到,便會將錦軍驅趕出境。”
“南宮赫當真已昏迷不醒?”其實她一直懷疑,南宮赫既有身手,怎么隨意中箭,縱使真中了箭,皓月宮奇藥頗多,又怎么救不醒他。
顧寒軒看著她低下的面容,冷聲道:“你希望此消息是假的?”
聽見他冰冷的語氣,慕云棲抬頭看去,他的面容冷如冬雪。
心知他誤解了自己話中之意,她解釋道:“我只是怕其中有詐,畢竟南宮赫手里有皓月宮,天下所有救命之藥通通在皓月宮內,若真是箭傷,不可能到昏迷不醒的地步。”
顧寒軒知她所言不假,想起自己的冷臉,不由緩和了面色,溫聲道:“他所中之箭,乃毅王親手射出。”
慕云棲輕輕點頭,走向他下方落座。
屋外飛快走進一人,手里拿著一份書信。
“稟皇上,這是毅王送來的信。”蘇北躬身,將信供在他面前。
顧寒軒接過信迅速拆開,他站起身來,低頭看著書信內容。
慕云棲與慶王的目光都凝視在他身上,等著他看完。
“哈哈哈......”顧寒軒仰天一陣爽朗的笑聲。
“怎么了?皇兄。”慶王立馬起身湊到他一旁,瞅著信上內容。
顧寒軒將信遞給他,對著慕云棲笑道:“昨夜毅王與錦軍相戰,今早已經錦軍擊退到了邊境外。”
慕云棲聽后起身,拿過慶王手里的信。
她快速閱完信上所寫,道:“會州的士兵一到,可還要戰?”
原本北國與錦國開戰,是為了防守。而眼下,錦軍若大敗而歸,北國便可停歇戰爭,但也不得不防錦國日后必會卷土重來。
顧寒軒低頭思量一番,道:“北國經不起長久戰役,待錦軍離去,需得休養生息。況且內亂未除,終歸是隱患。”
慕云棲嘴角上揚,對著他揚起一抹苦澀微笑。
想必會州大軍一到,就會趕往峽谷將錦軍徹底驅趕出北國地境。而他口中的內亂,便是指慕云澈。
看來慕云澈與朝廷的一戰,迫在眉睫。
一直站在房中的蘇北突然開口,道:“啟稟皇上,卑職收到線報,據說錦國境內有人大量收購糧草,如今錦軍急需糧草供援,就將那收糧人抓了去,可那些糧草卻不知所蹤。”
“你說什么?”慕云棲霍然轉身看向蘇北,她的聲音中是毫不遮掩的著急。
慶王不解問道:“皇嫂可認識那收糧人?”
顧寒軒也頗為好奇,他走進慕云棲問道:“怎么了?”
慕云棲直直盯著蘇北,問道:“你的線報千真萬確?”
蘇北點頭道:“聽聞那收糧人正被押往錦**營,而糧草的下落卻毫無消息。”
慕云棲冷哼一聲,她看向屋外的日光,心中有些束手無策的感覺。
若蘭姑與白容到了南宮赫手里,自己該如何施救?況且南宮赫認識蘭姑,必會拿蘭姑來要挾自己。
如今的南宮赫還在昏迷中,看來要在他醒來前,救出蘭姑與白容。
慕云棲收起面上的神色,恢復平靜,道:“如今的錦軍,根本無法再開戰,將其驅出北國,指日可待的事。”
顧寒軒掩去眼底探究的神色,道:“你方才為何事急切?”
慕云棲掩飾著輕笑,“不過是感覺有人在背后推波助瀾,一時懷疑罷了。”
她不能將蘭姑與白容去錦國的事說出來,她必須得自己設法去救人。
顧寒軒笑了笑,對著蘇北道:“速去查清此事。”
“卑職領命。”蘇北拱手退出,走出了屋。
慶王一直低頭思索,他坐在靠椅上,回想著慕云棲從獻計開始的所有,他抬頭看了一眼她,壓下了心間的疑惑。
顧寒軒負手而立,看著慕云棲道:“錦國之事結束后,便隨朕回宮可好?”
慕云棲抬頭看向他,面容上溢出猶豫。
眼下蘭姑與白容還未救出,她怎能離去。可顧寒軒再提起回宮之事,她沒有理由不同意,畢竟先前她就答應過他。
原本答應去了虞州便回宮,眼下他都親自來了,她再也找不出拒絕的話。
“好,一切依皇上所言。”
看來,不止要在南宮赫醒來救出人,還要在北軍勝利前去救人。
顧寒軒不禁一笑,眼眸含著星光般看著她。
慶王此刻感覺自己在屋內有些多余,他起身道:“皇兄,我去一趟傷兵營。”
“去吧。”顧寒軒含笑看向他,似乎在贊揚他的識趣。
“皇嫂,我走了。”他對著慕云棲揚了揚手,飛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