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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面一下子尷尬了起來。

楚老瞇了瞇眼，把無霜神色變化盡收眼底，也暗自拿定了主意。他不滿地看了眼云清，深吸了一口氣，才問無霜：“你可愿意進我們的營地里坐一坐？”

他本以為無霜會拒絕的，沒想到無霜點了頭：“好。”

楚老也沒遲疑，馬上就把無霜帶進了東營里，至于昏迷的云清，被送到后面去休息了。

進到東營的正中的議事帳篷里，楚老坐到了主位上，指了指他對面的客位，示意無霜就坐，坦然直言：“除了做不得假的血脈相聯外，還真瞧不出你與她有什么相似之處。”

無霜很驚訝，她沒想到楚老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她安靜的坐到了楚老所指的位置上，想聽他還想說什么。

楚老見她這般，露出了淡淡的笑容，認真道：“我這幾日派人查過她，知曉我曾有弟子想收她入門下。不過以我們這一支的收徒規矩來說，不僅需要有風骨，而且還要意志超出常人般堅定，就她現在這模樣半分也不夠格的。”

若是不是當年那弟子瞎了眼，就是眼前的云清有問題。

若說是按消息中所說的，百里城他們廢掉了這云清的靈脈，讓云清變成了一個廢人，又以三皇妃的身份把她拘在別宮里磨礪，想要從中她的嘴里探出關于綠野的秘密，才導致云清前后判若兩人。

可是他認為，一個人骨子里的某種東西，那是抽不走的。也許，在外人的眼中，那種東西已經被習慣性的掩藏了起來，可是只要觸及到她心中最后的光點，就不可能還隱藏得住。

他沒有與云清說什么，也拘住了手下所有人不能與她交談，隨后就直接讓人去把無霜請過來，就是想看無霜的態度，以及云清的反應。

無霜若是被所謂的血親而蒙蔽，愿意認下這樣一個母親，那他自然沒有什么可以干涉的；若是無霜也起了疑心，那這么好的示好機會，他如何會不把握。

若是云清在無霜面前露出了破綻，倒他也就順水推舟，替她們母子團聚而高興；若是云清的表現讓他失望，那他自然也就要把所有的疑點在無霜面前挑明。

可現在證明，云清身上不僅有問題，而且問題很多。

若說她看到無霜現在有實力又過得極好，覺得心愿已了，可以去死了。那……她就不在意自己的仇人嗎？甚至也不問一問，無霜的父親？

這才不符合常理了。

而且，她似乎也沒有想告訴無霜一個真相的意思。

若說她是在防備著他們，怕他們拿她來威脅無霜，可她即使實力已失，但不是丟了腦子，不可能從他們對待無霜的態度中，看不清楚眼前的形勢。

至少，也得試一試，而不是做出像現在這的戲來。

再說，真心要死，法子多了去了，當著他們的面玩那一出，能死得了嗎？

他這一句話，證實了無霜之前腦海中閃過的那個念頭。

她冷笑著道：“您是想提醒我，她前后判若兩人，未必就真是一人？”

那些人可以在老師的身體注入惡魂，可以把她和云欣華換魂，就不能在母親的身上動手腳？

同樣的虧她吃過一次了，哪會輕易再中第二次的招。

楚老點頭：“是的。這樣的手段，他們也不是頭一回使用了。”

他相信，無霜是清楚知道了朱靈侯被人注魂的事，她現在又疑心了云清，只要給她個一天半天的功夫，她肯定就會把這其中的蹊蹺給想透的。

與其到時候讓無霜懷疑他和那些人也是一伙的，還不如由他來挑明，反正這件事也不是他做的，他也不想替那些人背鍋。

“那依楚老之見，我接下來該怎么辦才好？”無霜撐著下巴，冰冷的眼神里帶著閃閃的殺氣，但目光并沒盯著楚老，而是擴散了出去，屋內不少人都感覺到了她身上的寒意。

楚老抵住了她身上散發出的寒氣，笑道：“這是你的家事，自然由你決定。若是你需要我幫忙什么的，盡管開口，我無條件助你一臂之力。”

說罷，他笑得更大聲了些，也把話挑得更直白：“你要罵我人老成精也好，說我無恥也罷，當初我沒有跟進秘境里去，你應該大概就能猜到我的為人了。你也看到了，我一把年齡擺在這里，對于那些追求已經進到了骨子里，不到閉眼的那一刻，是不會罷休的，希望你也能體諒一二。”

不進，則死！

不怕死，總得死得有所值，而且也要給后輩們留些東西才好。

無霜對于他這剖心話，倒也是能認同的。她是心恨，也有仇報仇，但她沒想過禍及無辜，多招禍端。

見楚老跟她玩剖心剖肺，于是，她語氣也柔和了些：“那我也就不客氣詢問一聲，您們這里，可有人會擅長控魂？”

當然，她也是給他們一個臺階，和一個先機。

若是他們想當著她的面再在那“云清”身上動手腳，那她也不客氣。反正那邊還有擅長控魂的影大師在，未必就弄不清楚“云清”身上蹊蹺。

楚老笑了笑，滿口應下：“有自然是有的，不過……不如把西營的影大師請過來，一并看看，再商量出個對策來，把握性也能更大一些。”

“真是老成了精，行事不留半點紕漏。”小黑鵝也忍不住吐槽；“看來，他是真想賣你個好。”

也是，打不過，不示好，那就是找死！

不過，他只怕也掐住了無霜的軟脅，知道無霜是吃軟不吃硬的，只要好好說，就能有商量。

不過，他把話都挑明到這個份上，無霜也沒有什么可矯情的，就由著他們派人去了西營請人，甚至提醒，請把院長他們一并請來。

半個時后，院長他們就到了。

眾人坐下，楚老三言兩語把他和無霜的懷疑都給說了一遍，才道：“不如我們雙方聯手查查，還夜姑娘一個真相，也好助夜姑娘早日能與生母團聚。”

影大師沒有托大，只道：“見看看再說。”

沒看到人，他是不敢下任何的決定的。