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這馬車是不是他提前準備好的?他這本來就是早有預謀,一再挑戰本王的尊嚴。本王捉拿他,合情合理,有據可循,誰也無話可說!”
偏生顧墨之骨子里硬氣,面對夜放,不屑于解釋“要打要殺,墨之甘愿受罰。”
夜放一聲冷笑“好硬氣,那便先打三十軍棍,以儆效尤。”
花千樹“呵呵”一笑,好像是終于做出了什么決定,孤注一擲“七皇叔,我答應你一同回上京。”
“鳳蕭!”顧墨之忙不迭地阻擋。
夜放轉頭盯著花千樹,微微勾起唇角,抬手一指顧墨之“你說,你就算是死,也要死在臥龍關,今日為了這個男人,你竟然委曲求,答應跟本王回上京?”
花千樹點頭“對,放過他。”
夜放額間已經有青筋直冒“你這是在跟本王做交易?”
花千樹蒼白著一張臉,手撫著心口,吃力地站直了身子,斬釘截鐵“只要你放了他,我隨你回上京。”
“呵呵”夜放一聲苦笑,眸子里的冰就像是受到重擊,緩緩碎裂“我若是想要有半分難為你的意思,直接將你捆了帶走便是,何須費這樣大的周折?為了一個男人,花千樹,你心不甘情不愿地應下本王,你將本王置于何地?你又將我夜放當做了怎樣卑鄙無恥,不擇手段的小人!”
花千樹一言不發。
顧墨之望著花千樹,斬釘截鐵地搖頭“你還沒有回上京,就已經遭遇了這樣的暗殺,你若是果真跟他回去,你以為自己真的能身而退嗎?上京無疑就是龍潭虎穴!我顧墨之的命即便是再金貴,也絕對不愿意讓你為了我只身冒險!你今日若是應下,就是置我顧墨之于貪生怕死,不仁不義的境地,遭受萬人唾罵。花鳳蕭,這個情,我不領。”
夜放沉著聲音,瞇起了眸子,使得眸光愈加冷冽“假如,本王都保護不了的女人,你顧墨之,就有信心護得她周么?”
顧墨之被反駁得啞口無言。
他沒有信心,一點信心也沒有。唯一能做的,就是逃,讓那些人再也尋不到,讓花千樹一輩子隱姓埋名,戰戰兢兢。
夜放比自己更強大,這是毋庸置疑的。
只是,他肯像自己一樣,可以舍棄了性命去護著她嗎?
夜放懷里的小花生難受地呢喃了一聲“娘親,舅舅。”
“爹爹在。”夜放柔聲應著,俯下頭去,輕輕地親了親小花生紅撲撲的臉蛋“爹爹這就帶小花生回家。”
小花生呢喃的聲音里帶著哭腔。
夜放一怔,再次用自己的唇去碰他的額頭,這才感到有些熱燙。
“孩子發燒了!”
花千樹什么也顧不得,上前探手去摸“燒得好厲害,肯定是被驚嚇到了。”
三人再也顧不得適才的恩怨,劍拔弩張的氣氛也瞬間土崩瓦解,顧墨之轉身上馬“我去抓藥。”
夜放與花千樹也不敢耽擱,翻身上馬,一抖馬韁,趕緊回城。
不過片刻功夫,顧墨之便帶著幾包草藥回來,手忙腳亂地煎好,喂花生吃下,又用銀針刺穴安神。
一番忙碌,小花生逐漸伸展開緊皺的眉頭,沉沉地睡了過去。
夜放抬手一指花千樹,沉聲吩咐顧墨之“給她瞧瞧。”
花千樹搖頭“我沒事。”
夜放一個凌厲的眼刀殺過來,花千樹乖乖地伸出了胳膊。
顧墨之上前,給花千樹看診之后,也并無大礙,大家才都放下心來,一時間,誰也沒有了爭論的心思。
“殺我的人好像并非是一伙兒。”花千樹暗自沉吟片刻之后,猜疑道。
夜放訝異挑眉“何以見得?”
“第一個刺殺我的人,好像是專業殺手,出手狠辣,劍法快準狠,極明顯就是想要直接取我的性命。”花千樹回憶道“可是第二波殺手,出現的時候直接射殺了第一人,而且有很多次對著我下手的機會,他們都錯過了,更像是想要活捉我與花生。否則,我絕對不能等到你們前來救我。”
夜放思索片刻,吩咐下去,不過頓飯功夫,侍衛急匆匆地回來,向著他們回稟道“啟稟王爺,我們已經仔細查驗過那些刺客的身份,除了其中一人身份不明,其他黑衣殺手都手臂處有紋身,猜測乃是來自于西涼。”
“西涼人?”
這有點出乎夜放的預料。他想當然地認為,這些殺手一定是謝心瀾惱羞成怒,派來追殺花千樹的,結果很意外。
“有沒有活口?”
侍衛搖頭“咬舌自盡了,堅不肯說。”
顧墨之蹙眉道“不用審問了,一定是金格爾派來的人。”
“西涼二皇子?”
顧墨之點頭“不錯,攝政王大人親臨臥龍關,如今已經滿城皆知,金格爾若是能捉了鳳蕭與孩子,一定會以她們二人的性命安危要挾大人你。”
夜放不屑冷笑“一個跳梁小丑而已,顧墨之,你用了五年的時間,竟然還沒有將他徹底打怕,還讓他上躥下跳地鬧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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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墨之并非好戰之人,這些年里,金格爾多次挑釁,他自然也給予了強而有力的還擊。但是從未主動出戰,挑起過是非。他認為,讓飽受戰火之苦的臥龍關人休養生息更為重要。
面對著夜放的質問,他不愿意逞口舌之快,只有關于花千樹,他才會據理力爭。
“是屬下無能。”
夜放一聲輕哼“金格爾,屢次犯我長安,我們不與你一般見識,就當做我們怕了你么?他如今可還仍舊駐守在前面西涼城池?”
顧墨之搖頭“聽說西涼這幾年,國君衰老,性命垂危,底下皇子們明爭暗斗十分厲害。這金格爾因為五年前自請出兵長安,損兵折將,所以受到幾位皇子排擠,老國君也并不待見他。他應是斷了繼位的心思,甘心留在邊關,訓練兵馬,也好謀求一個日后的安平。
只是那處關隘里守城者乃是大皇子的人,金格爾自持皇子身份,傲慢跋扈,起了數次爭執之后,便另外在那關隘與臥龍關之間安營扎寨,自稱“虎獅營”,日日操練,從未懈怠。
“虎獅營?好狂妄的口氣。”夜放不屑譏諷“遲早有一日,本王率兵挑了他的虎獅營,讓他金格爾夾著尾巴逃回西涼,再也不敢冒犯我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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