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家大院是一個商人的宅子,占地十五畝,位于縣城的西北部,汾水穿城而過,正好流經宅子的后面,所以喬家大院在后面小河上有一座碼頭。
內衛士兵迅速部署,一千士兵負責外圍,另外一千士兵準備跟隨王越沖進宅子。
在路上,王越已經問清楚,縣城內沒有武館,這座大院是喬家的祖宅,大多數時候喬家在太原經商,王越基本上可以判斷,這座院子里的人要么和朱泚有關,那么就和唐州會有關。
十幾名士兵翻進院墻,忽然傳來獒犬的咆哮聲,緊接著嗚咽兩聲便安靜了,但正是這兩聲犬吠打破了平靜,有人大喊:“官兵來了!官兵來了!”
士兵們打開了院門,三百名刀盾手率先沖了進去了,七百名長矛士兵也跟著殺了進去。
這座大院圍墻很高,里面院子極大,至少占地五畝,確實比較適合訓練,這時,一百多名身穿武士服的青壯男子手執長矛沖了出來,他們神情猙獰,就像一群野狼,悍不畏死地向內衛士兵殺來。
喬家大院的一百多名武士確實是從嵐州武士營轉移過來的,漢中青少營被端了后,唐州會便知道嵐州的武士營不安全了,他們立刻將武士營分批轉移,離開嵐州。
去太原不安全,他們便決定在太原周邊的小縣落腳,這樣就不容易被發現了,陽曲縣的喬家大院就是他們的一個落腳點,一共有一百二十人白天休息,晚上訓練和禮拜,不出門一步。
只是他們沒想到內衛發動民眾尤其是在地痞、無賴和乞丐中許下重賞發現線索者獎賞一千貫錢,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所有人都發動起來了他們雖然逃得過官府的監控卻逃不過地頭蛇們的毒眼,才來陽曲縣三天,就被乞丐發現了。
這一百二十名武士訓練有素十分兇悍勇猛但他們缺乏實戰經驗尤其缺乏配合幾乎都是單打獨斗。
但他們遭遇了訓練有素配合默契的內衛精銳尤其人數九倍于他們,一個個武士慘叫著倒下,不到一盞茶時間,一百二十人全部被刺殺。
內衛士兵繼續向房宅內搜索,很快抓出來二十幾名年輕女子以及十幾名其他男子內衛士兵開始徹底搜查文書這時兩名內衛士兵將一名中年男子揪到王越面前。
“統領此人好像是他們頭目!”
王越注視他問道:“第一,我想知道你們的訓練營在嵐州哪里?第二,我要知道你們其他人在哪里?你交代了我饒你一死!”
中年男子平靜道:“被你們抓住了,我就算在你們手中不死,也會被自己人干掉,我可以告訴你訓練營在哪里?但我確實不知道其他人在哪里?將軍如果了解,應該知道我們都是單線聯系,情報不會交叉,我就負責陽曲縣這一塊。”
王越點點頭,“那你說吧!訓練營在哪里?”
中年男子回頭看一眼二十幾名女子,“我活不活無所謂,但請將軍放過她們!”
“你說吧!她們我會派人送去長安,政事堂會安置她們。”
中年男子沉默片刻道:“靜樂縣的混元宮就是!”
這個中年男子心如明鏡,晉軍只要審問他們其中任何一人,都會知道武士營在哪里?還不如他主動交代,用這個情報換取二十幾女子的性命。
這時,一名將領快步過來道:“啟稟統領,已經清理完畢,他們只有一些景教經文,其他文書資料都沒有了,還找到了一萬多兩銀子。”
王越向中年男子望去,中年男子淡淡道:“不會有什么文書機密,這是規矩,你們不要指望了。”
王越隨即兵分兩路,他命副將鄧惟率兩百騎兵將抓捕的人犯押回太原府,他自己則率一千八百騎兵趕往嵐州靜樂縣。
至于獎賞,王越交給了縣令一千兩銀子,讓他轉交給老絆兒作為獎勵,但老絆兒最終只拿到三百銀子,其他七百兩銀子都被縣令充作縣衙日常開支了。
雖然只得了三成獎勵,老絆兒還是歡喜異常,他在縣城內買了一座小宅子,又買了百余畝上田,很快又娶了一房娘子,開始了新的人生。
至于三個最先發現目標的小乞丐,老絆兒比縣令更狠,每人給一百文錢便打發了。
同州馮翊縣以北的大莊園內,康姓老者跪在地上請罪,所有的問題都是他轄下的茶鋪引發的,他無法推卸責任。
“你告訴我,你做事滴水不漏,但現在卻是處處漏洞,漢中被端了,武館也沒有了,五家店鋪被查,我告訴我,內衛是怎么知道這五家店鋪?”
唐州會主的聲音很平淡,但透露出一種不容欺騙的嚴厲。
康大管事不敢說謊,只得低下頭道:“卑職考慮過,問題應該是出在武館賬房的身上,他先后在這五家店鋪做過事。”
“那還有什么風險?”唐州會主的聲音更加陰冷了。
“還有三個風險。”
康大管事的聲音更加低微了,額頭上的汗滴滴答答向下流。
“一個是我派出去通知店鋪掌柜撤離的聯絡人,我不知道他和掌柜們是否能平安撤離?”
“然后呢?”
“然后是嵐州武士營,漢中訓練營被端,他們就會知道武士營在嵐州,據說太原內衛已經出動了,卑職很擔心嵐州那邊......”
“繼續說,第三個風險是什么?”唐州會主眼中閃過一道殺機。
“第三個風險是太原張大旗的家產,對方發現了天祝酒樓,我不知道祝晏會不會被抓住,如果祝晏被抓住,他們會猜到張大旗之死和我們有關。”
唐州會主心中殺機迸發,他望了康大管事半晌道:“嵐州武士營已經撤離,資料也已銷毀,被查到了問題也不大,倒是你那二十家商鋪,被查到了我們損失慘重,還有太原張大旗的家產,那已經是我們的掌中之物,只要從那個婦人拿到取錢的憑據,就可以把財富轉走,現在因為你的失誤導致我們損失慘重,你確實需要承擔責任?”
康管事頓時面如死灰,顫抖著聲音道:“卑職.....愿意領罪!”
唐州會主手一揮,康大管事腳下頓時出現一個空洞,康大管事發出一聲慘叫,便了無聲息了,蓋板又翻了回去,就像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
這時,又走進另一名中年男子,跪下行禮道:“參見會主!”
唐州會主淡淡道:“康鴻信已經領罪了,從現在開始,你出任長安大管事,記住,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我關心善后怎么處理,我更關心怎么全身而退。”
“卑職明白!”
唐州會主從袖子中取出一塊玉牌遞給他,“這是給你的資源,你自己分配吧!”
“寫主公賞賜!”
中年男子恭恭敬敬接過了玉牌,行一禮退下去了。
唐州會主此時目光里充滿了憂慮,他沒想到自己精心構筑各種防御手段如此不堪一擊,漏洞百出,他更為內衛的犀利滲透感到深深的擔憂,此時,他心中只有兩個字,蟄伏。
新豐縣,周岷率領三千名內衛士兵包圍了康姓老者的居所,士兵們沖了進去了,開始抓人和搜查,超過百人被抓捕,在地宮內繳獲了大量財富。
被抓的聯絡人最終抗不過內衛的酷刑,交代了他所聯絡的長安商鋪以及隱藏在新豐縣唐州商會長安據點,除了新豐縣的老巢外,十五家商鋪、客棧和酒樓都被內衛查封。
而與此同時,王越也率領內衛士兵摧毀了嵐州的混元宮,一把火將這座唐州商會的武士營燒為白地.......
另外,在嵐州靜樂縣,由于地頭蛇的舉報,王越率領內衛士兵在一處農莊內再次剿滅一支隱藏的唐州會武士,這一次,超過兩百四十名唐州會武士被殺,但由于對方強烈抵抗,內衛士兵也付出了數十人傷亡的代價。
這一系列的行動都是從巴蜀傳香茶鋪被發現并查封開始,由它引出了一系列的大案。最終導致唐州商會在長安的勢力被徹底連根拔起。
內衛在查出唐州商會的過程中取得了階段性的勝利。
但這里面還是有不少謎底沒有被解開,唐州商會的總部在哪里?他的頭子究竟是什么人?獨孤立秋為什么會被唐州商會刺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