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周后的周末,那天是3月的最后一天,31日,星期六。
何星月跟往常一樣,選擇去加班,十小時。
下班后,她害怕任飛揚又會在工業園門口,向右100米的路邊等她,這一周她已經怕了。
走出工業園門口,她停住了腳步,掏出兜里僅剩的105元,這105元她得熬到5號發工資。
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打個車回家,免得路遇糾纏。
正想著,一輛TAXI慢速經過,她伸手就攔住了。
果然100米處,她又看到了那輛黑色奔馳,閃著雙閃停在路邊。
她雖坐在后排,關著窗戶,他依然目光接送這輛的士,接著緊跟在的士后面……
看來她一出大門,就被他盯上了。
快到地方時,黑色奔馳突然超車,停在了巷子口,他從駕駛室出來。
何星月看著他向TAXI走來,拉開右邊后門,等著她下車。
何星月給了司機錢,彎腰下了車。
但她并沒有停步,快速向巷子口走去。
任飛揚追上,一把拉住她:
“為什么突然不見我,也不回消息了?就因為我是老板?你是歧視老板還是仇視老板?”
看來有些話必須要說清楚了。
何星月停下腳步,看著任飛揚,那是她第一次,這么近距離的看他。
是否是路燈太暗?他臉上竟一點兒也找不到三十多歲的痕跡,一條細紋似乎都沒看到。
眼睛并不像很多偶像明星一樣深邃,而是清晰明亮,眼睛并不算大,配在那張臉上卻也剛好夠用。
皮膚一點也不比她二十出頭的女人粗糙,無非就是顏色深一些。
典型的麥色皮膚。
他很高,起碼要比163的何星月高了20cm,想要看著他講話,她必須仰視。
何星月推開他拉著的胳膊,說:
“對不起,任總,我為我之前說過的話道歉,我沒有歧視老板,也沒有仇視,只是不想高攀。
還有,您是有家室的人,不應該跟年輕的異性走得那么近,對您對我都不好,希望您尊重我,并保持距離。”
高攀?家室?
原來是怕流言蜚語!
任飛揚突然露出微笑:真是自己挖坑給自己跳!
他是為了拒絕那些主動靠近的女人,才在公司說他已婚,有老婆管。
想自由也想自己遇到對得那個人了,再主動出擊。
沒想到,他遇上了,卻因謊言阻隔。
搖了搖頭,看著何星月說:
“如果我說我單身,從未結過婚,你會信嗎?”
何星月冷笑了一聲:“您的身份是老板,為什么總是喜歡撒謊?您覺得我還會相信嗎?”
之前騙她說,他名字叫‘任總’,為了騙她相信,還編了那么多搞笑的故事。
騙她說他只是老板的司機,她也信了。
因為那時看他不過二十來歲的毛頭小伙子,怎么會有錢開那么貴的車。
衣服鞋子雖是品牌,卻也不是什么大牌,從頭到腳估計也不會超過1000塊錢。
看到身份證那一刻,她被他騙的不公是語言,還有他那張臉。
原來他已經32歲了,已經當了13年的老板了。
當公司所有人都說老板周末從不加班,他要陪老婆。
現在他卻告訴她:他單身!從未結過婚!
她到底是有多么好騙?才會讓他三番五次的把她當傻子一樣欺騙?
任飛揚苦笑著一張臉成了標準的囧字臉。
這下真是有口辯了!他要怎么證明給她看呢?
“我真的一直是單身!之所以在公司那樣說,只是為了拒絕那些桃色!”
連任飛揚自己都覺得,他的解釋太蒼白無力,聽起來更像是借口。
“其實您單身或者已婚跟我都沒什么關系,您也用不著跟我解釋,我們只是‘勞動’合同上的甲乙方關系,我也對您的私人問題不感興趣。對不起,我要回家了!”
何星月特意加重了‘勞動’二字,來提醒他,她們的關系。
任飛揚往她走得方向退了兩步,擋住了她的路,說:
“能不能不要‘您您您’的?我有那么老嘛?哎為什么你發現我是老板以后,態度突然就變了呢?是怕別人說你拜金?還是怕別人說你小三兒?還是對‘老板’這個身份有什么誤解?”
“您說的這些全都有!還有,我明明白白的告訴您,如果您是因為那天的事情想謝我,您已經請我吃過飯,還給我漲過工資了,就可以了;
如果您是對我個人感興趣,想追我,您還是盡早打消這種念頭吧!”
“后者。告訴我原因!”
“您想知道原……”
“你!你你你!稱我為‘你!’”
任飛揚打斷了她。
何星月停頓了五秒,歪著腦袋說:
“你想知道原因是吧?我想想我是直說,還是委婉的說……”
“直說!”
“要是傷了您……要是傷了你自尊,我提前給你道個歉!”
“對不起,就算您……就算你單身,我也對你沒興趣。我不喜歡比我大超過三歲的男生,溝通有代溝,就這一點,你就不合格。”
“大十歲,很多嘛?那么多找了比自己大幾十歲,甚至還有比自己父母還大的老公,不也過得好好的?”
“那是別人,不是我!”
“我覺得我已經說得夠清楚了,以后還請不要打擾,再見!”
何星月繞過他,往家得方向走去。
“以后,你的以后只有我!我不會放棄的!”
何星月停住腳步,五秒后,扭頭說:
“再糾纏,再糾纏我就把你那天的事兒在公司散播,然后辭職不干了!”
“散播就散播啊!你看有沒有人會信你!還有,就算你辭職了,我也能找到你,正好可以大膽的追,不用像現在,做賊似的!”
何星月頓了頓,沒說話,繼續往前走,他又喊了聲:
“別忘了,我有你家的地址!”
何星月又停下腳步,沒有回頭,她知道,應該是員工資料暴露了她。
回頭笑了笑說:
“能跟你商量件事兒嘛?”
任飛揚得意了起來,手往她那邊一伸:
“講!”
“我可以送您一包辣條嘛?”
嗯?辣條?這是什么梗?聽錯了?
……還是此‘辣條’非彼‘辣條’?
他皺著眉頭問:
“辣條?”
何星月點了點頭。
他眉頭皺得更緊:
“吃得那種……辣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