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華的話已經不能用重來形容了,說她是在誅心都不過分了。
“豬心,什么豬心。”鳳華喝了一口粥,眨了眨眼睛,“我只聽過砂仁豬心,難不成幼蟲也能和豬心一起炒著吃?”
安省吾笑得無奈又寵溺,他知道鳳華不想聊這件事,所以也就不去聊這件事。
其實也沒什么好聊的,因為鳳華的確很討厭這些人。
已經討厭到,連敷衍都不愿意敷衍的那一種。
“對了,余風眠的婚禮到底是什么時候,我們是不是還要送兩份禮物,一份新婚禮物,一份孩子出世的禮物?”
吃著辣子蟲的鳳華突然想到了這件事,然后又開始想起要給余風眠送什么來。
雖說參加不了婚禮,可余風眠和虞正陽都通知了消息,也不好不給禮物。
“禮物的事情我來辦就好了,現在你該操心的是另外一件事。”安省吾給鳳華夾了一筷子蟲子爆炒豬心,“軍部終于商討出了對付繭化蟲后的方案,可能在今天或者明天,我們的隊伍里要多一個被保護的人。”
多一個被保護的人的意思就是,精英隊伍里要帶一個作戰指揮人員。
普通的隊伍是不需要這些的,他們背靠軍艦作戰,平常是有作戰指揮協助的。
只有精英隊伍,比起普通隊伍來說人少又沒有作戰指揮,才需要加一個作戰指揮來幫助。
吃了一口豬心,再吃一口幼蟲,鳳華美滋滋地瞇起了眼睛,“來就來,現在軍部一直被動防守,多來幾個作戰指揮都沒什么事。”
然而說出這句話的鳳華,在看到自己隊伍的指揮時,鳳華恨不得把之前說的話,全都吃回去。
什么再來幾個都沒事,她覺得這一個就不好應付了。
“安省吾,陸鳳華,哈哈,沒想到吧,沒想到我會來你們的隊伍吧!”年碎哈哈一笑,“別人都想來你們隊伍,好在我手快先搶到了,佩服不佩服我!”
鳳華捂住額頭,她一點兒都不佩服年碎的手速,她只佩服年碎是臉皮。
別說年碎是特意來找他們的,或者覺得熟人好辦事什么的。
估計他就是覺得鳳華這個隊伍蟲后殺的多,好蹭功勛。
看到鳳華的反應,年碎也不意外,他轉了兩圈,最終沒有把胳膊搭在鳳華肩膀上,而是摟住了安省吾。
“兄弟,我覺得你們隊伍里缺一個講相聲的,我最近學了相聲,想不想聽一段?”年碎挑了挑眉,眼神瞥向鳳華。
這意思就是說兩句好話,別讓鳳華說什么擠兌的話。
安省吾微笑著拉下年碎的胳膊,“她脾氣已經好了不少,你不主動招惹她就行。”
“臥槽小魔王轉性了?!”年碎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你不會是騙我的吧。”
當著她的面講這些,是真的覺得她脾氣好了是不是!
“年碎,你也知道以前精英隊伍是不分配指揮人員的。”鳳華臉上露出了微笑,“既然現在是特殊狀態,你是不是該提升一下自己的實力?”
“我我我,我只是個指揮啊!”年碎聽到鳳華這么說,眼淚差點就掉出來了,“我只是個輔助,你難道還想讓輔助來打輸出嗎?!”
誰說輔助就不能打輸出,沒聽過最好的輔助,就是把敵人殺掉,保證己方輸出存活嗎?
鳳華不聽年碎說著有的沒的,當然就算他說了,鳳華也不會理會。
反正最后的結局就是,鳳華特意空了一天的時間不去鍛煉,專門用來煉年碎。
這碎嘴子,得可能要等到他死的時候,才能改。
有了年碎的加入,平常要做的事情,和往日里也沒什么區別。
集體出任務的時候,是一個人都不少的。
當鳳華三個人單獨出任務的時候,年碎倒是想跟著一起去,可是只能拖后腿的他,得到的只有無情的拒絕。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對于鳳華來說,她每天最期待的事情就是回到休息室里,和安省吾一起躺靠在沙發上,看著新聞,吐槽軍部和政府的人又出了什么昏招。
蟲子們拿人類的防護罩沒辦法,而普通的人類又拿那些蟲子沒有辦法。
兩個種族隔著防護罩相互凝視,看誰能夠熬過誰。
可是蟲子可以很長時間不吃東西,耐久如同蟑螂一樣,人類卻是做不到的。
好在關鍵時候,絕大部分人能明白什么叫人類共同體,都會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給一些缺少物資的周邊星球以救助。
所有人都是在危險中,還有軍部的協助下,對周邊星球進行救助的。
這是特殊時候,即使危險一些也是沒什么的,畢竟大部分A級星,都是靠著周遭資源星來保證平常消耗的。
這樣靠周邊星球救助的日子過了幾個月,危機,還是在某一天突然出現了。
早上剛起床,腦子不怎么清楚的鳳華開啟了漫漫的音箱,讓他讀一下今天的新聞消息。
還在洗臉的鳳華,在聽到“數十個星球無故淪陷”后,一時間還以為自己沒有睡醒,夢到了不好的事情。
之前不都是好好的嗎,怎么突然就淪陷了?
還是幾十個星球?
鳳華放下手,看了看鏡子里的自己,轉身回到自己的房間,再次躺了下去。
既然是在夢里,再睡一會兒,應該就會醒了。
然而現實并沒有讓她在床上躺多久,沒過兩分鐘安省吾敲響了鳳華的門,“鳳華,你醒了嗎?”
“我應該是醒了,但是我覺得我還在做夢。”鳳華卷起了被子,說話的聲音很含糊,“我夢見新聞上說,有幾十個星球淪陷了,現在正在確認具體的情況。”
門外安省吾沉默了半響,然后苦笑著說道:“我也希望是夢。”
可是現實就這么殘酷。
因為蟲子的入侵,銀河系里到處都是戰場,現在就連防護罩里,都不安全了。
鳳華翻了個身坐了起來,拍了拍自閉機器人,讓漫漫接著報新聞。
起床,換衣服,洗漱,好像今天和平常的每一天一樣,都是這樣開始,然后這樣結束。
可是鳳華再對著鏡子里的自己時,還是明白,有些地方已經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