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有要事啟奏!”金鑾殿外,欽天監小心翼翼的說道:“此事不宜張揚,還望陛下宣臣覲見!”
要說為什么小心翼翼,還要從老皇帝說起,自從老皇帝人到暮年,腦袋愈發糊涂,脾氣秉性也與之前相差甚大,日日縱酒高歌,酒池肉林,更是喜怒無常,陰晴不定,光是先前,一個小太監泡茶時,泡錯了茶葉,便被賞賜炮烙之刑,要說這個年紀已無力寵幸后妃,老皇帝卻偏愛熹妃,把那熹妃像花兒一樣捧著,含在嘴里怕化了,捧著又怕摔了。雖說暮年時不是個好國君,卻真真是個好丈夫。
“皇上,欽天監說有要事啟奏,臣妾要不就先退下了。”熹妃薄帕輕掩朱唇,額前一縷碎發,雖說萬種風情,卻像極了青樓女子那般輕佻模樣。
“愛妃不必,朕無事需隱瞞你,罷了,宣。”話罷,只輕輕一拽,那熹妃便像花蝴蝶一樣落入懷中,又引來一陣嬌笑聲。
“皇上,天有異象!”欽天監話一出口,心中便暗道,這一劫數恐怕躲不過去了,天要亡我呀。
老皇帝開口道“是何異象?”
“鳳星起,帝星易!”欽天監話音剛落。
“大膽佞臣。膽敢妖言惑眾!”熹妃尖利的聲音已給欽天監的一生畫上了句號。
“臣知罪!”欽天監深知今日自己是走不出這金鑾殿的大門了。
“拖下去斬了!”熹妃再次開口。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臣句句屬實,妖妃橫行,禍國殃民,昏君無道,天要亡我神武,天要亡我神武呀!”
直到聲音漸漸消失在長長的宮道上,老皇帝才慢慢緩過神來,用略帶發顫帶點疑問的聲音說道:“愛妃,他剛才說的話是否屬實,朕,真是個昏君?這天下真要異主?”
“陛下,休要聽那妖人胡言亂語,陛下您造福百姓,正當壯年。福壽綿長,千歲千歲千千歲。”
話罷,薄帕輕掩朱唇,緩緩湊近老皇帝的耳朵,輕言道“臣妾還想為您誕下龍子呢。”接下來便少兒不宜了。
只是待熹妃安睡后,老皇帝卻輾轉反側,若這天下當真要異主,是異姓新帝,還是夜家天下代代相承,俗話說龍生九子,九子各不同,朕一生無女,九個兒子,秉性卻相差甚多。
老大夜玄朗早早誕下皇孫女夜飛羽,倒是圓了朕一生無女承歡膝下的缺憾,但老大卻太專注于兒女情長,沒什么遠見卓識,心胸倒是極佳,庸庸碌碌一生倒也好,人生難得糊涂,難得糊涂呀。
老二夜玄清一身文人傲骨,若以文采學識志國自是極佳,可老二癡心鉆研學術,并無心計城府,又怎能斗得過朝堂上那幫老賊。
老三夜玄武,人如其名,做事風風火火,魯莽耿直,心眼不錯,卻易被蠱惑,日后只能作為武將輔佐新帝。
老四夜玄風,唉,許是平常疏忽了他,但一位父親對于任何一個孩子的愛從來都沒少過,只是不善表達罷了,只是致使這孩子終日一身戾氣,令人三尺生寒,脾氣秉性捉摸不定,連這做父親的都敬而遠之,這樣的人又怎敢把天下黎民百姓交于他手。
老五夜玄鈺,經商有道,若治國,則國富,卻遲遲無子,太醫說,怕與子無緣。這只是隱晦的說法,說白了,就是無法生育,可憐了朕的好兒子。
老六夜玄逸,懦弱沒主見,并無能力擔當重任,看他日后如何抉擇,若擇對明主,這一生榮華自是不會少,若擇錯,性命堪憂。
老七夜玄琮,唉,是朕對不起這孩子,母妃受寵,遭奸人所害,少時墜馬,命是救回來了,可自此孤僻成性,男扮女裝,自請去鳳族做質子,一副清淡模樣,卻鮮少與人真心交好,為護他一世安康,做質子遠離深宮爭斗也好!
老八夜玄樺,這孩子,癡心廚藝,心中縱有黎民百姓,卻并沒有這天下,嗯,說到這里,真有點想念老八煲的湯了。
老九夜瑋宸,宸兒......
正思索間,頭疼欲裂,這些日子,老皇帝的頭疼病愈發頻繁,倒是熹妃給的茶葉,喝一口,只一口便能緩解這頭疼。
“斟茶,斟茶”老皇帝叫嚷著,
宮人輕聲嘟囔了句:“唉,皇上又頭疼了,怕是命不久矣。”說罷,快速把常備的涼茶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