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特納德是一個標準的日耳曼人。
他有著嚴肅又刻板的神情，不過在看到沈歡時，還是露出了笑容。
“您好，沈先生！很高興見到您！”他熱情的打著招呼。
“瓦特納德先生，你好。”
沈歡一邊開門，一邊把他給領了進去。
無論瓦特納德是什么心思，總不可能讓客人在外面談事情吧。
給瓦特納德倒了一杯水，沈歡才抱歉道：“我這里沒咖啡，不好意思。”
“沒關系，華國人喜歡喝茶嘛，我知道！”瓦特納德笑著接過了水，“其實我也很喜歡喝紅茶，不加糖的那種。”
他知道華國人喝茶是不喜歡加糖的，而西方人喝紅茶卻必然要加糖加牛奶。
奇怪的是，更加苦的咖啡，西方人卻很多人不加糖不加牛奶。
沈歡點了點頭，在他對面坐下。
“剛才科比和艾弗森都跟我講了，說耐克和銳步都想要找我。”沈歡說道，看著瓦特納德臉色微微一變，就繼續的道：“想來瓦特納德先生你，也是一樣的心思吧？”
“對！”
見到沈歡快人快語，本來就不怎么擅長言語的瓦特納德直接道：“我們阿迪達斯的意思，就是想要請沈歡先生您，成為我們的簽約代言球員。”
“可能你們要失望了。”沈歡搖了搖頭。
“您可以聽一下我們的報價，我們非常有誠意的。”瓦特納德趕緊的道，“就算您不簽約我們，也沒有什么損失，對不對？”
“不是錢的原因，事實上我也沒有聽耐克和銳步的報價。”沈歡笑著解釋道，“我給你講一個事情，你要答應我不要泄露出去。”
“請說。”
瓦特納德坐直了身軀，“我們德國人是有商業道德的人，對于我們朋友的隱私，絕對不會去泄露。”
“我打完這一次的總決賽，就不準備再打籃球了。”沈歡順口說道。
瓦特納德：“……”
隔了一會兒，他才結結巴巴的道：“請恕我沒聽懂，您的意思是……”
“這是我第一次打NBA，也可能是我最后一次打NBA。”沈歡道：“今年9月，我就要進入大學學習。而你可能不知道，我很喜歡音樂，我還需要做出音樂方面的創作，另外我也有數學研究的熱情……種種的事情加在一起之下，我沒有時間來打NBA聯賽。”
瓦特納德：“！？”
閣下您一定是在逗我！
他疑惑不解的問道：“您說為了上述的這些，沒有時間來打NBA，所以放棄有可能的上億美金的薪酬，還有幾千萬美金的代言費？”
現在NBA的薪酬是一年比一年高。
喬老板復出的那三年，每年3000多萬的薪酬，都是斯特恩親自破例批準的他的這筆薪水不在工資帽里面，否則公牛隊會立刻破產。
但現在你看，哪個當家明星不是兩三千萬？
可想而知的以后，還會更高，說不定一年4000萬、5000萬都能出來。
沈歡才17歲，哪怕10年之后才27歲，難道還不能掙上億美金的薪酬嗎？
沈歡也有點奇怪，這德國人挺嚴謹的啊，怎么好像沒有調查好我的資料呢？
于是他問道，“瓦特納德先生，請問你的學歷是……”
“漢堡大學經濟學博士。”瓦特納德順口就來。
“那么你在數學上面，有過認真學習嗎？”沈歡又問道。
“當然！我數學成績很好的！”瓦特納德覺得自己有點受到了侮辱，心想你一個17歲的小伙子，居然敢質疑一個博士。
沈歡點點頭道，“那你知道費馬大定理嗎？”
“那可是數學皇冠上的一顆寶石！”瓦特納德正色的道，“您說這么簡單的常識，是有什么用意嗎？”
“你知道費馬大定理，居然不知道我？”沈歡很是訝然的道：“你難道不知道，坐在你面前的，正是三百多年來最有可能解開費馬大定理的數學家嗎？我關于費馬大定理的各種論文，在《米國數學會雜志》、《數學新發展》和《數學學報》上面刊登了，你沒聽說過？”
瓦特納德臉色大變。
既然是博士生，既然數學還算不錯，當然聽過上面三個數學頂級雜志的名字。
沈歡敢這么說，當然就證明他的確在上面有發表論文，不然這就是在羞辱瓦特納德了。
一個17歲的少年能在這三個數學頂級雜志上面發表論文，那絕對可以稱之為數學家。
要是真的如沈歡所說，他的論題關于費馬大定理的話，那么數學家都是謙虛的了，應該被稱作是大數學家才對。
別說是瓦特納德，哪怕是瓦特納德的數學教授，也不可能被叫做大數學家的。
這樣的榮譽，絕對不會隨便批發隨便給。
“抱歉，請允許我耽擱幾分鐘！”
瓦特納德趕緊說了這么一句。
得到了沈歡的允許后，他打開了手機，開始自己查找費馬大定理的內容。
這么一查，果然全都是沈歡的羅馬字拼寫名字，也表明了他在16歲和17歲對費馬大定理做出的各種貢獻，以及世界各地數學家們對這位少年天才的推崇。
瓦特納德決定，回去之后立刻就把搜集資料的那個助理給解雇掉。
這么重要的消息他居然都沒寫在資料上，害得自己出丑，簡直是太可惡了！
一個天賦卓越的籃球超新星，和一個舉世無雙的天才少年數學家，兩者的檔次都完全不一樣。
前者可能會得到大家的喜歡，受到資本的追捧。
但后者才是所有人應該敬仰和崇拜的存在。
因為科學才是人類的未來！
“對不起，沈先生！”瓦特納德站了起來，鞠躬道歉道：“剛才的失禮，非常抱歉！我對于科學的敬畏從來沒有丟失過，這一次是我們的資料收集有誤，對不起！”
他很清楚。
以沈歡的身份，說出需要研究數學而不打NBA，那是最正常的決定。
NBA可以獲得金錢和利益，但沒辦法為人類的未來做出貢獻。
沈歡有這樣的心思，自然對金錢利益沒有什么迫切的追求。
這樣看起來，自己的策略就要失敗了。
可惜了，居然連報價都沒有報出去，就已經面臨失敗。
“這個沒什么。”沈歡笑著搖了搖手，“既然你都明白了，想來也能理解我沒辦法接受球鞋代言的原因了……我要是接了的話，那才是害了你們阿迪達斯。”
要是沈歡簽約三五年阿迪達斯，然后人家給了幾千萬的球鞋代言費，結果沈歡拿到錢就宣布自己退役，阿迪達斯恐怕得集體跳樓吧？
錢固然是很重要，但沈歡覺得按照自己想要的生活去生活，才更加重要。
人就這一輩子，為什么非要累得死去活來，就為了爭奪最好最高最強呢？
有點小錢，有著心愛的女人，有著兒女雙全，那基本上也是一個完美的人生了嘛！
“您這是哪里的話，以您的身份，怎么可能辱沒阿迪達斯？”瓦特納德客氣的笑著說道：“哪怕是不打籃球，您……嗯！？”
他腦海中忽然靈光一閃！
對啊！
阿迪達斯為什么不能簽約沈歡呢？
哪怕是他不打籃球，以他的天才大數學家的身份，那就是一個極大的名氣啊！
等到哪一天，沈歡再把費馬大定理證明出來的話，他不也會成為萬千少年的偶像嗎？
只要是偶像，不都可以代言阿迪達斯嗎？
也不用非得是籃球鞋嘛！
阿迪達斯的鞋子多了去了呀！
“瓦特納德先生？”沈歡看到他發呆，還叫了他一聲。
“哦，哦！”
瓦特納德從自己的跳躍思維里面醒轉過來，他馬上又站了起來：“沈先生，請您給我一點時間，我覺得我們還有合作的機會……我一定會盡快給您消息的！”
說著，瓦特納德直接就往門外沖去。
他需要馬上接通總部的電話，向董事長和董事會匯報自己的想法。
一旦做得好的話，說不定阿迪達斯就會有新的業務突破口啊！
沈歡被他的行徑弄得有點莫名其妙的。
這家伙是怎么了？
忽然說得亂七八糟的，還火急火燎的跑了？
這還是一個嚴謹的日耳曼人嗎？
真是怪事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