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剛剛出來的那個修士也看到了仙鶴所化的女子,有些好奇的詢問了一句。
“鶴姑,你在這里干什么,這孩子是誰坐下童子?”
來者一身褐色長袍,年歲約莫五六十的樣子,一臉疑惑的看看鶴姑抱著的孩子,看起來很面生啊。
“噢,回稟黃仙長,這孩子是當年有恩與我的魏家子嗣,也身具靈性,是要準備入我玉懷山的,對了,您剛才沒看到什么東西飛進去嗎?”
“嗯?”
褐衫修士疑惑著下意識的回頭看了看,瞧這反應鶴姑也知道對方根本沒發現。
舒云樓又叫閉關樓,周圍環繞著淡淡白霧,而紙鶴通體雪白又沒有任何法力波動和氣機,剛剛那一瞬禁制開了直接鉆進去,這黃仙長壓根就沒注意到。
“黃仙長,剛剛有一只紙鳥飛進去了,我就是追那只紙鳥來的這邊。”
鶴姑只得解釋一句,這種事隱瞞是不行的。
“是紙鶴……”
魏元生在鶴姑懷里小聲糾正一句。
“紙鶴?”
褐衫修士看看魏元生再看看鶴姑,思索一下,朝后一揮手重新打開禁制。
“走,我們去看看!”
說完就走回了舒云樓,鶴姑也趕忙抱著魏元生跟上,本來她就是要抱著孩子來這的,而且裘風仙長可能也在里頭。
舒云樓外樓高大內里深遠,隱藏在白霧之中的面積著實不小,里頭有書閣和大量靜室,見到的人不多,但一些靜室閉門亮符,應當是有人在里頭。
鶴姑粗略和褐衫修士說了說魏家,也由魏元生道明紙鶴的由來,果然是來自那位計先生。
而此刻舒云樓頂,裘風和其師兄陽明真人,正同另外三位修士在蒲團上坐成一排,其中一人正是之前昏迷的那位“趙師弟”,另外兩個身著羽衣,正是那兩只仙鶴。
五人對面還有一個蒲團,上頭坐著一名看起來四十多的青衫中年人,黑色美髯長至心窩位置,正拿著一枚玉牌細觀細思。
“趙師侄,也就是說,裴師兄讓你和兩位鶴道友送回玉牌之時,你們還并無遭遇襲擊,而是在返回大貞途中才遇上了邪魔?”
青衫男子好似已經解讀完玉牌上的信息,這才詢問下面的人。
“正是,我等一時不察差點就著了道,若非兩位鶴道友法力高強兼之遁速非凡,我們想回到玉懷山還得多付出些代價。”
其中一名羽衣男子帶著些許疑惑將話題接下去。
“奇怪的是,當日我們不惜法力消耗闖入天外罡風中飛遁,待到遁入大貞境內,那些邪魔之輩卻不跟來了,若說怕腳亂所謂機緣契機,在這天外罡風之中當也影響不到大貞世間才對。”
裘風邊上的陽明真人道。
“此事確實蹊蹺,我玉懷山素來與外界并無什么仇怨,此次天機閣之事又還是捕風捉影的流言……”
“師兄此言差矣,之前并州之地有高人交手,據當地鬼神所言,通天江那位龍君當時也在場,同另一位高人一起出手制住了一位真魔,將其驅離東土云洲……這一事外方之人不清楚,可長川府鬼神可是親歷的。”
五人對面的青衫男子也是皺眉沉思。
“那通天江龍君性情乖張難測,那次竟會出手,除了那真魔,另一位又是誰,難道也是一條真龍?”
這大貞似乎變得有些陌生起來,原本有一條真龍盤踞大江已經很難得,現在看起來形式已經不知不覺變得復雜,而他們玉懷山則過于后知后覺了。
“對了任師叔,裴師叔的玉牌上說了什么,是天機閣給出的確切信息嗎?”
青衫男子搖了搖頭,表情有些奇怪。
“天機閣似乎在封閉洞天后苦苦卜算許久都一無所獲,裴師兄正助他們明晰大貞山川地勢水澤林野的氣機,也包括人間王朝之勢,打算合力再次卜算一回,短期內不會有結果。”
“好了,此事明暗不定,暫且不要影響到山中他人的修行,在我掐算看來,大貞氣機并無異動,各州各府都有鬼神看顧久無妖邪,人間王朝雖有陳腐之像卻也無戰亂大災,雖偏居東土云洲,依然不失為一片樂土,外方修行之輩不會看不清亂來的。”
總得來說世間到底還是正道之勢占優,人間眾生尤其是人族眾生的愿力造就諸多鬼神,也是不可小噓之力。
尤其是大貞這種還算平和的世道,安定乃是天數,道行到一定程度的都不敢隨意禍亂,至少不敢太過明目張膽,以免劫數纏身,妖邪肆意橫行的地方往往在天下不穩災禍四起。
青衫男子這句話,差不多也就是說暫時沒什么結果,遣散諸人各自清修去了。
也就是裘風和陽明真人一起走出這處師叔閉關閣樓靜室的時候,突然有一只奇怪的紙鳥拍打著翅膀匆匆飛來。
在裘風和其師兄留意到那只紙鳥的時候,這紙鳥居然已經速度飛快的從遠處飛到了近前,繞著裘風轉圈飛舞。
“這只紙鳥?是山中哪位的精妙術法?竟是沒有法力靈氣的波動!”
明陽真人也是好奇不已,伸手想要去抓這只紙鳥,結果這小鳥加速拍打翅膀躲開了,自己懸停到了裘風的身前一尺距離。
外頭另外三人也好奇的看著這一幕,這紙鳥這么靈性,若是說有人此刻正在操控吧,卻又無法力波動,看著也不像是什么機關。
裘風看了看師兄再看看這紙鳥,嘗試著伸手向前掌心朝上。
果然,紙鳥拍打兩下翅膀,就緩緩落到了裘風手心,然后伸出紙脖子以紙喙在其掌心啄了兩下。
頓時,以物傳神的信息就傳入了裘風思緒之中,令他明顯愣住了片刻。
再反應過來時,掌心的紙鳥已經毫無反應,好似變回了普通的折紙產物。
“師兄,還記得當年我和你說過在老樺山遇上一位高人的事情嗎?”
“自然記得,怎么,這紙鶴與他有關?”
陽明真人疑惑著從裘風掌心捏著紙鶴尾巴提起來細瞧,怎么看都是一張紙。
“不錯,這紙鳥正是那位計姓高人所折,用以物傳神的方式傳達一些信息,我得去和師叔說明一下,那在并州出手的另一位神秘修行者很可能就是他!”
說完這話,裘風不敢怠慢,從師兄手中取回紙鶴重返靜室,另外四人猶豫一下也一起回去了。
大約一盞茶的功夫之后,這位任師叔的靜室內,不光是裘風等五人在,連抱著魏元生的鶴姑和那個褐衫修士也一起坐在這里。
而青衫男子則好奇的捏著紙鶴的尾巴在上下端詳,他已經看了好一會了,怎么看都覺得這是一張普通的紙。
不解之下準備將紙鶴拆了看看,結果這以動作似乎驚到了紙鶴,原本好似孩童折紙死物的紙鶴,一下子又拍打起翅膀,從青衫男子手中掙脫,逃到了魏元生的懷里。
“呃……還真是活的?”
“師叔,這張紙成精了?”
青衫男子笑了笑。
“非也非也,此乃靈殊之異術,當是高人獨創妙法,不過此紙鳥…”
“是紙鶴!”
魏元生極為微弱的嘀咕一句,令上頭青衫男子頓了一下,又繼續道。
“嗯,不過此妙法令紙鶴有如此靈性,若常年靈氣熏陶聆聽道蘊,又不斷絕其內法,真有成氣候的一天也猶未可知。”
“一張紙也能成精?”
褐袍修士詫異一句,上頭青衫男子笑著反駁一句。
“石頭都有成靈的,紙又為何不可?”
說話間,青衫男子伸手一攝,魏元生懷中紙鶴頓時被吸了過去,回到他掌中,不過現在紙鶴又在“裝死”或者“休眠”。
青衫男子手中升起一顆小火苗,御火靠近紙鶴,結果紙鶴又“驚慌”得竄飛起來,這次逃到了裘風身邊。
“你看,已有趨吉避禍之意!”
魏元生緊張的抓著鶴姑的衣服,湊近她耳邊小聲問了一句。
“鶴姑姑,我爹怎么辦?”
裘風好似也聽到了這話,看看孩子后主動站了起來,沖著青衫男子拱手。
“師叔,我親自去將那魏無畏接來。”
“好,去吧!”
魏無畏一同入玉懷山自然已經無礙,若能問出計先生在哪,玉懷山也打算派人前去拜訪一下,探一探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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