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樹鼻端輕哼一聲:“你分明是強詞奪理。”
夜放眉眼含笑,低頭望著她:“不生氣了吧?”
“為什么不生?”花千樹扭過臉去:“所有的麻煩都是你招惹的,憑什么讓我無緣無故受這樣大的委屈?還不讓生氣了?”
“好好,都是我的錯,好不?”夜放軟聲地哄:“那夫人能不能高抬貴手,讓兒子也不要生我的氣了?我感覺自己被全世界孤立了。”
花千樹繼續繃著臉:“我們才沒有那樣好哄。”
夜放突然變戲法一般,從身后拿出一塊花生酥糖:“一塊糖,哄得好不?”
花千樹轉身就走:“誰稀罕?”
剛一轉身,手腕就被夜放在身后拽住了,猛然一扯,她回身抗議。猝不及防,夜放的唇便壓了下來。
“放開,花生......唔!”
一張口,夜放的舌尖就趁虛而入,撬開她的唇,花生酥糖就溜進了她的口腔里。
甜絲絲,帶著花生獨有的濃郁香氣。
她想吐出來,偏生夜放將她的唇堵得嚴實。
她瞪大了眼睛,使勁地推,夜放重新環住她細腰的手臂,收得更緊。
花千樹使勁捶打他的肩,急得想跳。
夜放不得不放開她,意猶未盡:“你吃了我的糖,就不能再生我的氣。”
花千樹狠狠地抹一把嘴,直接一腳向著他小腿上踹了過去,暴跳如雷:“滾!”
夜放剛想貧嘴,后腰上就挨了一拳,還挺結實。
“你又欺負我娘親,你個壞蛋!”
小花生緊握著雙拳,怒氣沖沖地瞪著夜放,就像一只小老虎。
臉皮厚是一回事兒,可是耍流氓被自家兒子給捉個正著,那又是一回事兒。
七皇叔也覺得挺不好意思的。
他掏出一把的花生糖:“爹爹只是喂你娘親吃糖,沒有欺負她。”
“可我分明是看到,你在咬我娘親的嘴巴!我要告訴你娘親,讓她管管你!”
七皇叔是落荒而逃。
花千樹羞窘地向著自家兒子解釋:“花生啊,你爹爹適才,其實吧......也沒有欺負娘親,你可千萬不要告訴你祖母。”
花生輕哼一聲:“當我是小孩子么?我當然知道,你們是在親嘴兒。我只是不想讓他死皮賴臉地賴在這里不走,晚上我就不能跟娘親一起睡了。你太沒有原則,爹爹兩句甜言蜜語就把你哄得暈頭轉向,我要好生管住你。”
這是一個四歲多的孩子說出來的話嗎?
花千樹汗顏之余,還是忍不住繼續這個話題:“你一個小孩子家,怎么懂得這些?誰教你的?”
“千帆哥哥。”花生驕傲地挺挺小胸脯。
花千樹臉色頓時一沉。千帆比花生大,有些事情或許已經懵懵懂懂地開竅。但是,他怎么可以教花生這些呢?最初她還以為,花生是聽那些半大的孩子胡言亂語。
她必須要好好跟千帆這個孩子談談,否則,花生會被帶歪了的。
她輕嘆一口氣:“爹爹親娘親,那只是因為喜歡,就像娘親喜歡親花生一樣的道理,這只是我們一家人表示親昵的方式,花生可不能隨便告訴別人。”
花生煞有其事地點頭:“我知道,所以,她們親嘴都像捉迷藏一樣,要藏起來,不讓別人看到。”
花千樹又是一愣:“你看到誰跟誰親嘴了?”
“就前兩天到我們這里來找娘親說話,跪了蠻久的那兩個姨娘。”
花千樹倏忽間瞇緊了眸子。付緩緩與謝娉婷?
“她們當中的哪一個?跟誰?”
花生歪著腦袋:“就兩個姨娘啊。”
花千樹有點聽不懂:“娘親是想問,兩個姨娘在跟誰一起?”
“就兩個姨娘。”花生一本正經。
花千樹想,這種事情自己刨根究底可能不是太好,花生若是問起什么來,自己也沒有辦法解釋。便揉揉他的頭,暫時作罷。
兩人用過晚膳,洗漱過后,花千樹叫過來核桃,叮囑她看好小世子,便去了千帆的住處。
這么晚了,千帆還在練劍,一板一眼,揮汗如雨。
花千樹走過去的時候,并沒有打擾他,看他一招一式,有模有樣。那日里他與花生將別人揍了,顯然不是少師夸張。
千帆很快就看到了她,慌忙收住木劍,三兩步上前,就要給花千樹行禮。
花千樹隨身帶了幾樣點心,遞給他:“知道你這個年紀,容易餓,順便給你拿點吃的墊肚子。”
千帆終究也只是個孩子,聞著點心的香氣,眉開眼笑,感激地向著她道謝。
花千樹笑瞇瞇地問:“花生這幾日功課學得怎么樣?有沒有淘氣?”
千帆搖頭:“小世子學功課很認真,今日夫子還曾夸獎他,也沒有淘氣。”
花千樹點頭:“那你們休息的時候呢?都玩些什么?其他學生可愿意與你們一起?”
千帆點頭又搖頭:“他們不敢再欺負小世子,但是也不愿意跟小世子玩。只有一位云鶴公子與小世子交好。”
她拍拍千帆的肩膀:“花生如今還小,不明是非,不辨善惡,他學問需要夫子指引,可無論是交友,還是行事,則都需要你這個哥哥管教著,可別讓他學壞了。今日突然胡言亂語,說是偷看到別人在一起親熱,說一些亂七八糟的話,你這個哥哥就要義正言辭地告訴他,這樣做不對。”
千帆突然就有些臉紅,一直蔓延到耳朵根下,磕磕巴巴地解釋:“回稟王妃娘娘,我們不是故意的。”
花千樹微微一笑:“如此說來是真的了?我還以為花生是在撒謊。”
“不是,”千帆低垂著頭,忸怩地揉搓著衣角:“是,是我們與時世子玩捉迷藏,躲進了花架下的藤蔓里,結果,就看到,付,謝二位夫人躲在一旁的假山后面,摟抱著那個......那個......”
他搜腸刮肚半晌,也沒有尋到一個合適的詞語來形容,才不會過于的露骨。
花千樹微蹙了眉頭:“付緩緩和謝娉婷?”
千帆抬眼,慌亂地看了花千樹一眼,然后重新低垂下頭:“是,兩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